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還有跟在他後面的那群人,我數了數,足足有十二人‐‐個個彪悍,簡直像是畫裡頭走下來的金剛一樣!&rdo;&ldo;嘿,你别說,那些人眼神可鋒利着呢!我猜絕不是善茬兒。所以你看,他們壓塌了橋,村長也不敢出來說句啥。&rdo;&ldo;哎!我說,這橋一塌,冬天還好,可以從冰上過。日後開春雪化了,咱們可怎麼過河啊?除非像前幾天的那些人一樣飄過去!&rdo;話說到這裡,忽然有個聲音插了進來:&ldo;請問,這裡能找到一碗熱湯喝嗎?&rdo;所有人一起回頭,發現不知何時河邊又出現了一輛馬車。那輛馬車從旁邊山上的一條偏僻小路上下來,車輪上居然裹着厚厚的布。駕車的是一個披着黑鬥篷的年輕男子,風塵仆仆,雪帽拉下來遮住了半張臉,隻看見他凍得蒼白的嘴唇。他右手上抱着紗布,左手虛握成拳放在唇邊不住地咳嗽,顯然着了涼,病恹恹的。他一開口,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ldo;有的,有的。&rdo;許久,村長才開口,語氣不自覺地謙卑起來,&ldo;您稍微等下。&rdo;雪越下越大,很快,聚在外面的村民都因為寒冷而進了屋。村長的妻子嘟囔着,從屋裡盛了一碗熱湯出來,遞給了那個陌生的旅人。那個旅人咳嗽着,從懷裡拿出一丸藥用熱湯送下,喘了口氣,低聲道:&ldo;多謝了。&rdo;他将碗遞給了一邊的村長,道:&ldo;橋塌了,村裡肯定很不方便吧?應該早點修起來才是。&rdo;&ldo;嗯……嗯。&rdo;村長應着,下意識地放下了身段‐‐不知道為什麼,眼前這個人雖然滿身風塵,說話也很客氣,但就是讓人不敢小觑。在這個人面前,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天生的仆人,主人越客氣,他就越拘謹。&ldo;咳咳。&rdo;他剛喝完藥,忽然後面的車廂裡傳出了咳嗽聲,似是不耐煩的催促。駕車的年輕男子有些無奈地看了一眼後面,淡淡笑道:&ldo;那就不打擾了‐‐多謝這一碗熱湯,一點小意思請收下。&rdo;一個東西塞了過來,馬車旋即疾馳而去。村長低頭,旋即吓了一跳:那是一顆小拇指粗細的金條,沉沉壓在自己的掌心。他連忙追了上去,揮舞着雙手:&ldo;哎!哎‐‐&rdo;&ldo;拿去修橋吧!&rdo;風雪裡遠遠傳來一個聲音。聽着村長在後面千恩萬謝,馬車裡忽地有人冷笑了一聲,卻是一個有着淡金色頭發的異族男人,眼神如鷹凖,冷冷道:&ldo;不愧是葉城城主,出手好大方‐‐這些金條,是我們滄流交給城主的那兩萬石黃金的一部分吧?&rdo;駕車的年輕男子臉一沉,嘴角浮起一絲冷笑,道:&ldo;闾笛少将莫非心疼?那麼說來,咳咳……堂堂葉城城主在給你們駕車,閣下心裡是不是滿意一些了?&rdo;馬車裡的闾笛少将冷然道:&ldo;是城主非要自己駕車的。我們冰族人不方便在雲荒大地上抛頭露面,此行機密,才不得不暫時勞駕閣下。城主一路身體不适,等到了前面的鎮子上我們另外雇個車夫就是了,城主何必硬撐?&rdo;&ldo;不必了,&rdo;慕容隽咳嗽了幾聲,&ldo;你們這些冰族人,為了隐匿行蹤,一路上已經殺了六個車夫了……就别再造孽了,我來就是。&rdo;&ldo;呵呵,城主真是個心軟的人,&rdo;馬車裡的冰族軍人笑了一聲,&ldo;幸虧這裡離目的地也應該不遠了,否則在下可真擔心城主的身體啊……&rdo;&ldo;放心,&rdo;慕容隽咳嗽着,冷冷道,&ldo;白墨辰沒死,我還沒到死的時候呢!&rdo;闾笛少将點了點頭,道:&ldo;本來以為這幾千裡的路上一定能找到機會下手‐‐可十二鐵衣衛居然不聽白墨辰号令,一路護送前來,讓我們始終找不到機會!可恨!&rdo;&ldo;快了,&rdo;慕容隽凝望着前面的路,飄飛的大雪沾在了他的睫毛上,&ldo;等他到了目的地安頓下來,我就不信十二鐵衣衛還會一直留在他身邊!