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靳炎說起蔣衾父母時的反應來看,這傳言十有八九還是真的。手下戰戰兢兢打電話去了,結果蔣父蔣母一接電話,險些連話筒都拿不穩:&ldo;出、出什麼事?他出了什麼事?被子彈打?!&rdo;&ldo;蔣哥在省立醫院搶救,還沒問出結果。您二老要是想來看看……&rdo;手下腦子還算靈活,說:&ldo;要不您給個地址,我叫人開車去接你們?&rdo;蔣母哆哆嗦嗦的還沒說出話來,黎檬在身後大聲報了地址。手下一聽是小太子的聲音,當即刷的就站直了:&ldo;是!馬上就派車過去!&rdo;黎檬吼道:&ldo;我記住你的聲音了!十分鐘内車不來,小爺隻找你!&rdo;靳炎這時肯定是在手術室外的,本來蔣父一聽省立醫院四個字,立刻想起多少年的老鄰居就在省立醫院骨科工作,三方人萬一碰見,他們面上實在不好看;但是黎檬拽着蔣母一個勁往外沖,情急之下就暫時忘了這一茬。結果到醫院一看,手術室外的紅燈還亮着,靳炎呆呆坐在門口,整個人臉色是青灰的。黎檬哆哆嗦嗦問:&ldo;爸,我媽呢?&rdo;靳炎眼圈通紅的看着他,說不出話。黎檬拉着他袖口不松手,聲音裡已經帶了哭腔:&ldo;我媽呢?蔣衾呢?他怎麼樣?你倒是說話呀!&rdo;靳炎重重撫摸他的頭,半晌才啞着嗓子說:&ldo;我對不起他,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柬埔寨那幫人……&rdo;蔣母尖聲問:&ldo;他是不是被你拖累的?他是不是因為你才被子彈打中的?他從小就那麼乖,他怎麼會得罪别人?!你說呀!你說!姓靳的我跟你沒完!&rdo;老太太流着淚就要往上沖,手下慌忙去攔,人多手雜之下老太太自己一絆,險些摔了一跤,當即紅着眼睛叫道:&ldo;你們還想打人不成!姓靳的你不是人!你敢害死我兒子,我跟你沒完,我……&rdo;蔣父慌忙沖過來把她嘴捂住:&ldo;别鬧了!還嫌不夠丢人嗎!&rdo;正鬧成一團的時候,突然人群裡爆發出一聲驚叫‐‐隻見黎檬不知道是太驚慌還是太害怕,眼睛一閉便軟軟的倒了下去。靳炎吓得面無人色,一把扶住兒子吼道:&ldo;快來人!快叫人來!&rdo;恰逢這時靳二哥處理完外邊的事情,正帶着一幫人從醫院電梯裡走出來,擡頭就看見獨苗侄兒昏過去了,有個披頭散發的老太太追着靳炎要打,醫生又帶着吸氧器往這邊跑……一夥人當即亂成一團。黎檬昏過去好幾分鐘,才咬着吸氧器緩緩蘇醒,眼睛一睜一串淚水滾珠般掉了下來。靳炎看着心裡難受,握着他的手說:&ldo;蔣衾會沒事的。&rdo;黎檬臉色蒼白的點點頭,&ldo;蔣衾……他傷在哪裡?&rdo;&ldo;子彈打進腹部,開車的時候太快,彈片滑到腹腔深處……&rdo;靳炎說不下去了。如果不是蔣衾飛車帶他逃離,以那些東南亞人不要命的風格,現在躺在手術室的人應該是他才對。或者更極端一點,太平間裡應該也有他一個床位才對。他曾經發誓這輩子不再讓蔣衾吃半點苦,平時他也是這麼做的,所有财産都放在家庭共有名下,給蔣衾添置的東西都是精挑細選了無數遍,蔣衾稍微有個頭疼腦熱,他都能緊張半天。就算有時脾氣上來兩人打一架,他挨蔣衾揍的時候也不少。去年蔣衾生他的氣,九個月沒讓他碰一指頭,他也就真的不敢硬來。他以為自己已經履行了誓言,有時也會沾沾自喜,覺得自己把蔣衾照顧得很好。這世上自诩好男人的很多,有哪個能像他一樣給媳婦提供優渥的生活,忠心不二,矢志不渝,還能親手做家務帶孩子洗衣做飯的?然而他沒想到,每當人生的緊急關頭,站出來頂起一切責任、承受所有傷害的,都是蔣衾。黎檬被安排到離手術室最近的臨時病房,所有人都被關在外邊,靳炎呆呆的坐在兒子病床邊,想着要是蔣衾這次熬不過去了怎麼辦‐‐蔣衾的東西可以留給他父母,自己的全都可以給黎檬;黎檬名下屬于他自己的财産也不少了,但是小孩嬌生慣養,從來不知人間疾苦,要是有朝一日他花完了可怎麼辦呢?誰來照顧他?自己和蔣衾在天上都不安啊。又想蔣衾那對父母,就算他們現在會看護黎檬,但是老人還能活幾年?再說蔣家還有其他親戚,可都不是什麼好人,要是看到黎檬年幼失恃,搶奪他的财産可怎麼辦呢?靳家親戚倒是可以指望一二,但是萬一有一天,誰心血來潮做了親子鑒定,發現黎檬不是他親生的就完蛋了。