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兩個大人一起沉默了。&ldo;我都離家出走了,你們怎麼還不和好?!&rdo;&ldo;……&rdo;黎檬深感受了欺騙:&ldo;在面臨失去唯一兒子的危機下你們還吵得起來?電視裡都是騙人的嗎?你們不應該抱頭痛哭然後握手言和,一見到我就聲淚俱下的忏悔不該鬧離婚讓我受到心靈傷害嗎?!&rdo;&ldo;……&rdo;靳炎問:&ldo;你喜歡肉體傷害麼黎小檬小同學?&rdo;黎小檬小同學瞥一眼蔣衾臉色,瞬間縮了。車廂裡一片靜寂,半晌黎檬膽子稍大了一點,依偎着蔣衾說:&ldo;我今天下了盤很好的棋呢,可惜你們都沒看見。&rdo;&ldo;……&rdo;&ldo;要是以後不上學了,天天下棋該多好。&rdo;&ldo;……&rdo;&ldo;如果以後我拿到一個世界冠軍,你們就不離婚了行嗎?&rdo;&ldo;……&rdo;小太子終于怒了:&ldo;你們都啞巴了嗎沒用的大人們!還想不想當世界冠軍的爹媽了,嗯?!這時候該怎麼煽情還用我來教嗎,趕緊一邊發誓重歸于好一邊來擁抱我啊!&rdo;靳炎一手扶額一手開車,已經不想說話了。蔣衾倒是張了張口,卻沒發出聲音。黎檬相當敏感,立刻把水汪汪的眼睛看過來。&ldo;你是不是世界冠軍,我都把你當做自己的孩子……&rdo;蔣衾歎了口氣,低聲道:&ldo;不論以後發生什麼都是如此,永遠也不改變。&rdo;黎檬固執問:&ldo;那你們還會在一起嗎?&rdo;靳炎從後視鏡裡擡眼看去,此刻蔣衾臉上的表情簡直難以言描。&ldo;我不知道,&rdo;蔣衾說,&ldo;大人也有很多問題需要自己去弄清,黎檬,你别逼我。&rdo;8、…那天晚上蔣衾去睡了書房。靳炎把孩子哄上床,坐在床邊上長籲短歎,很有點不勝唏噓的意思。黎檬穿着小花睡衣,眼巴巴問:&ldo;蔣衾真的會離開我們嗎?&rdo;靳炎不說話,半晌反問:&ldo;他說不帶你走?&rdo;&ldo;嗯,他說你需要我的股權。&rdo;黎檬突然感到很好奇:&ldo;爸,你說蔣衾哪點不好,為什麼你還在外邊找别人呢?&rdo;&ldo;我隻愛你媽一個。&rdo;&ldo;那那個徐曉璇是怎麼回事?&rdo;徐曉璇就是打電話給靳炎說她懷孕的女明星,靳炎根本沒敢确認,他直覺第一反應就是給錢,給多多的錢,隻求蔣衾别知道這件事。他不是怕蔣衾知道了會鬧分手‐‐當時他怎麼也想象不到蔣衾有一天真的要跟他分手。他隻是覺得,不管是不是真的,蔣衾如果知道了,應該是非常傷心的。靳炎從小就知道,這世界上對他好的人不多,而蔣衾排在第一個。&ldo;我當時真的喝多了,&rdo;靳炎頹然道,&ldo;現在想想當時那酒應該不大對,那種地方保不準酒裡摻了點助興的東西……問題是衛鴻那天也在啊,他喝得不比我少啊,他怎麼就溜達着回家了呢?&rdo;黎檬鄙視道:&ldo;歸根結底還不是你自制力不強。&rdo;&ldo;你懂什麼,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呢?酒是個害人的東西,你長大了最好少沾。&rdo;靳炎凝神想了一會兒,又說:&ldo;不對,你媽今天提起另外的事……問題我怎麼也想不起我還有什麼事對不起他。&rdo;黎檬一骨碌爬起來:&ldo;對的對的,那天我去酒店找他,他說覺得你現在變了,還說覺得你很可怕!你幹什麼壞事給蔣衾知道了?&rdo;父子兩人茫然對視,都完全摸不到頭緒。但是直接問蔣衾是不可能的‐‐蔣衾口風之嚴難以想象,放在革命年代那就是一标準的烈士。黎檬小心翼翼的問:&ldo;爸,你覺得如果蔣衾真的走了,他會上哪去呢?&rdo;靳炎随口道:&ldo;我怎麼知道。&rdo;&ldo;他還會留在這個城市嗎?這樣我每個周末還能去看他。&rdo;&ldo;不知道。&rdo;&ldo;那……他有親戚嗎?&rdo;黎檬眼珠一轉,說:&ldo;我從來沒聽說蔣衾還有家人。&rdo;靳炎微微一震,刹那間想起蔣衾的父母。他對那對大學教授夫妻的印象如今已經非常淡薄,最深刻的一幕是有一次他在街上遇到蔣衾,停下來剛說兩句話,他母親就來了,拉着蔣衾低聲問:&ldo;你怎麼跟這種人混在一起?快走快走!