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老安撫道:“此乃去五乳峰必經之路,天色已晚,少不得要在此胡亂湊合一夜,明日好再趕路。”
朱三娘點頭稱是,不再言語。衆人風塵仆仆,瞧來是人疲馬乏,進門才發現堂院人多,登時有人不滿,抱怨道:“陳長老,此回少林誓師大會到底有何稀罕?魔教早就不見蹤影,你将我們召集起來,僅是來湊個熱鬧不成?”
楚朝秦剛走不遠,魔教二字剛好落入耳廓,他不禁站住,正巧聽見那陳長老低聲道:“少林此番捉回一個人,借誓師大會要将那楚朝秦引出……”
那人問道:“什麼人?”
陳長老剛欲說話,天上忽然傳來滾滾悶雷,衆人擡頭看烏雲蔽月,風雨欲來,連忙緘口,匆忙往廳内去了。
過不多時,大雨伴雷,傾盆如注。
處在庭院的衆俠士被這急雨淋了個正着,忙同夥計一起,将桌椅挪去了抱廈及檐下躲着。楚朝秦趁亂溜去柴房,進門見秦晉正睜着眼平躺于席上,一雙眸子如暗夜裡的星子,熠熠發光。
他便水淋淋湊過去道:“早醒了?”
秦晉正百無聊賴,聽着外面人聲雨聲胡亂猜度,問道:“怎來了這許多人?”
楚朝秦一路盤算該不該告訴他實情,現看其精神盎然,便伸手去探了一探額頭,發覺熱度稍退,即放心取了偷藏于懷裡的茶壺,要喂他水。不過秦晉不得動彈,僅扭了脖子,瞧他變戲法般又掏出兩副杯盞兩副碗筷,還有兩個饅頭并一包菜肴。
秦晉:“……”
他想起初見楚朝秦時,逗他道:“你這容納乾坤的本事倒是不錯,與誰學的?”
楚朝秦将東西一一擺好,最後朝他眨了眨眼,慢慢摸出一小壺酒。
秦晉眼睛一亮,贊道:“唷?”
他平素不怎飲酒,但現下躺了半日,手腳酸麻,傷口疼痛,在這等境遇裡倒是頗想痛飲一回,便道:“來來,喂我一口。”
楚朝秦想了想,便一手持壺,一手去掰他腦袋,可掰來掰去極不順當,幹脆抱了秦晉枕在腿上,仰脖自顧自灌了下去。
秦晉正欲發飙,卻見他在下一刻俯身下來,及時哺給自己一口。
酒液清寒,但楚朝秦舌尖柔軟,輕巧探及齒列。秦晉喉頭一涼,連同他的氣息一齊吞落進肚,登時茫然,仿佛比這瓊釀更加醉人。楚朝秦也有些不好意思,不過瞧他頰邊泛紅,當他要醉,笑道:“這酒裡兌過清水。”
秦晉冷不防受這一吻,體内蠱蟲挾住一股真氣又要竄動,然而肋下傷口如同一處風洞,所有欲望滋生出來,又全數從中洩露出去,他心神蕩漾,可是皮囊虛空,同時拉扯住五經十脈,竟是說不出的苦楚。
楚朝秦觀他神色變化,以為是動作太大牽連到了傷口,忙借了熹微夜色,看那處孔洞往四處裂開數道細紋,活似結了張猙獰可怖的蛛網,不由得大驚失色。他扶起秦晉,運氣為其推血過宮,縱是楚朝秦内力雄厚,秦晉仍是面色蒼白,搖搖頭道:“罷了罷了,省些力氣。”
楚朝秦不聽,擡起雙掌循行經脈,可是秦晉血肉綿軟,氣勁仿佛充盈不起他這副空虛内裡。百趾窮奇這古怪掌法聞所未聞,亦無從施救,虧是秦晉有先前根基支撐,才不及楚雲柏般立刻死得那樣駭人,不過這傷口難以愈合,縱是流血也要流幹了,楚朝秦當真感到了手足無措,直至冒了滿頭大汗也無濟于事,隻好忍痛收掌,将人重新放入懷裡。
秦晉看他神色凝重,反笑道:“小魔頭,我若死了,你當如何?”
楚朝秦道:“你怎會死?”
秦晉歎道:“你不是一直想跑麼,我死了,便攔不得你了。”
楚朝秦摟緊他,遲遲不肯吭聲,秦晉忽然感到有兩滴水落于自己頸上,惶惑擡臉時聽見他道:“你圖譜都尚未教全,你怎能死?你不能死。”
楚朝秦鼻尖翕動,聲音随之也啞了幾分。簾外大雨磅礴,響雷奔行,他嗓音便融于其中,讓秦晉既聽不清,也聽不懂,隻感到靠着的這片肩頭在不停抖動,抖得快要如同院裡滿地飄零的枯葉。
他哧的一笑,蹭了蹭他道:“哭什麼?……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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