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晉答應一句,忙摁下彷徨上前。他沿路細察,發覺地上腳印淩亂新鮮,似還有外人來過,正奇怪時,又聽頭頂傳來袅袅啼聲,洋洋盈耳,婉轉動聽,等仰臉去望,眼見有一隻漆黑畫眉,正展翅從枝頭掠過,不禁疑惑:“咦?”
清逆遠遠發覺他神色有異,問道:“怎麼了?”
秦晉緩緩走到他面前,才回道:“我其實有一點想不明白。”
殿内蛛網遍布,桌塌椅倒,一片狼藉。清逆利索辟出一條道路,連頭也不擡道:“什麼?”
“百趾窮奇雖在近年隐迹江湖,但也算在傳聞中流傳經久,師伯會有耳聞不足為奇。”
秦晉道:“正如你方才所說,玄乘大師久未下山,怎會想到用幾具屍體拼制而成?那百趾窮奇行蹤飄忽,在傳聞中也是僅聞其名難見其形,但諸派中能者不少,難免有人得緣與其會面,這誓師大會事關重要,臨時拿他作噱頭,是否太為冒險?”
清逆沉吟須臾,搖了搖頭,手下仍舊忙碌不停。
秦晉隻好舍了他又往别處,直逛遊了大半個廳堂。先前這裡他也算來過,早已記不得是其中如何擺設,隻是一想這裡曾是楚朝秦深居之所,便覺得心頭無比悸躁。
他定了定神,再度摁下。
楚陸恩披頭散發立于當前,清逆剛剛隻将他帶到這裡,他便站在這裡,再不動了。秦晉走來看其眼耳口鼻皆如泥塑,像一具沒了魂魄的木偶,便手持劍柄将那下颚一擡,問道:“莫不是你這老兒跟他詳述過?……也說不通,你不是啞了麼?那日還絮絮叨叨能耐不休,好端端怎生啞的?”
楚陸恩茫然看他,那眼珠子裡全無生氣,死了一般。
秦晉觀他瞳仁,繼續道:“我那時将劍遞給楚朝秦後便人事不省,後來究竟發生何事?那百趾窮奇現在何處?劍又怎會插于石壁之上……你不會說話,”他從旁邊榷下一根短枝,抛過去道:“那便寫出來給我瞧瞧罷。”
楚陸恩不接不動,任那小棍打了個璇兒落下,滴溜溜滾到清逆腳邊。
秦晉剛欲說話,正聽見背後有一絲極細微的動靜貫耳而來。此刻日暮西山,夕陽斜照,大廳之中蛛網垂挂,那影子原本層層疊疊,輕紗似的匐于地面之上,忽然悄無聲息齊齊斷開。他登時發覺不對,立刻回身舉劍往楚陸恩頭頂一擋,瞬間如戛釜撞甕一般,咣一聲響——
幾乎同時,梁間震顫,有人沿着房脊迅速遁走。
清逆就在不遠,猛一擡臉,馬上發足去追。秦晉被掀得臂骨奇疼,不過剛剛那一掌氣洪烈異常,顯是要對着楚陸恩下手,他不辨來者,扭頭隻對楚陸恩臉上掴了一掌,道:“你果真傻了麼!”
楚陸恩發梢揚起,眼裡多了一抹恐懼之意,随機又被撲滅下去。秦晉大大生疑,趁機伸指向他喉口穴道上點去,那處果然壅滞不通,而當他再度凝力,楚陸恩面上卻開始呈現紫脹之色,這是氣息閉塞之态——是有人用奇術鎖了其上下經脈。
——他竟不是真啞。
秦晉不敢妄為,隻好收手,猜着此人能使鎖穴之術,能為應該在自己之上,但楚陸恩被少林所擒,而縱觀少林上下,無論清逆或者玄乘,都不似會練就這等毒辣功夫之人。
他正猶疑,這時楚陸恩卻勉強動了動眼珠,用力向上眺去。秦晉發現異常,問道:“怎麼?”
楚陸恩口不能言,隻管一味眺望,秦晉再次定睛,看清逆身影從窗棂之間迅速掠過,椽木之上多出一條缺口,露着昏黃天空,竟是那抹黑影重新折返回來,從那旁倏然躍了出去。
兩人俱是一凜,秦晉開口問道:“誰?”
幾乎同時,聽清逆的聲音自外傳來,道:“楚朝秦,既已來了,何不現身?”
這個名字仿佛一道靈驗的符咒,于倉促間貼上了秦晉的脊梁。
秦晉冷飕飕地轉了個向,提劍便往廳門處奔去。他出門便見清逆面對房檐,正立在大理石欄上面,其身後有一團紅日未消,餘光映得四方皆如無垠曠野。秦晉擡起頭臉也往那團光裡望去,可怎麼都摘不出一個人影子來。
“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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