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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衾靜靜等他罵完了，才伸手丢給他一份報紙。靳炎拿起來一看，歎了口氣道：&ldo;真他娘的反了天了，我這就打電話給他們老總。&rdo;蔣衾冷冷道：&ldo;我找了你一天。&rdo;&ldo;哎呀你又不肯來管公司，我都忙得腳打後腦勺了，手機偶爾沒電也不能怪我啊。實在不行你明天就跟我來公司上班，這樣，你坐總裁辦公室，我給你當貼身小蜜怎麼樣？&rdo;蔣衾眼底浮現出一點笑意，很快又闆起臉：&ldo;去打電話！&rdo;這時候打電話其實已經晚了，像這樣的娛樂早報，一旦公布就很難堵住它的傳播，除非在印刷機器開動前就把樣刊拿下來。靳炎今天失蹤了一天，等到晚上的時候報紙都完全賣光了，還想堵住消息，已經完全不可能了。靳炎便裝模作樣把報社老總臭罵一頓，逼着對方發誓明天再不登相關報道，又當着蔣衾的面打電話給幾家報紙，确定不再有人敢登他們的消息了，才唉聲歎氣的挂了電話。&ldo;你都不知道啊，媳婦，我今天出門受到的歡迎可熱烈了，一個個都跟我打聽你呢。以前那些小演員啊，小嫩模啊，見了我就往上撲，今天見了我都往後躲。&rdo;靳炎搖晃着腦袋說：&ldo;可憐我現在完全貶值了，結果還被你嫌棄。&rdo;蔣衾淡淡道：&ldo;是嗎，我辦公室隔壁的美女現在也不來投懷送抱了呢。&rdo;靳炎瞬間一個激靈。&ldo;走吧，時間到了，去接黎小檬放學。&rdo;蔣衾抓過鑰匙站起身，突然想起來什麼，問：&ldo;你吃過飯沒有？&rdo;&ldo;沒呢，走路上帶黎小檬一起去吃羊肉串。&rdo;夫夫二人久違的和諧，一前一後出了辦公室，走到外邊的時候整個頂樓的人都從電腦的縫隙間偷偷窺視他們，直到靳炎心情愉快的對秘書處一揮手：&ldo;今天大家都辛苦了，通知全體員工早點下班吧。&rdo;蔣衾正往電梯裡走‐‐如果他動作再慢一步的話，可能會有心情激動的員工沖過來抱他大腿也說不定。靳炎哼着小黃曲兒跟進電梯，突然聽蔣衾低聲問：&ldo;你昨天……&rdo;&ldo;嗯？&rdo;&ldo;你昨天的許諾，是當真的吧？&rdo;靳炎頓了頓，才想起他指的是昨天自己說，要陪他回s市當面跟他父母對質，請求他父母諒解的許諾。原來在這兒等着我呢。靳炎心裡一笑，溫和道：&ldo;當真。咱們把黎小檬也帶回去，給伯父伯母看看你多年的成果。這次就算他們拿菜刀砍我也不走了，大不了老子陪你在家門口跪到地老天荒。&rdo;蔣衾咳了一聲，仿佛有些期待，說：&ldo;我定了下周末的機票。&rdo;靳炎欣然點頭答應，饒有興緻的盯着電梯上不斷下降的數字。下周末，也就是說隻有十天左右的時間了。靳炎目光閃動，冰冷的笑意從臉上一掠而過，然而瞬間便消失無蹤。那表情出現在他臉上是如此的陌生，哪怕蔣衾親眼看見，估計也會以為這隻是自己的錯覺吧。19、…那天晚上黎小檬發現他爹媽一起來接他放學，高興得簡直忘乎所以，表現方式就是一口氣吃了四十隻羊肉串，駭得靳炎險些把他送醫院去。一家三口散步去停車場，走在路上的時候靳炎手機響了。他也沒多想，順手接起來問：&ldo;喂？&rdo;&ldo;靳哥，柬埔寨人給我們的貨是水的，現在全都扣碼頭上了，您過不過來？&rdo;蔣衾正低頭開車，恍惚間聽了一字半句，問：&ldo;你要去哪裡？&rdo;靳炎瞬間問候了這個夥計的祖宗十八代，臉上卻還哈哈笑着：&ldo;這麼晚了不去了！你們好好樂吧！别可着勁兒灌段導啊，小心衛哥上門來算賬啊告訴你們！&rdo;那邊夥計已經懵了：&ldo;靳哥……&rdo;靳炎對蔣衾說：&ldo;沒事，找我去喝酒。&rdo;說着果斷把電話挂了。回家的一路上靳炎手機不停的來電，那幫夥計打他電話都打瘋了。最後連靳衛國都打進來了，蔣衾一邊開車一邊回頭皺眉：&ldo;我怎麼聽着好像你手機在震？&rdo;靳炎無法，隻得接起來問：&ldo;喂，大哥？&rdo;靳衛國破口大罵：&ldo;你在搞什麼飛機！你手下夥計都把電話打到我家裡來了！柬埔寨那幫小癟三都在碼頭上晾一下午了，是生是死你給句話！&rdo;&ldo;大哥，&rdo;靳炎語帶威脅的道，&ldo;我跟你侄兒和弟媳婦才吃過飯，現在正往家裡走，不打算出去了。&rdo;蔣衾疑惑道：&ldo;大哥也在嗎，那就去啊。哦，替我謝謝上次那個血燕。