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野上前,準備好了的武器成了擺設,握在手裡的苦無扔在了地上,藏好了的□□丢到了草叢裡,包括用來準備當做偷襲的起爆符都重新折疊回了刃具包裡。
她是看到了那帶有劃痕的護額,也是看到了她和那些紅雲黑袍,此刻正在攻擊村子的人們站在了一起,理智告訴她,她應該沖上去用任何手段來偷襲傷害以至于殺死這個敵人,可是當她看到這頭粉發,這身紅衣的時候,所有的戰鬥欲望都煙消雲散了。
春野櫻就是春野櫻,山中井野就是山中井野。
“你放心,這裡屬于山中一族,叔叔和阿姨的事情我已經安排好了,雖然不能和大家在一起,但是這裡景色不錯,我覺得他們一定會喜歡這裡的。”
不是質問,不是責備,是寬慰。
春野櫻終于懂了關于‘塑料’姐妹花的那些事兒。她也總算是明白了,興許隻有塑料花才會永開不敗。
“井野,你不問我原因麼?”
“沒見到你之前我很想問,但是現在我已經知道了。”
井野說,金色長發遮住了她一隻眼睛,那僅露出來的一隻,對上翠綠,井野看的到那裡面的綠仍舊是多年的綠,那裡面的倒影仍舊是多年前的倒影。
其實朋友選擇一條什麼樣的路,并不是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即便立場和自己是不一樣的,但是作為朋友的心情是不會改變的,小櫻是木葉的小櫻,還是别的地方的小櫻,都是小櫻。井野沒從這雙眼睛中看到被欺騙,也沒有從這雙眼睛中看到迷茫,更沒有從這雙眼睛中看到絕望,對于朋友來說,這就足夠了。
她沒有受到苦難,也沒有受到欺辱,她無需自己的拯救,也無需自以為是的幫助。
人們說春野櫻變了,變成了十惡不赦的混蛋,變成了臭名昭著的惡徒。
可是井野看到了那雙翠綠,她還是她,還是她那個天真執着義無反顧勇往直前的春野櫻。
人們說春野櫻邁入了地獄。
可是到底是誰規定的地獄,所謂地獄一詞也隻不過依靠自己的認知與學識劃定的詞彙而已,之所以成為惡之代表,隻是因為和大多數人不一樣罷了。
以上種種都是對于井野來說很難懂的道理,不過在看到她雙眼的時候,井野以光速領悟。
“這段日子,木葉發生了很多事兒。好像從那個家夥的身份暴露開始,就變得太多不一樣了,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了這樣,但是我看見你就安心了。”
井野說,撐起了一個心滿意足的笑。
小櫻淌下了淚,因為那天大的委屈。
然後有一隻手,拂去了那淚水。
“我不知道你背負着什麼,但是一定很沉重吧,對不起,我最終還是什麼都幫不了你。”
淚多的再也無法擦幹淨了。
小櫻想嚎啕大哭,她想大吼出來,吼出來——
這不是我的錯!是佐助出賣我的!我放不下對作為醫療忍者的責任,才去雨忍村去救更木北,我沒有做壞事兒,我隻是治病救人。爸爸媽媽是木葉害死的,是他們怕我回來揭露真相,扯出刑訊部的事兒,扯出團藏,扯出多年前三代火影曾經囚禁過非人的事兒,所以他們想要殺了我父母,逼着我回不來,可是我爸媽知道我離開木葉的時候就回不來了,他們怕我知道木葉逼死他們,我會恨木葉,恨這裡的一切,所以他們先一步……先一步……他們不願逼迫我放棄醫療責任也不願意夾在中間讓我左右為難,所以,所以……
可是她什麼都沒說。
她隻是哭。
井野借給了她肩膀。她的眼光開始變得柔和,像是很久很久之前。
“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那個時候你被那些壞蛋欺負過後,也經常這樣靠在我肩上哭,問你什麼你卻都不說,後來我問了别人才知道他們笑你寬額頭,其實小櫻,寬額頭正是你的優點啊,看,現在也終于完成了綱手大人的百豪之印,很漂亮呢。”
哭泣聲仍在,井野哽咽了聲線。她伸手拍在友人的背上,聽着這揪心的哭,疼了心口,疼了胃部。
“對不起,小櫻,我一直都幫不了你什麼,小時候也是,就算我知道他們取笑你寬額頭,可是我也隻能把他們打一頓,那個時候我應該再厲害點,更厲害點,厲害到讓他們以後再也不敢說你才是,可是我做的不好,我也隻能讓你不讨厭這個稱呼,對不起,小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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