情面上還能不能照應到先不說,财産首先就要吃虧。小孩一人失父喪母的,什麼都可以沒有,錢一定要夠!靳炎渾渾噩噩的坐在那裡,突然又想起一個辦法。他可以把時星娛樂整個賣給關烽,價格做低無所謂,主要是讓關烽欠他一筆人情;套現之後立刻就是一筆巨款,他可以把所有财産交給黎檬,再把小孩遠遠送到法國去,關烽在法國的人情關系過硬,保護一個黎檬綽綽有餘。他絕望之下竟然覺得這是個難得的好辦法,唯一顧慮就是蔣衾交代遺言,說了要黎檬為二老送終。蔣父蔣母今年都快七十了,滿打滿算再活十年吧……萬一活不到呢?讓黎檬給他們摔盆哭孝,靳炎倒是不介意,問題在于蔣家人會不會趁機欺負黎檬?人最怕胡思亂想,一亂想就覺得所有危險都近在眼前了。靳炎萬難之下,隻想抱着黎檬痛哭一場,結果眼淚還沒掉下來,砰的一聲病房門開了:&ldo;你在這抹什麼眼淚呢?!媳婦不在你就整個便軟蛋了不成?!&rdo;靳二哥說話一向往人最疼的地方刺,靳炎紅着眼睛剛要吼回去,就隻見他不耐煩道:&ldo;手術結束了!要轉重症監護室了!醫生到處找家屬要簽字,結果你這家屬就知道躲起來哭鼻子?!&rdo;靳炎霍然起身,動作之大瞬間帶倒了黎檬的葡萄糖吊水瓶。嘩啦一聲巨響,玻璃片和葡萄糖撒的滿地都是。黎檬二話不說把針頭一拔,跟着靳炎兩個愣頭就往外沖‐‐這小孩隻穿了雙襪子,也不知道玻璃割破腳了沒有。靳二哥躲閃不及,險些給這兩人撞了個趔趄。等回頭的時候隻見靳炎已經抓住醫生,臉紅脖子粗的說不出話來,半晌才顫抖着問出一句:&ldo;‐‐人活着吧?&rdo;&ldo;還、還活着,情況還不穩定,今晚是關鍵……&rdo;醫生又打了個哆嗦,小心翼翼道:&ldo;你得在這裡簽名……不不是這裡,這裡。&rdo;靳炎動作太用力,拿筆卻把筆夾飛了。他撿起筆要簽字,結果手一滑筆又掉了。黎檬紅着眼睛把筆撿起來,遞給靳炎說:&ldo;爸爸你要冷靜,那個柬埔寨人頭子還沒抓到呢。&rdo;靳二哥心裡贊了聲,不愧是我們家的孩子!靳炎這才簽好名,洗了把臉,回來時人已經不發抖了,但還是忍不住困獸般在重症監護室外走廊上轉了兩圈。蔣衾現在是不允許探視的,他就算在牆上挖個洞都進不去。靳炎好不容易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讓手下去盤口裡提了一箱現金,又買了幾條好煙,把錢塞煙盒裡,跑到醫生辦公室去輪着發了一圈,連護士都沒落下。門外都是兇神惡煞的黑社會‐‐雖然表情不兇神惡煞且都衣冠楚楚,但是這都槍戰了,黑社會等級想必不低;醫生就算想拒絕也不敢開口,一個個哆嗦着目送靳炎發完了錢,揚長而去。&ldo;今天晚上的事市裡都驚動了,花了這個數才壓下來。&rdo;靳二哥比了個手勢,又說:&ldo;關大公子也賣了個情面,他拿了s市二把手的一個重要把柄,打電話讓人先暫時不插手。&rdo;靳炎狠狠抽煙,說:&ldo;他這還算情面?柬埔寨那條線是他轉讓給我的,我沒現在飛到h市一刀捅死他那是我涵養好!要是真想賣情面,今晚那幫狙擊我們的柬埔寨孫子,他現在就應該把人提溜過來讓老子活剮了洩憤!&rdo;&ldo;……人提溜過來了,&rdo;靳二哥面色古怪,說:&ldo;關大公子真了解你。&rdo;關烽給二把手打電話,溫文爾雅的要求了,柬埔寨人是外籍,在沒搞清楚的情況下就抓起來實在不好,要不咱給點錢讓他們假釋吧,等找到确切證據在抓起來也不遲啊。關烽縱橫黑白兩道,堪稱娛樂界一霸,手裡能人無數,不知道捏了多少高官的緻命把柄。二把手立刻打電話到市局去麻溜兒的把人給放了,結果那幾個柬埔寨人剛走出拘留所,就被靳二哥打包抓到s市的盤口,眼下已經綁得結結實實,隻等下鍋了。靳炎立刻帶了幾個特别手狠的夥計,淩晨時飙車到達他們在s市最大的那個店面。從倉庫進去有個小門,穿過去就是後堂,幾個柬埔寨人被分别關押在轉個身都困難的隔間裡,想必已經受過私刑了,後堂一股混合着血液和排洩物的可怕的味道。靳炎進門隻說了兩句話,第一句是:&ldo;誰開的槍?&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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