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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第1頁)

頓了頓,女子的臉色卻慢慢蒼白,低下頭去:&ldo;不錯,他是在五年前忽然從這個世上消失的!卻沒有誰知道他的不知所蹤的原因……那是因為五年前我闖了彌天大禍‐‐&ldo;我無意中殺了神水宮宮主唯一的女兒!&rdo;荒原雪五(3)任飛揚對武林掌故完全不知,也不知神水宮是何方神聖。可高歡沉靜的臉色卻止不住的變了變:&ldo;神水宮當時勢力之盛在福建一帶一時無兩,又和滇中拜月教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你也夠大膽的,竟然殺了她們少宮主?&rdo;風砂蒼白着臉,手指用力絞在一起,顫聲道:&ldo;因為那個時候……那時我也不知那醜丫頭居然是神水宮的人啊!&rdo;&ldo;哈,&rdo;任飛揚忍不住笑了一聲,&ldo;如果你知道了,就不會去惹她了,是不是?&rdo;雖然是刺耳的話,但葉風砂低着頭,沉吟許久,最終緩緩颔首承認:&ldo;是的。如果我一早知道,就算那時候再膽大包天,也不敢殺她。&rdo;&ldo;那個醜丫頭真是個乖戾的變态啊……出手那樣惡毒,專以毒藥毀去絕色少女的面容‐‐她動到我頭上,我少年氣盛,自然立刻還以顔色。那一場惡鬥,我幾乎都要死在她手上……&rdo;她頓了頓,臉上突然微現懼色,&ldo;我好不容易殺了那丫頭,可她在斷氣之前,瞪着我詛咒道:&lso;殺了我,娘會讓你生不如死!&rso;&rdo;&ldo;當時我隻是冷笑,壓根沒把她的恐吓當一回事‐‐最多一命抵一命而已,我可不怕死!&rdo;&ldo;師兄回來,一見到她的屍體,臉色立刻變了:&lso;小葉子,你居然殺了她?這回可糟了!&rso;‐‐我從來沒看見師兄那樣驚懼過。不知為何,我心裡也開始怕起來!&rdo;&ldo;師兄雖生我的氣,可還是幫我把她埋了,又毀了一切證據,很慎重的要我千萬不要再對任何人提起這件事。我點了點,發現大師兄雖然一直裝着鎮定,其實他心裡也很害怕‐‐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自己闖了多大的禍。&rdo;風砂一邊緩緩說着,一邊伸手在水裡撈着,将方才那一绺被截斷的長發撈起,無意識地編成一條小辮子。&ldo;紙包不住火,這事情終于還是瞞不住。一年後,神水宮找上門來了,要雪山派給一個交代……雖然師傅也算疼我,而以當時的情況我殺那個妖女也是替天行道,可師父卻不想與神水宮為敵。于是狠了狠心,把我交給他們處置。&rdo;聽到這兒,任飛揚忍不住詫道:&ldo;你師傅不要你,難道你大師兄也不管你了?&rdo;風砂悠悠歎了口氣:&ldo;他當時不在幫中。若他在的話,神水宮若想帶走我,除非殺了他。&rdo;她低頭苦笑一聲:&ldo;那個時候他對我如此,我卻從未放在心上過,隻覺得他寵着我,乃是天經地義的事……現在回想起來,真是後悔莫及。&rdo;&ldo;那是因為你才十五六歲,并不是如今的你啊。&rdo;高歡淡淡插了一句。風砂點點頭,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繼續道:&ldo;被押到神水宮後,我吃盡了苦頭,聽說他們要在什麼&lso;水神祭&rso;上把我沉入湖裡淹死。我吓壞了,天天盼着大師兄來救我‐‐那時,我根本不知道神水宮有多麼可怕,一心以為隻要大師兄來,一切事都能解決……&rdo;荒原雪五(4)她的話如同風一樣柔和悠然的蕩漾在空氣中,飄向深深的往昔。然而方說到一半,小琪卻領着小飛跑了過來,打斷了三個人的談話。小飛手中捧着一大堆草葉,氣呼呼地往地上一丢,翹着嘴問風砂:&ldo;姑姑,你不是說有四片葉子的三葉草麼?為什麼我找了這麼久卻一片也沒找到?