&rdo;一邊擡頭掃了靳炎一眼。那一瞬間給靳炎留下的印象之深,甚至後來他父母拿着刀把他們趕出門的場景都有些模糊了,那一眼卻還留在靳炎的記憶裡。從那時起他就再沒把那對高知夫婦放在心上。蔣衾跟他來到這個城市打拼的時候,他們兩個都一窮二白,後來混出頭了,蔣衾開始給他父母打錢,但是沒過多久那對夫婦就換了賬号,顯而易見是真正的恩斷義絕。後來蔣衾用了靳炎的手下‐‐那是他僅有幾次動用靳炎的勢力‐‐查清楚父母搬到了什麼地方,然後經常買東西讓人送去。但是之後那東西也退回來了,收到包裹的當天蔣衾不在家,靳炎看了就讓人扔了,事後沒讓蔣衾知道。如果他們離婚了,蔣衾會不會回去呢?如果他回去了,父母還會不會接受他呢?靳炎以前特别恨蔣衾的家人,後來随着年紀增長,慢慢也能理解那種清高、富裕、書香門第傳統夫妻的想法了。他試着以身代入一下,覺得蔣衾回去後被接受的可能性實在相當低。不能離婚啊,他心裡沉沉的想着。那天晚上靳炎一個人躺在床上,做了個夢。他夢見很多年前的一個夏天,好像自己才八九歲的時候,跟保姆搬到弄堂一個小小的院子裡,鄰居家小男孩站在院子門口,皮膚白得仿佛女孩子,眼睛黑黑的濕漉漉的,好奇的往裡邊看。&ldo;喂,你,你叫什麼名字?&rdo;&ldo;……我叫蔣衾。&rdo;&ldo;蔣什麼?嗯算了,走,哥帶你去河裡抓魚。&rdo;&ldo;哦,好。&rdo;年幼的小蔣衾于是傻乎乎把手擱在靳炎掌心,倆小孩跑着去抓魚、抓知了、掏鳥窩,整個夏天的瘋玩,直到蔣衾的父母從國外遊學回來,得知一切之後恨得不行。&ldo;媽媽跟你怎麼說的,離隔壁家小孩遠點知道嗎?&rdo;&ldo;他們家不是好人,他爸是……他媽也不是他爸的正經老婆。跟你說你也不懂,總之咱們這樣的人家可不能沾上這種事!&rdo;&ldo;看看你整個暑假都學什麼了?鋼琴也不彈,大字也不練,去井邊上跪着去!&rdo;&ldo;晚飯前把爸爸給你布置的家庭作業補齊!以後不準再随便出去玩!&rdo;……靳炎在弄堂裡住了兩年,直到消息傳來,他媽死了。沒有名分的私生子,立刻陷入到無依無靠的境地裡去:他爸隻偶爾才想起他,他的兄弟們則恨不得他早點死。那段時間靳炎喜歡上了聽蔣衾彈琴。蔣衾練琴的時候,就把後院窗戶打開,靳炎像個猴子一樣竄到牆頭上,聽見他在琴房裡一遍一遍的練《緻愛麗絲》。當時他并不知道曲子的名字,隻覺得好聽而已。後來他在各種音樂會、高級酒會上聽見人彈,沒有誰能像記憶中蔣衾一樣彈得那麼好,簡直就是天籁之音。靳炎十一二歲的時候,成了滿街小孩的頭兒。他表現出了典型的父輩基因:殘忍,果斷,剛毅,有号召力,是個天生的領袖和枭雄。蔣衾當時還在規規矩矩的上學,從不上街來跟他們一起混,但是他仍然被靳炎罩着。每當他被人堵小巷子、搶零花錢的時候,隻要大叫一聲靳哥哥,靳炎立馬橫空出現,稱之神兵天降也不為過。那段時間射雕英雄傳紅遍大街小巷,靳炎偷偷跑去錄像廳裡看過,再聽蔣衾奶聲奶氣叫他&ldo;靳哥哥&rdo;就倍感豪邁,從此不顧蔣衾的反對,執意叫他&ldo;蓉兒妹妹&rdo;。這個外号一直持續到蔣衾十五六歲為止,因為那時蔣衾上高中了,拳頭硬了,靳炎再敢這麼叫,他兜頭按着靳炎就揍。當時靳炎已經是這塊地方名副其實的小混混頭兒,不說馳騁風雲,一呼百應是有的。因為跟人械鬥搶地盤、拎刀打群架還進過幾次少管所,就算最老到的片兒警聽到他的名字,都倍覺頭疼。而蔣衾是另一個極端:他斯文俊秀,學習出色,多年資深三好學生,彈一手好鋼琴,而且英文流利順暢,據說父母早就打算好把他送出國留學。這樣的人偏偏敢拉着靳炎按倒就揍,靳炎被打得哎喲叫喚,卻從不還手。其實那是靳炎生命裡最慘淡的日子:在多年酒色無度之後,他父親終于死在了女人的裙底下,身後留下不計其數的家産和一條價值萬金的走私航道。靳炎頭上的幾個哥哥此時全都長大成人,沒有一個是吃素的,當即在靈堂前争作一團。他父親在時還能對老來子照拂一二,走了就真的沒人管靳炎了。如果不是蔣衾偷偷把零花錢給他,又從家裡偷錢幫他交學費,估計靳炎當時就會被高中開除學籍,從此真正淪為打家劫舍的小混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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