西澤爾沉默了一下,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從來都不知道。”“而我愛你,非常愛你。”女人用盡力氣說,這才是她最大的挑釁,她要告訴這個被看作自己丈夫的男人,其實他一生都沒能真正了解她。這場夫妻間的争鬥裡,西澤爾博爾吉亞永遠是原純的手下敗将,因為即使到最後。他都不明白他愛什麼人,也沒能看穿她的心底深處。而她,在她喝下那酒的時候,她已經在心底微笑了。她明白了,所以她勝利了,勝利在人生最高潮的一瞬間。原氏的女兒,不曾辜負她驕傲的血。她帶着得意地笑容,竭力伸出手去,顫抖着,撫摸那個空氣中的臉。她的手已經摸到西澤爾的下巴了,這時候,顫抖停止了。那手在空氣裡停頓了瞬間,軟軟的落在地毯上。她緩緩的合上了眼睛。“純?”他問。沒有回答。真空曠啊,這城堡,他從未注意到原來一個人生活在這個城堡裡是如此的孤獨。“純?”他輕輕搖晃着她。沒有回答。也永遠不會再有。他忽然意識到他是真的要失去她了——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在他身邊,一直在和他并肩往前走——或許是走得太久太自然了,他甚至忘記了去問她的初衷。他是魔鬼的孩子,所有人都厭棄鄙夷的人,為何她從不離開呢?晉國的公主、二皇子西澤爾的夫人原純,在聖格裡高利34年3月20日夜裡死去。她的死因,是替丈夫喝下了摻有蠍子毒的酒。而她的死亡也标志着三個皇子之間權力争奪的徹底爆發——西澤爾因為妻子的死而表現出了驚人的憤怒,再也不隐藏他的憎恨與殺意,表面的和平已經不能再維持下去。在她死去後的第二日,慘烈的翡冷翠内戰随即拉開了序幕。然而,同一個夜裡,在一個女人死去的時候,另一個女人卻正在複蘇過來——不,蘇醒過來的,是魔鬼的女兒:阿黛爾·博爾吉亞!墓地之下,地底的深處,是一個仿佛異世界一樣的所在。魇蛇似乎在掠入地道後就無影無蹤。阿黛爾沿着隻容一個人通行的地道走着,沒有光,沒有燈,然而奇怪的是她卻能在黑暗裡清楚的看到一切。而更奇怪的,是她耳邊居然聽不到絲毫聲音——無論冥界的還是世上的。多麼奇怪的事情……在一個墓地之下,居然聽不到一個鬼魂的聲音!走了不知道多久,那一條一直往地底下鑽去的甬道終于到了盡端。眼前的景象忽然開闊,陰冷潮濕的風撲面而來,令她停住了腳步,然後發出了一聲顫栗地驚呼。怔怔地站在那裡,凝望着眼前匪夷所思的一切——“不……”她脫口低呼,不敢相信地一步步後退,“不!”展現在眼前的景象,即使在最光怪陸離的夢裡也無法看到。那條秘道的盡端是一個陡峭的懸崖。懸崖下是一個巨大無比的池子,仿佛一個地底的湖。然而,池裡沒有一滴水,沸騰着的是血紅的火!——那些火仿佛是從地底深處冒出。無聲無息地吞吐着赤色的舌頭,灼烤着池子裡的一切。而池子裡,卻堆疊着無數的屍體!那些死人的臉扭曲而浮腫,在血火裡沉浮不定,仿佛一個個蒼白的氣泡。那些氣泡在火裡浮動,仿佛被一種看不到的力量控制,朝着一個方向有序的排布着,變成環狀的一列——從懸崖上看去,就像是一條巨大的灰白色咬着尾巴的蛇!那是另一條魇蛇。隻不過,是一條已經不再有生氣的虛影。阿黛爾如遇雷擊。怔怔看着眼前這一切,臉色蒼白如死——是的!是的!眼前的這一切,居然和她無數次噩夢裡看到的景象一模一樣……一模一樣!那個血池裡沉浮着無數的死人,從衣着看來,至少已經死去了四十年。每個死人的心口都有一條赤紅色的血線拖出。那些血線相互糾結彙聚,最後纏繞成了兩個厚厚的繭。那兩個繭,位于巨蛇的頭部,就像是兩隻赤紅色的眼睛。