西海戰事吃緊,駿音定然會召他們回戰場,他們不會停留多久。&rdo;&ldo;希望如城主所言,&rdo;車廂裡,冰族軍人的眼神冷如匕首,&ldo;時間已經越來越迫近了,破軍即将蘇醒,神之手也已經派出,隻怕很快兩國就會爆發大決戰。元老院對你遲遲沒有除去白墨辰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城主好自為之。&rdo;&ldo;咳咳……咳咳!&rdo;慕容隽在風雪裡咳嗽着,眼神也漸漸冷酷起來。在兩輛馬車相繼馳過之後,這個北越郡最普通的村莊又陷入了平靜。雪花漫天飛舞着,這個一年有八個月是冰封的土地上銀裝素裹,到處都是一望無際的白。房間裡爐火熊熊,熬着湯,村長坐在火邊,用焦黑的牙齒咬着那根金條,一咬一個牙印,這才确認自己不是在做夢。他的妻子看着窗外的道路,憂心忡忡地喃喃:&ldo;快到年底了,怪事特别多,實在是不吉利啊……&rdo;&ldo;别胡說,&rdo;村長将那根金條在她眼前晃着,&ldo;這豈不是天降的好事?&rdo;&ldo;我說,老頭子,這一行人可透着古怪,隻怕大有來曆。&rdo;村長妻子用長柄勺子攪着鍋裡的蘿蔔湯,嘀咕道,&ldo;還有前些天夜裡過河的那一行人……真是見鬼了!我說這世道啊,眼看就不太平了!&rdo;聽到她的話,村長收斂了笑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是的……他還清楚地記得那天夜裡的景象。沒有下雪,很冷,月亮卻很亮,照得屋子外一片明晃晃的白。他被一陣奇怪的震動震醒,狗在拼命叫,檐下的臘肉也在搖晃。迷迷糊糊中,他以為是地在震,下意識地推醒了老婆。然而很快那陣震動就消失了,夜依然靜谧如常。老婆被吵醒了,喃喃咒罵着,然後想起白天忘記收的臘肉還在外面晾着,便催促他出去收。他不情不願地裹了棉襖打開門,然而剛一到院子裡,就吓了一跳。月光很亮,那一刻,他清楚地看到河上走過了一行人。那些人年紀都不大,身形瘦小,似乎隻是些孩童,都穿着清一色的白衣,長袖廣襟,在大雪裡飄飛如仙。外面是滴水成冰的酷寒天氣,然而那些孩子身上的衣衫卻很單薄,似是完全不覺得寒冷,就這樣輕飄飄地一個接着一個,列隊從結冰的河面上飄了過去。他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冷意刺骨。是的,那些人,他們是從河面上&ldo;飄&rdo;過去的!他撩了撩眼睛,在月光下清楚地看到那些人的足尖離開了地面,輕如無物地漂浮在風雪裡,宛如一串白色的風筝,輕飄飄地列成一隊往南方叢林裡飄去!不是見鬼了吧?他愣在那裡半天合不上嘴,冷風凍得他直哆嗦,直到老婆在房間裡叫他才回過神來,連滾帶爬地回到屋子裡,半晌才說清了方才的情形。老婆自然不相信,罵了他一句,推開窗子往外看了一眼。冷月下,雪原很亮,冰封的河面如同一條泛着光的白帶。河的那邊就是南伽密林的邊緣,是重重疊疊的山和無窮無盡的森林‐‐就在這一眼之間,她看到了一個穿着白衣的孩子飄在半空,回頭看了這邊一眼,然後隐沒于叢林之中。叢林深處似乎蟄伏着一個龐然大物,在冷月下折射出銀白色的光。隻聽一聲低沉的呼嘯響起,樹林裡仿佛卷起一陣狂風,樹木搖動不止,那些孩子一個接着一個地飄進了那裡,随即消失不見。她&ldo;呀&rdo;了一聲,跌倒在炕上,半天說不出話來。&ldo;見鬼了……真是見鬼了!&rdo;第二日清晨,他們兩個一大早便壯着膽子出去查看。果然,河邊的雪地上沒有留下孩子的腳印,隻有一行輕輕的女子足迹越過冰河,隐沒于林中。隐隐約約,可以看到林子深處有樹木折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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