&rdo;靳炎支支吾吾的應了，又惡狠狠道：&ldo;蔣衾說謝謝你上次送的藥材，盡管他跟黎小檬都不要吃。&rdo;靳衛國哭笑不得，說：&ldo;我知道了，跟你家财務總管說不用謝……他娘的，老子這次替你走一回，下次進藏的苦活兒我可不幹了。&rdo;&ldo;滾你的吧！&rdo;靳炎重重按斷電話。就如同靳炎許諾的一樣，第二天連報紙上的消息都沒有了，整件事情如同石頭被沉進水裡，因為本身分量太重太沉，連個水花都沒有濺起。蔣衾又在家歇了幾天，日子過得非常悠閑，專心緻志準備回s市的東西，那天晚上還試探性的給他父親發了封電子郵件。誰知到周末的時候，方源突然打電話進來，語調十分的不好：&ldo;蔣衾你知道s市的娛彙周刊嗎？&rdo;蔣衾一愣，隻聽他說：&ldo;娛彙周刊這周登的全是你跟靳炎，連你家孩子都上報了。你這麼多年沒回去估計不知道，這報紙在s市發行量非常大，姨父姨母家樓下就有的賣，現在全都看到了！&rdo;&ldo;……你說什麼？&rdo;&ldo;是我媽打電話我才知道的，姨父氣得不得了！那個報紙沒登你正面相，但是名字籍貫都挖出來了，還有時星娛樂的員工出來爆料說你那天去公司找靳炎，一道出去吃晚飯，很親密很溫馨什麼的……&rdo;蔣衾簡直說不出話來了，半晌問：&ldo;你能把那份報紙給我發來一份嗎？&rdo;這種娛樂周刊的當地性非常強，方源又打電話去聯系他在s市警局的老同事，折騰半天才讓人家把報紙掃描發過來，跟蔣衾說：&ldo;看你郵箱。&rdo;蔣衾登陸進去看了一眼，就站不穩了。&ldo;這可卡到當口上了，姨父剛有些松口的迹象，這下又戳到了他的肺管子……姨母昨晚打電話給我媽哭訴了半晚上，叫你下周末先别回去，别讓小區附近的大媽大嬸們看到你……&rdo;蔣衾嘴唇都在哆嗦，手指發涼，身上發虛，拿着手機想站起來，卻踉跄着差點摔倒在椅子裡。&ldo;……方源，&rdo;他喃喃的道，&ldo;你先挂一下，我打個電話給靳炎……&rdo;方源冷冷的道：&ldo;别傻了，你是真看不清楚，還是故意不想看清楚？這件事能在這裡壓得毫無聲息，卻能在s市炒的鑼鼓翻天，你覺得是誰有這麼大能量在背後指使？靳炎已經毫無顧忌了，他有你有孩子有家庭有事業，他不怕曝光，曝光了反而更穩定。而你呢？你卡在姨父姨母這件事的當口，又正想跟他離婚，現在爆出你們十年一日情深意笃的傳聞，你還離得了嗎？&rdo;方源歎了口氣，說：&ldo;我不信你發現不了，蔣衾，靳炎這一手并不漂亮，他知道你肯定會産生懷疑。但是他了解你，知道你對他還有感情，你在潛意識裡把他往好的那方面去想，甚至自動自發為他尋找借口和開脫的理由。隻要沒有确鑿的證據指認他，而他又矢口否認，你就會想辦法把自己的懷疑打消。&rdo;蔣衾啞口無言。&ldo;他這一手，漏洞頗多，但是針對你最有效果。&rdo;方源頓了頓，說：&ldo;他是真的有辦法對付你啊。&rdo;夏日午後的陽光從窗簾外灑進書房，木地闆上泛出溫潤的油光。明明那麼溫暖的天氣，蔣衾卻仿佛置身于冰水裡，戰栗的寒冷從骨縫裡慢慢爬滿全身。&ldo;我還是……想看證據。&rdo;蔣衾沙啞的道，&ldo;不管你怎麼說，方源……我還是想看證據。&rdo;話說出口，連他自己都覺得蒼白無力。方源完全不意外：&ldo;證據？好辦。把靳炎的電腦拿來，我請警局電子偵查科的幫你破解密碼，再幫你把他删除的郵件和轉款記錄恢複出來，你一看就自然有證據了。&rdo;蔣衾張了張口，卻幾次都發不出聲音，半晌說：&ldo;……算了。&rdo;他肯定是不能把靳炎的電腦拿去給别人的。方源血緣再近，他也是個警察。蔣衾深深靠在書房椅子裡，瞬間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有一瞬間他突然感到由衷的恨意，卻不是針對靳炎，是針對他自己。&ldo;把他電腦拿來，很容易的，一下午就搞定了。怎麼，你還怕他電腦裡有什麼違法亂紀的東西不成？&rdo;蔣衾沒說話。方源也不好再勸了‐‐再勸就露相了。他聽電話那邊傳來幾不可聞的呼吸，一聲聲輕淺急促，突然心裡湧上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ldo;蔣衾，以前我們還小的時候，看你做事果斷得都讓人害怕，怎麼現在反而……優柔寡斷起來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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