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間他聽見韓越歎了口氣,卻帶着微微的笑意:&ldo;你看,我現在脾氣是不是比以前好多了……&rdo;……你好是暫時的,壞才是永恒的。楚慈心裡這麼想着,卻沒有說出來,沒多久就沉沉的睡着了。車輛晃動的時候人更容易睡着,楚慈這一覺睡得非常熟,直到他被越來越上升的溫度熱醒為止。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車廂裡的空氣越來越熱,就算韓越已經把車窗全部打開也沒用。空氣中仿佛流竄着微許電流般的小粒子,刺得人皮膚發癢,心神不甯。楚慈嘗試着再睡一會兒,卻怎麼也睡不着了。他隐約覺得哪裡不對,低聲叫了一句:&ldo;韓越……&rdo;&ldo;你是不是覺得有點熱?&rdo;韓越已經把襯衣外的一件薄外套給脫了,袖子也挽到了手肘上,露出古銅色結實的手臂,&ldo;沒辦法了,我已經開了空調。就算開窗也不行,外邊吹來的全是熱風。&rdo;楚慈往車窗外看了一眼,天色還沒有亮,天際灰蒙蒙的泛出一層魚肚白。這是一段盤山公路,路邊就是陡峭的山坡,公路上除了他們這輛奔馳以外,一輛車都沒有。&ldo;你是不是走錯了?&rdo;&ldo;沒有,就是這段路。&rdo;韓越說着這話以後自己都遲疑了一下,&ldo;……要不你把我gps找出來看看。&rdo;楚慈從小拉箱裡找出gps,看了一眼說:&ldo;壞了。&rdo;韓越臉色一變,劈手奪過gps,随即猛的一踩刹車。楚慈被慣性勒得往前沖了一下,胃部突然湧起一股劇烈的絞痛。他簡直沒辦法形容那種感覺,仿佛那疼痛就像毒蛇一般,刹那間就貫穿了他的身體。每一塊肌肉每一寸皮膚,從頭頂到腳趾尖,無處不在疼痛,無處不被燒灼,簡直就像被投入烈火中翻滾炙烤一般……楚慈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來就猝然倒在了車座上,手指痙攣的掐住真皮座椅,恍惚間隻覺得被一個人緊緊抱在懷裡,過了好幾秒他才反應過來那是韓越。他想睜開眼睛,但是眼前一片模糊,什麼都看不清。那其實是冷汗浸透了額頭,流到了眼睛裡。他恍惚看見韓越的樣子也好不到哪裡去,因為劇痛的原因韓越表情都有些扭曲,肌肉嚴重的痙攣,卻還咬着牙勉強忍耐着,一把從車座上拎起自己那件白色外套裹在楚慈身上。&ldo;下車!&rdo;韓越把楚慈一推,厲聲吼道:&ldo;下了車往回跑,聽見什麼都别回頭,快!&rdo;楚慈根本連站都站不起來,甚至連坐着都無法支撐身體。他想問怎麼回事,但是剛一張口,就猛地咳出了一口血!這口血出來的時候楚慈自己都沒感覺到,事實上因為劇痛和暈眩,他的感覺已經被麻痹了,身體一下子就軟了下去,被韓越一把接在懷裡:&ldo;楚慈!&rdo;那一聲簡直肝膽欲裂。韓越出身戎馬世家,守過邊,駐過外,上過戰場殺過人,玩起槍子來眼皮都不眨一下的主兒,被這一口血駭得手腳發軟,腦子裡一片空白。直到楚慈倒在他懷裡,他才猛地打了個寒戰,強忍着劇痛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車窗前的公路上不知什麼時候緩緩駛來三輛紅旗車,停在離韓越他們五十米左右的地方。當中一輛的車窗半開着,但是裡邊暗得很,完全看不清裡邊坐了什麼人。左右兩輛車剛停下來車門就開了,幾個穿着輻射防護服的人沖了出來,遙遙的跟韓越他們對峙着。韓越卻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隻緊緊盯着中間那輛毫無動靜的紅旗車,厲聲吼道:&ldo;龍紀威,老子他媽的任你處置!但是我車裡還有人,你必須放他走!&rdo;其中一個看上去是領頭的,站在韓越和紅旗車的中間高聲道:&ldo;抱歉了韓二少,龍處長的命令是秘密行動,您車裡不管有什麼人都必須處理掉,不能露出一點風聲。&lso;老龍&rso;會很快蘇醒的,保險起見您還是趕快離開那輛車吧。&rdo;韓越臉色一變,咬牙切齒:&ldo;狗日的姓龍的,連老龍都帶出來了,斬盡殺絕到這種地步!這畜生……&rdo;那個領頭的語調一轉,明明白白的威脅起來:&ldo;韓二少請不要輕舉妄動!你令尊令堂還在北京呢!&rdo;&ldo;滾你娘的,老子的爹媽革命一輩子,還能被你給怎麼着?!&rdo;韓越一摸楚慈的脈搏,眼見着情況不好,頓時心裡一橫:&ldo;操!龍紀威,我今天還就真破釜沉舟一次,有本事你把我倆一起弄死!&rdo;那個領頭的見韓越遲遲不束手就擒,也感到十分棘手。