然而,奇怪的是,那雙眼睛卻是空洞的。繭破了。它們是空的。似乎裡面的東西早已脫殼而出。這個繭裡面,應該是……她在那一瞬間抱住頭尖叫起來。不……不不不!在無數個夢裡面。她都清楚的知道,在那個繭裡面沉睡着的分明是——“阿黛爾,我的孩子,歡迎回來。”就在那個瞬間,一個聲音在她頭頂微笑,吐出溫柔的詛咒,“暗之羔羊,終于回到了她誕生的地方。”“母親!”她驚駭萬分的擡起頭,下意識朝着聲音來處看去,然後因為震驚而跌跪在地。她的眼睛被血模糊,地獄裡熊熊的火光在跳躍着,映照出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切。二十多年來,她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母親——一根粗大的鐵鍊從池頂垂落,已經鏽迹斑斑。鐵鍊的末端纏繞着一個巨大的聖十字架,那個十字架仿佛是曾經被烈火焚燒過,隻留下焦黑的殘骸。而她的母親,美茜·琳賽夫人,就如十幾年前一樣,被吊在火刑架上。烈火焚燒過的身體已經完全焦毀,然而那一顆頭顱卻尤自完好無損。那個多年前被火刑處死的女巫甚至一絲一毫也沒有老去的迹象,正在溫柔的對着她微笑,美麗妖異,和十幾年前的畫像一模一樣。阿黛爾怔怔地擡頭,看着血池上方吊着的骷髅母親,連驚呼都已經忘記。然而,那個骷髅卻還在說着溫柔的話——“感謝巫女的幫忙,我的孩子,你終于回來了……要知道我等了你很久。”“來——回到我懷裡吧。”話語還在空氣中回蕩,已經成為枯骨的雙臂卻忽然伸長,一瞬間探下來,纏住了阿黛爾的咽喉!被綁在聖十字上的骷髅還在微笑,然而那張美麗的臉上卻已經露出了瘋狂妖異的表情,憎恨複仇之火熊熊燃起:“回到我的子宮裡去吧!”她無法呼吸,拼命的掙紮,卻無法擺脫那一雙成為枯骨的手。這是在做噩夢吧?——這一切,怎麼可能會是真實的?聖特古斯大教堂聖徒的墓碑下,居然埋葬着她的女巫母親;聖·雪佛墓地底下。居然隐藏着這樣一個地獄般的血池!然而,咽喉上那雙手卻是真實無比的,死死卡住她,往虛空裡提起。“來吧,光之巫女!”母親瘋狂地大笑着,“享用你的祭品,讓我們重生!”魇蛇在淩空俯視着這一切,忽然飛了過來,卷起了身子将她緊緊纏繞。巨大的蛇頭在她頭頂,在它的雙目之間。那張美豔的女子的臉笑了起來,凰羽夫人露出一種渴望的表情。緊緊盯着被枯骨纏繞的阿黛爾。魇蛇對她張開了血盆巨口,咝咝吸氣,身上每一片鱗甲上的死靈都在狂喜的咆哮。“不……不!”她不顧一切地掙紮,“哥哥!哥哥!”“你哥哥不會來了,他正在為殺父殺兄弟而忙碌呢!”母親冷冷的笑,“哈哈哈……那個男人,終于也要得到報應了!你們真是我可愛的孩子啊。”魇蛇卷緊了巨大的身子。每一片鱗甲上的惡靈都在狂笑,喧嚣的聲音令她幾乎失去知覺。一股力量在抽取着,仿佛要把魂魄從她的體内抽離。就在那一瞬間,阿黛爾忽然覺察到了一聲奇異的低吟。那是什麼?她下意識地擡起手指,按住了身側那個震動的來源——那是……劍?是劍!修女的素袍下,天霆在發出長嘯!邪魅逼來,那把東陸的上古神兵開始震動,在鞘中躍躍欲試。它在召喚着什麼,不停的陣陣低吟,急不可待——那一瞬她明白了。是的……那是羿!那是羿在冥冥中召喚她!“不要怕。阿黛爾。”桫椤花海裡,她的守護者在最後一刻将染滿血的劍放在她掌心,在大雪中阖起了眼睛,低聲囑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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