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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衾瞬間清醒過來，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就僵持在那裡。車廂不知道什麼時候安靜下來，前排的人大概睡着了，後排也沒人說話，靳炎的聲音在電話那邊格外清楚：&ldo;蔣衾，咱倆鬧矛盾是咱倆的事，你可不能不管孩子。黎小檬哭着鬧着要你都好多天了，你連個電話都不打給他，是真的不想再管他了嗎？&rdo;靳炎無理取鬧的本事簡直登峰造極，以前吵架蔣衾沒一次能赢他的，他總能挑出蔣衾的錯來揪住不放、無限擴大，擺出一副&ldo;雖然我錯了但是你也不全對所以咱們都不計較了各退一步海闊天空吧&rdo;的嘴臉。所以後來蔣衾懶得跟他吵了，直接冷暴力制裁。靳炎千不怕萬不怕，就怕冷暴力，蔣衾一不理他，他就滿心冒火方寸大亂，總是想找茬吵一架。但是他一急就經常出昏招，弄得自己下不來台，最終隻能往地下一滾傲嬌耍賴了事。&ldo;你現在在哪呢？知道黎小檬這次期中考試數學差點不及格嗎？哦，我是沒什麼，我自己也能照顧自己，但是孩子他還這麼小，你忍心看他考不上大學以後沒飯吃嗎，啊？！&rdo;靳炎頓了頓，大概聽電話那邊蔣衾老不說話，心裡沒底，于是放軟口氣說：&ldo;不過你也别着急，孩子我已經教育過了，隻要你趕緊回家就什麼事也沒有了。他就是想引起大人的注意，你老不回家他心裡沒有安全感，你要理解小孩子……他不會怪你的，你也别怪他。&rdo;要不是車裡坐着這麼多人，蔣衾簡直要冷笑了。黎檬數學不及格？黎檬十三歲測智商就一百六了，高中數學他不及格？&ldo;你知道的蔣衾，其實我也不是怪你，你離家去散散心嘛，這個我還能不理解嗎？&rdo;靳炎話鋒一轉，強調說：&ldo;我也不是非逼着你回來，實在是咱們的孩子需要你。其實我是沒什麼的，真的沒什麼，你可千萬不要有思想負擔。&rdo;蔣衾忍不住一開口，突然發覺車裡靜靜的，也不知道多少人睡着了、多少人在聽他說話，頓時咬牙忍了口氣，冷冷道：&ldo;再說吧。&rdo;靳炎方寸大亂：&ldo;什麼叫再說吧！你到底什麼時候回家！喂蔣衾我可警告你，我可不是開玩笑的！……&rdo;蔣衾重重摁斷了電話。緊貼他坐着方源面色尴尬，半晌憋出一句：&ldo;靳炎……脾氣還挺暴的哈。&rdo;&ldo;嗯。&rdo;&ldo;那你今晚還睡酒店嗎？&rdo;&ldo;嗯。&rdo;方源偷觑他一眼，小心翼翼的安慰：&ldo;其實靳炎還是很疼孩子的，聽都聽得出來。對了，黎檬是跟他媽媽姓嗎？靳炎也沒意見？&rdo;蔣衾雖然有些詫異他為什麼當着一車人的面提出來，但是也沒多想，說：&ldo;當初生黎檬的時候很不順，靳炎去廟裡許了大願，捐了兩缸海燈，在佛前求簽求到的姓。&rdo;黎檬出生前靳炎不知道想了多少個姓名，絞盡腦汁要把兩人的名字都鑲嵌進去，結果怎麼排列組合都聽起來怪怪的。後來在佛前求來了姓氏，他心想幹脆不費那個麻煩了，直接把名字也求了吧，于是就有了檬字。方源恍然大悟，問：&ldo;那你現在還跟黎檬的媽媽聯系嗎？&rdo;蔣衾不好說黎檬是代孕來的，隻微笑搖頭。&ldo;哎，這也沒什麼，看你現在跟靳炎的感情很好，這樣家裡人也就放心了。&rdo;不知道是不是蔣衾的錯覺，方源這話竟然有點試探，而且說出來以後車裡的氣氛怪怪的。他皺了皺眉，半晌才含混的&ldo;嗯&rdo;了一聲，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了。在市區繞了個大圈之後，蔣衾在酒店附近下了車。這裡離方源家還要走十分鐘的路，但是他說想吹吹風醒醒酒，于是也下來了，還塞給蔣衾一根煙，兩人于是一邊聊一邊往酒店走。結果誰也沒想到就在酒店門口出事了。當時方源說他酒喝多了口渴，蔣衾就讓他上去喝杯茶再走，兩人并肩進酒店大門的時候，突然從後邊沖出來兩個小年輕，二話不說，抓着方源就往後拖。這一下來得太快，蔣衾又喝了酒，當時就沒反應過來。方源倒是清醒着，但是事發太突然，他都沒想到發生了什麼事，就被拖到街邊狠狠揍了一拳！&ldo;你們幹什麼？！&rdo;蔣衾一個箭步沖過來，厲聲喝道：&ldo;住手！&rdo;那兩人根本不聽，一人把蔣衾推出好幾步遠，另一人又擡腳要踢方源。而方源豈是那麼好踢的？剛才吃虧是因為他措手不及，現在眼見一腳踢來，當即擡手抓住那人腳踝翻轉狠擰，同時膝蓋用力頂到那人腿彎。