控制韓越對韓家來說是最緻命的打擊,為了擊潰整個韓家,必須在今天活捉韓越,從他嘴裡問出足夠打擊整個韓家的證據。但是韓越死活不願意離開那輛車,這就有點難辦了。難道真把韓越連着車裡的人一起弄死不成?政治鬥争通常都以整倒整個家族作為最終的勝利,隻弄死區區一個姓韓的,對鬥倒那幾個同氣連枝的家族沒什麼太大的影響力。那個領頭的剛想去請示一下,突然隻見韓越那輛車猛的發動,刹那間一踩油門轉彎掉頭。這怎麼可能?高能粒子輻射開到這種地步,人應該被沖擊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對,沒有滿地打滾都算意志力堅強的了,他怎麼可能還有開車的力氣?&ldo;龍處!目标準備逃逸,我們是不是……&rdo;中間那輛一直毫無動靜的紅旗車裡,隻聽一句低沉的命令:&ldo;追。&rdo;左側那輛車立刻發動,追着韓越他們沖了出去。這時天色已經蒙蒙亮了,灰暗的盤山公路上,兩輛車幾乎首尾相連,風馳電掣的往山下沖去。這段距離遠遠不到能躲避輻射沖擊的地步,韓越的五髒六腑都痛得發緊,全身肌肉就像被割了無數刀一樣,一口血湧到喉嚨口,卻被他咬緊牙關硬生生咽了回去。精神完全無法集中,神智渙散得連手都握不住方向盤。如果這時候停下來的話就一定會被抓住,不過抓住了也不會死,龍紀威的目标畢竟是整個韓家,不僅僅是他一個人。但是,如果被抓住的話,按照龍紀威一貫斬草除根的做法,楚慈十有八九是活不成的。下坡路前方猛的一道發夾彎,韓越這時候已經喪失知覺了,他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車頭往外拐。因為可怕的高速,車頭彎向了一個無法控制的離心力方向,直愣愣的往山崖下沖去!就算韓越這時候踩刹車也沒用了。那一瞬間他神智竟然無比清醒,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操,楚慈要是死了,老子也不獨活。清晨靜寂的高速公路上突然傳來一聲巨響,聽着竟然是往山崖下去了。刹那間嘩啦啦驚起一片鳥雀,樹林間沙沙的直響。領頭那個男人匆匆走向紅旗車,對着半開的車窗低聲道:&ldo;龍處,目标車輛翻了,從山崖上滾下去了。我們要不要打撈?&rdo;龍紀威裹着一件黑色風衣,在寬大的後車座上閉目養神。他的臉看上去竟然還很年輕,有些混淆性别,完全看不出年紀;頭發因為太長,在腦後綁成一束,垂落在椅背上。他的皮膚比常人略深一些,輪廓也更加鮮明深刻,乍一看上去,竟然有點像偏遠西南的少數民族。龍紀威沉默了片刻,問:&ldo;車上還有生命反應嗎?&rdo;他手下立刻道:&ldo;有的,兩個人都還活着。&rdo;&ldo;下去打撈。&rdo;&ldo;是!&rdo;那個手下剛回頭往外走,突然紅旗車的司機接起一個電話,聽了幾句後轉給龍紀威:&ldo;龍處,于副部長要跟你說話。&rdo;龍紀威皺了皺眉,接電話的口氣不太好:&ldo;喂?&rdo;那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他的臉色沉了下去:&ldo;什麼,已經把韓司令控制在台江了?北京還有什麼人,韓強?……别管我現在在哪裡……就算沒打報告又怎麼樣,回去我自己跟上邊的人解釋……&rdo;他頓了頓,牙關似乎緊了緊,&ldo;‐‐行了,我知道了。一個小時後研究院裡見。&rdo;他重重的挂上電話,臉色冷淡得像結了一層冰:&ldo;走吧。&rdo;司機低聲請示:&ldo;還去打撈目标嗎?&rdo;&ldo;算了。&rdo;龍紀威閉上眼睛,半晌才冷冷的哼了一聲:&ldo;說是什麼控制,其實還是想保韓家。這些世家門閥……&rdo;仿佛是感覺到龍紀威的不快,他的袖口突然自己動了一下。那絕不是正常的擺動,司機從後視鏡裡恰巧看見,頓時臉色一變:&ldo;龍處!老龍它‐‐&rdo;龍紀威伸手在自己的袖口裡拍了一下,用苗語低聲喝斥了一句什麼。那東西在他衣服裡鑽了幾下,緊接着安靜下來不動了。25、永無盡頭…楚慈慢慢清醒過來的時候,感覺全身都在汗水裡泡了一個來回,濕膩膩的很不舒服。清涼的山風吹在他臉上,感覺非常涼爽。他閉着眼睛平息了一下眩暈,感覺身上的劇痛已經完全消失了,肌肉中隻殘存着虛脫過後懶洋洋的疲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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