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肩窩肌肉厚實而極有韌性,薄薄的衣料應該是曬過了,充滿陽光特有的幹燥氣息。這個姿勢其實是很舒服的,楚河眼睫低垂,貪婪呼吸着那溫暖的氣味,一開始還掙紮着想問鐵鍊的事情,但神智很快就恍惚起來。朦胧中他隻感覺到周晖的掌心在自己臉上輕輕撫過。&ldo;你太虛弱了……&rdo;他低沉道,&ldo;……應該多睡一會兒。&rdo;&iddot;楚河睡睡醒醒,每次醒來都會被喂那種古怪又粘稠的黑色液體,然後很快失去意識,再次墜入黑沉香甜的夢鄉。他做了很多夢,紛紛亂亂光怪陸離,也不僅是焦慮和恐懼的,還有很多年以前孩子還小的時候,他們一家四口生活在一起的回憶。那個時候連摩诃都是跑來跑去的小鳥崽,迦樓羅還是隻知道哇哇大哭的新生兒,周晖剛剛和天道取得了微妙的和解與平衡,一家終于從六道之間的混沌中搬到人界;摩诃看什麼都覺得新奇,每天叽叽喳喳的繞着父母問這問那,周晖有時候被問煩了,就一把将摩诃抱起來頂在頭上,不顧他吱吱呀呀的大笑大叫,繞着田埂一溜煙的沖上山林……那是周晖極少的,與摩诃和平共處的時候。從何時開始,這一切都悄悄改變了呢?當摩诃慢慢長大,脾氣越來越壞,甚至出現了生父特有的魔族血瞳時?當周晖發現長子的靈魂越來越熟悉,宛如鏡子中年輕時的自己,甚至完美複刻了身為魔物邪惡嗜血、暴躁冷酷的靈魂時?還是在更早的以前,某一天深夜,年幼的摩诃驚恐大哭來敲父母房門,哭哭啼啼說他夢見了母親慘死在眼前時?命運在很多年前埋下的這顆不祥的種子,終于随着時光,破土發芽,在這個家庭的某個角落,悄悄露出了猙獰的笑臉。&iddot;楚河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終于某天醒來時,看着周晖又端來的黑色液體,突然意識到了什麼:&ldo;……這東西裡面下了安神劑,對嗎?&rdo;周晖靜靜地看着他。卧室門窗還是緊閉,窗簾厚實全不透光,密閉空間内安全而溫暖。隻是光線太昏暗,使周晖英俊深邃的面孔顯得有點晦澀不清。&ldo;……這是魔界血海附近生長的一種生血植物,曬幹切碎後熬出來的汁液,同時也有助眠的作用。&rdo;半晌他輕聲道,&ldo;你需要多睡覺,我沒有其他意思。&rdo;楚河一擡左手,鐵鍊發出嘩啦一聲響:&ldo;那這個呢?&rdo;他的左臂斷裂處已經快愈合了,但還是虛弱使不上力。他曾經嘗試過掙脫鐵鍊,但隻要稍加掙紮,就肌肉痙攣,手指發抖,指端還有種長久缺血的冰冷和麻木。周晖把他皮膚冰涼的手抓過來,握在自己掌心,拇指在他手背上微微摩挲。這姿态其實有點像一個愛好古玩的人撫摸自己心愛的收藏,但他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的,片刻後悠悠道:&ldo;這有什麼?隻是裡面血管沒長好,我怕你亂動罷了。&rdo;&ldo;……那我不亂動,你能打開它嗎?&rdo;周晖靜了片刻,楚河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半晌才見他笑了一聲:&ldo;可以啊,你親我一口,我就把它打開。&rdo;楚河怔了怔。他慢慢把頭探過去,幾乎與周晖鼻翼相貼,聞到這個男人身上仿佛樹叢一樣蓬勃而清爽的氣息。這味道讓他有一點怔忪,鼻尖不由在臉頰和唇邊遊移輕嗅,氣息糾纏間,從腦海深處升起微微的醺酣然。&ldo;周晖……&rdo;他下意識道。周晖垂下眼睛看他,笑容微微的,似乎隐藏着一點不易察覺的鼓勵。楚河閉上眼睛,在他溫暖的唇上印下一個深深的吻。纏綿悱恻的暧昧吐息從昏暗中升騰而起,仿佛一場迷離的夢境。但這個夢奇異地令人安甯、平靜,一切掙紮無望的焦躁和求而不得的恐懼都漸漸遠去,化作天邊渺茫的殘星。&ldo;鳳凰……&rdo;周晖微微粗糙的大拇指腹在他臉頰上摩挲,感受到細膩冰涼的溫度,發出一聲低不可聞的歎息。&ldo;我的……小鳳凰……&rdo;楚河仰頭看着他,他的神智并不太清醒,眼神還有些渙散。那一刻他含着水的眼睛茫然猶如遙遠的少年時代,即便要踩着荊棘走向深淵,也跌跌撞撞,一往無前。周晖把他的頭按在自己胸前,在他頭發上親吻,随即把手伸進他胸腔。