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毫無破綻，真正是半秒都不差，瞬間就把那人整個壓得跪在了地上！另一個人看同伴吃虧，立刻撲上來要打，卻被蔣衾抓住掙脫不得。蔣衾其實力氣不大，那兩手也隻能揍揍靳炎，真正打架是不成的。也虧得那人不敢跟他動手，掙紮時便落了下風，正糾纏時被方源一腳放倒，險些沒吐出血來。整個過程也就一分鐘不到，方源幹淨利落解決了兩個，拍拍手問：&ldo;你還好吧？&rdo;蔣衾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心跳很快，半晌才啞着聲音說：&ldo;我……沒事。&rdo;幾個路人遠遠圍觀，都不敢上前來，隻對着他們指指點點。先前被踢翻的小年輕見狀爬起來就想溜走，方源眼疾手快，直接抓起來往樹上一頂，喝問：&ldo;誰派你來的？想幹什麼？不老實直接給你送局子裡去！&rdo;那人還嘴硬不肯說，方源也不廢話，直接拿手铐卡擦一聲。那人立刻就軟了，連連讨饒道：&ldo;大哥您息怒！您息怒！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您，您可千萬别跟我計較！&rdo;&ldo;别跟我廢話！說，誰派你來的，跟我有什麼仇？！&rdo;那人支支吾吾的不肯說，被方源揍了幾下，才吐出個叫&ldo;昆洋&rdo;的人名。隻說方源得罪了這個姓昆的大哥，其他的一概都不知道。方源卻說自己從來不認識這人，再逼問又逼不出什麼來。倒是蔣衾心裡一動，說：&ldo;我記得有個姓昆的曾經來我們家，還送了什麼字畫給靳炎……是靳炎讓你來的？&rdo;那人連聲否認，臉色卻已經變了。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還是驚吓過度，蔣衾隻覺得喘不上來氣，半晌才勉強用正常的語調問：&ldo;‐‐靳炎派你跟蹤我？&rdo;那人差點沒吓尿褲子，要不是方源按着，他可能當時就要跪下來磕頭了：&ldo;哎喲您行行好吧，您是我大爺，我親大爺！要是讓靳哥知道咱們把事辦砸了，我腦漿子都能被踢出來！您大人有大量，我們真是沒辦法，跟昆哥混口飯吃才這樣的！……&rdo;蔣衾大口喘氣，卻覺得吸不進什麼氧氣，憋得胸口發悶。方源見狀立刻在他背上狠拍兩下，低聲問：&ldo;你還好吧？&rdo;&ldo;叫……叫他們走，&rdo;蔣衾喘息着說，&ldo;現在就走。&rdo;方源也不把這種大街上敲人悶棍的小混混放在眼裡，踢了一腳就示意他們快滾。兩個小年輕吓得瑟瑟發抖，爬起來一溜煙就跑了，連頭都不敢回。&ldo;幫我招輛的士，我去一趟時星。&rdo;方源看他蒼白的臉色，又覺得有些不忍，問：&ldo;你去時星娛樂幹什麼？&rdo;蔣衾也不知道是氣得還是其他什麼，說話時連嘴唇都在哆嗦，一字一頓說：&ldo;‐‐我去找靳炎！&rdo;蔣衾到達時星娛樂的時候，靳炎已經知道了整件事情。電話那邊昆洋的聲音簡直要哭出來了：&ldo;靳哥我真沒想到這兩個兔崽子這麼沒用，你媳婦他找的那個男人身手太好，他娘的還有手铐，倆小兔崽子一打就都招了，竹筒倒豆子全都說出來了，連我都沒逃掉……&rdo;靳炎知道蔣衾如果去喝酒，隻可能是因為他遇見了方源。而方源是警察‐‐據他說是民警，是不是姑且不論‐‐怎麼着都有兩下子，制服兩個小混混實在是易如反掌。這事隻能怪他沒及時把方源的消息告訴昆洋，結果昆洋那兩個直腸子愣頭青手下，丢人現眼現到了大舅子跟前。&ldo;這事也實在不能怪我啊靳哥，據說你媳婦正跟那個男人往酒店裡走呢，你說這麼危險、這麼緊急的情況，他們能不動手嗎？除了動手還有什麼辦法能阻止你媳婦出牆嗎？那麼大一酒店就算想裝警察查房的也不容易啊。哦對了，幸虧沒裝警察，那奸夫保不準就是幹這一行的。這假警察遇上真警察，那樂子豈不是更大了……&rdo;靳炎正想呵斥他閉嘴，内線電話響了，是秘書處打來的：&ldo;靳總，有一位自稱姓蔣的先生正從電梯上來找您，前台攔不住。哦，還有個姓方的跟着他。&rdo;靳炎眼前一黑。前台攔不住？什麼叫前台攔不住？這麼多保安杵在那怎麼就攔不住了？！尼瑪老子就這麼被媳婦在辦公室裡抓了個現行！老子還混不混了！拉着全體前台保安科一起跳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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