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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頁(第1頁)

在更遙遠的地方,鏡面反射出溫暖的白光,所有人都聚在一起,所有人都幸福而完滿,既沒有冰冷的孤獨,也沒有悲哀的守望。&ldo;這就是你現在的信仰嗎?&rdo;釋迦俯在他耳邊輕聲問:&ldo;這是你現在終于認清楚了的愛嗎?&rdo;鳳凰閉上眼睛,淚水順着蒼白透明的臉流淌下來,在虛空中化作千萬片細碎的閃光。&ldo;你不敢承認。&rdo;釋迦笑起來,似乎覺得極有意思:&ldo;‐‐你竟然不敢。&rdo;他擡起放在鳳凰肩膀上的手,拉下他的衣襟。脖頸到鎖骨,肩膀微凸的骨骼到背後大片的肌膚,都暴露在空氣中,黑暗裡閃動着攝人心魄的微光。看上去是那麼冰冷如玉般的質地,觸碰時卻有着難以想象的溫熱、細膩和柔軟,如同這具美麗身體的主人,在重重包裹下那脆弱不堪一擊的心。&ldo;那麼,當初敢鼓起勇氣向我表白愛意的那隻小鳳凰……&rdo;釋迦松開手,半邊白袍逶迤落地:&ldo;……還在這裡嗎?&rdo;他撩起鳳凰垂落的長發,俯身在光裸的肩頭印下一個吻。楚河反手想推開他,但手指顫抖得厲害,沒有任何力氣,被釋迦輕而易舉抓在掌心,十指交扣,纏綿悱恻。&ldo;還記得在菩提樹下跪經那一千年嗎?天道禁地,娑羅雙樹,怎麼就選在了那裡?&rdo;&ldo;如果我不見你,你是不是要跪幾萬年,直到跪死?&rdo;楚河答不出話,嘴唇微微張開,難以遏止的戰栗着。釋迦笑起來,從身後伸手擋住他散亂沒有焦距的眼睛,感覺到濕潤的眼睫在自己掌心,撲動猶如風雪中最後一隻苟延殘喘的蝴蝶。&ldo;跪經那一千年……&rdo;他輕輕吻住那柔軟而冰冷的唇,輕笑着問:&ldo;……在菩提樹下,你想了些什麼?&rdo;&ldo;……&rdo;&ldo;都和我有關嗎?&rdo;&ldo;……&rdo;唇舌糾纏呼吸交錯,喉嚨中的嗚咽都被溫柔而不容拒絕的堵了回去,聽起來就像是某種隐秘的哭泣。半晌釋迦扳住楚河的下巴,令他微微側過頭,柔聲道:&ldo;回答我。&rdo;他們就這樣對視着,黑暗廣袤的異度空間中無數鏡子泛出冰涼的光,塵世消弭,萬古岑寂,天地間仿佛隻剩下他們兩人,萬年間種種過往都灰飛煙滅消失不見。&ldo;……那是太久以前的事了……&rdo;許久後楚河終于沙啞道,每一個字都含着撕裂的血氣。&ldo;我已經……不記得了……&rdo;釋迦微微一頓。下一瞬間,楚河手中長槍具現,決然轉身橫掃,劇烈震蕩中将無數鏡面重重擊碎!‐‐砰!億萬碎片紛飛閃耀,如同爆開的星塵,掀起的海嘯,刹那間席卷每一寸廣袤的空間。釋迦身影瞬間被沖出千米之外,再下一秒又回到楚河面前,身形暴漲如同即将對獵物出手的兇禽‐‐能量潮将他最後一絲僞裝都融化殆盡,赫然露出了降三世明王的臉!他居高臨下盯着楚河,微微一笑:&ldo;‐‐多年不見,别來無恙,鳳凰殿下?&rdo;話畢他當胸一腳,重重把楚河踹飛了出去!轟然連串巨響,楚河橫飛出去砸穿巨大的鏡面,勢頭連緩都不緩,直接連續撞塌七八座鏡子,緊接着被尾随而至的降三世明王一把掐住咽喉,&ldo;砰!&rdo;一聲死死釘在了光滑的巨鏡頂端!&ldo;你是怎麼認出我的?&rdo;&ldo;……&rdo;楚河喘息着咳出幾口血,半晌才沙啞道:&ldo;我沒有認出來。&rdo;‐‐他平靜的聲音沒有變化分毫,但這句話背後的意思又如此清晰,以至于降三世明王瞬間感覺到有點荒誕:&ldo;你說什麼?&rdo;&ldo;我沒有認出你,湊巧而已。&rdo;楚河咽喉被鐵鉗般的手掐住,聲音聽起來非常怪異,竟然有點像微微的嘲諷:&ldo;不過現在認出來了。&rdo;降三世明王盯着他那和記憶中一模一樣分毫不變的臉,終于看出那并不是謊言。倒不是因為他語音自然表情真實,而是不屑‐‐懶得用謊言掩飾的不屑。他終于放開手,退後兩步。楚河從光滑的鏡面上摔下來,觸地時踉跄數步才勉強站穩,又從肺裡嗆出了一口血沫來。&ldo;你的風格真是萬年不變的直接……不過沒必要用這種反感的眼神來看我吧,我可是特地撤了法相才過來見你的呢。&rdo;降三世明王居高臨下看着他蜷縮着悶咳,笑起來問:&ldo;難道是因為上次害你造成了太大心理陰影?以至于如今連忘都難以忘記?……&rdo;&ldo;你想多了,&rdo;楚河抹去唇角的血沫,一邊拉起衣襟一邊直起身道。&ldo;喔?那你看到我都不覺得驚訝嗎?&rdo;&ldo;我驚訝的隻是你竟敢亵渎佛祖化身而已。&rdo;出乎意料的是降三世明王并沒有動作,也沒有反駁,半晌才悠然道:&ldo;你覺得我渎佛嗎……沒有吧。我不過是按照很多年前釋迦的方式來對待你,看,你甚至都沒有發現任何破綻,說明你自己其實也知道‐‐&rdo;楚河轉身就是一拳!但電光石火間手腕被當空架住,緊接着&ldo;砰!&rdo;的一聲,降三世明王把他頂到身後龜裂的鏡面上,碎片頓時震落了一地!楚河厲聲道:&ldo;你有病嗎?!&rdo;&ldo;或許吧,&rdo;降三世明王露出一個古怪的笑意:&ldo;不過也無所謂,你應該還不知道吧?我已經入魔了……&rdo;楚河的後悔是什麼,我從不知道。同一時刻,千度鏡界另一端,魔獸發出驚天動地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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