楚河呼吸急促,發出微微的掙紮,但很快被周晖按了下去。片刻後他手從楚河胸腔裡伸出來,赫然捏着一枚鑰匙。‐‐那是曾經懸挂在他心髒之下的青銅鑰匙。楚河瞳孔猛然張大,周晖卻俯下身,用這枚鑰匙把他手腕上的鐵鎖打開。&ldo;你的脊椎鎖……&rdo;他悠然道,&ldo;不是這一把。&rdo;楚河指尖微微發抖,周晖卻笑起來,目光中有一絲近乎憐憫般的戲谑,将床頭櫃上茶杯裡的黑色汁液一飲而盡,俯身嘴對嘴的哺給楚河。大概是因為情緒太波動的原因,楚河根本沒有任何反應,所有汁液很順利的在唇舌糾纏間滑下了他的咽喉,周晖伸出舌頭舔掉了他唇角殘存的一點藥汁:&ldo;睡吧,好好睡一覺。&rdo;&iddot;幾周後,楚河終于被獲準起床,吃流食,走出卧室。然而他還是不能出門,周晖這次嚴格控制了他的活動範圍,在窗戶、陽台、甚至是廁所通風扇上都畫下了禁咒。其實他并不是非得如此,因為楚河的體力也不足以支撐他走到外面。家裡溫度被精心調整過,秋日暖洋洋的陽光下,他經常窩在沙發裡不知不覺睡去,然後被坐在邊上看書的周晖抱到懷裡,互相依偎着直到黃昏。鳳凰極度貧乏的血氣被慢慢補回來,但多年積累下的傷病并未痊愈,身體還是很虛弱,體力也被控制在一定程度之下‐‐那是腰椎環鎖的作用。周晖有時會在他熟睡之後,把他從沙發抱回卧室舒适的大床上,撫摸他在臀部以上深深凹進去的後腰,在那隻穿透腰椎骨的環鎖上一遍遍摩挲。他似乎從這種行為中滿足了秘密而隐忍的欲望,那是一種不可輕易告人,但他們兩個卻都心照不宣的,可怕的控制欲。&iddot;偶爾楚河能保持一段長時間清醒的時候,周晖也會告訴他一些外面發生的事情。對于雪山神女事件的調查已接近尾聲,包括平息流言,清理死氣,以及安撫社會各界的各項善後都已經差不多完成了。這件事的始作俑者‐‐軍委那個紅三代廖亮的屍體在地道中被發現,大概是吸入太多死氣後被腐蝕緻死的,臨死前他趴在一具冰藏棺邊,棺裡是他的&ldo;初戀&rdo;路曉晨的遺體。可悲的是經過調查後發現,路曉晨生前和廖亮僅僅是大學同學關系,并沒有談過所謂的戀愛。路曉晨大學時期和博超就是一對,畢業後雙雙出國深造,一直不知道廖亮對自己的暗戀;數年後回國找工作才再次巧遇廖亮,卻發現這個昔日的大學同學對自己展開了近乎逼迫一樣的追求,驚愕之下他立刻選擇了遠離,甚至撤掉了投往廖亮公司的求職簡曆。然而接下來一切都在失控。廖亮使計讓他無法在行業内找到工作,同時和派出所打招呼對博超實施了拘禁。憤怒的路曉晨去找廖亮說理,言辭中産生争執,廖亮在情緒激動之下便綁架、監禁了他,把他關在自己名下那棟獨門别墅裡。與此同時,在雪山神女莎克提有意識的接近和誘導下,廖亮決定一不做二不休,殺掉博超,永除後患。這跟莎克提當年暗殺鳳凰明王是那麼的相似,唯一不同是莎克提當年失敗了,因此被剝奪神格墜入了六道輪回;而廖亮卻憑借财力勢力輕而易舉的獲得了成功,将博超的屍體藏在了廢棄倉庫的水泥牆裡。但接下來的事态發展,迅速脫離了廖亮的控制。路曉晨得知博超被殺害的事情後,企圖報仇謀刺廖亮,但很快就因為完全沒有經驗而慘遭失敗。生理和心理的雙重打擊下他崩潰了,絕望中的他做出了非常過激的舉動‐‐趁着一天守衛不嚴的時候,逃出了廖亮的别墅,來到博超被謀害的倉庫裡自殺了。也許他隻是想和情人死在一起,但地點上的重合,确實極大的幫助了後來周晖迅速找到那個倉庫,将他們的冤情大白于天下‐‐這是後話了。路曉晨自殺後廖亮悲痛欲絕,他保存住所愛的人的遺體,并向他以為無所不能的&ldo;鏡中女妖&rdo;求助。莎克提于是幫他誘騙了不少酒吧男孩回家,抽取陽氣後再殺掉掩埋,用陽氣保持路曉晨遺體上的最後一點活性;但那天抽取陽氣時出了一點意外,以至于酒吧少爺變成了跳屍,引來了國安特殊處的注意。接下來的一切混亂而不可收拾。莎克提拿到鳳凰魂魄後,肯定沒有像她誘騙廖亮的那樣,用它來複活路曉晨,而是準備用魂魄配合千度鏡極界來對付周晖;對此廖亮幾乎發瘋,莎克提不耐煩之下把他塞到了地道裡,結果死氣海一出,廖亮在地道下斷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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