&rdo;在孩子們面前,風砂收起了臉上的憂傷,含笑刮了刮他的小臉,柔聲道:&ldo;世上是有四片葉子的三葉草,找到了它也就找到了&lso;幸福&rso;‐‐不過,你想啊,&lso;幸福&rso;會這麼容易找到麼?&rdo;小飛嘟着嘴不說話,小琪拉着他的手,責怪:&ldo;我說過要你别來吵姨和叔叔們,你偏要來。咱們再好好回去找一找吧!&rdo;兩個孩子向着一群大人行了個禮,手拉着手跑了回去。風砂笑了笑:&ldo;終究是小孩子,這種傳說也信得跟真的一樣。&rdo;高歡擡起頭,反問:&ldo;你信不信?&rdo;風砂怔了一下,過了好一會才搖搖頭:&ldo;我不知道。&rdo;任飛揚在一邊聽得有趣,不由得笑了:&ldo;當然不信了。人的一生怎麼會靠一根草來決定?你想要什麼,就得自己去拿‐‐我命由我,可不由天。&rdo;他笑容開朗而燦爛,不住的催促着風砂:&ldo;喂,接着往下講啊,你師兄最後來救你沒有?不過我想他一定會來的,換了我也一樣。隻不過……&rdo;他笑了幾聲,歎氣:&ldo;你這樣到處惹事,你師兄遲早會被你害死。&rdo;他語音未落,風砂全身一震,臉色轉瞬蒼白如雪。任飛揚吓了一跳,忙收斂了玩笑語氣:&ldo;喂喂喂,我隻随便說說,别生氣!&rdo;風砂苦笑:&ldo;我怎會生氣。因為你說的本來都是實話。&rdo;她語聲在微微顫抖:&ldo;師兄果然在一天半夜裡來救我了。可我一見他就呆了‐‐他好象受了很重的傷,連說話的聲音也變了。我并不知道,他為了闖進來吃了多少苦頭。他還是象以往那樣什麼都不在乎,笑嘻嘻地解開繩子帶我走……&rdo;說到這兒,她語聲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ldo;我們……逃不了多遠,就被神水宮發覺了。他們……他們武功高得讓當時的我不可思議,很快我們就被困住了,寸步難行。&rdo;沉浸在往日的回憶中,她臉色雪一樣白,單薄的身子也在微微發抖:&ldo;那時候神水宮主出來了,是個四十左右的中年婦人。她看見我們兩個拼死血戰的樣子,突然笑了笑,說她很佩服大師兄的膽色,竟然敢孤身一人闖入神水宮救人。看在這一點份上,她願意給我們一個活着的機會……&rdo;&ldo;她擺了十杯酒,說其中隻有一杯無毒,其它的都放入了神水宮的天一神水。她要師兄挑一杯喝下去,如果僥幸是沒毒的,我們就可以走人;可若是有毒,師兄和我就都得把命留下來‐‐這天一神水之毒,全武林皆知,絕對是滅絕人性的!&rdo;荒原雪五(5)&ldo;十分之一的機會,好家夥!&rdo;任飛揚抽了口冷氣,&ldo;沒的選了‐‐幹脆就跟他賭了這條命!&rdo;紅衣少年的語氣,磊落果斷,沒有絲毫的怯懦退縮。風砂又不禁擡眼望了望這紅衣黑發、意氣飛揚的少年,仿佛看見了師兄的當年。她低下頭,繼續道:&ldo;我都快急死了,師兄還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随随便便挑了一杯喝了下去,然後笑嘻嘻地望着神水宮主問:&lso;你看我運氣怎麼樣?&rso;&rdo;&ldo;神水宮主看了他一會兒,見他臉色不變,終于歎了口氣:&lso;有種,算是服你了,年輕人。&rso;她揮揮手,讓手下放行。&rdo;任飛揚舒了口氣,笑道:&ldo;你師兄果然運氣不錯。&rdo;&ldo;不會這麼簡單。&rdo;高歡淡淡說了句,便了低頭信手拈着地上那一堆草。風砂沉默了一下,穩了穩自己的情緒,哽咽道:&ldo;下山的路上,我還一直興高采烈地說着,誇師兄運氣真好。他卻什麼話也沒說,仿佛屏着一口氣,隻快步走下山去。我見他這樣,不由有點奇怪,便看了他一眼,才發覺他也在看着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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