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穎嗔道:自己扛就自己扛。&rdo;心下卻在奇怪席聖賢向她說的那番悄悄話是什麼意思。席聖賢上去後,把盜洞邊上那具屍體拖進之前呂博偉下去探的那個、有兩具屍體的盜洞裡,又繞到遠處,挖個坑,把自己用過的手套和防毒面罩及一大堆垃圾燒了,再把坑填平。她弄好這些,就看到葉老頭兒也背着一個包、扛着一個塞滿東西的袋子從盜洞方向走來。葉老頭走到席聖賢跟前,問道:你還有貨在聶老頭手上吧?你就不怕他死了那批貨你拿不回來?&rdo;席聖賢淡淡地說了句:虧不了。&rdo;如果呂博偉和聶崇謙一起死在墓裡,她就倒回來把他們留在這墓裡的東西倒手當作賠償;如果他們活下一個,不管誰活着,都能陪得起。不說之前聶崇謙存下的家當,就他們從這墓裡得到的那一份分出點零頭都夠了。葉老頭又問道:小賢子,你把你那包東西留給那姓聶的丫頭,有什麼由頭?随便把自己的作案工具塞給别人,這可不像是你的作風。&rdo;席聖賢頓了頓步子,淡淡地笑了笑,說:如果沒有當初聶崇謙帶我入這行,就不可能有我的今天。給他的女兒留一線生機吧,做人不能太絕,不是嗎?&rdo;葉老頭拍拍席聖賢的肩膀,說道:但願你不是給自己找麻煩。&rdo;便走在席聖賢的前頭走了。他走了兩步,又想起一件事,說道:你之前不是說如果能從這墓裡活着出來就賣我一個春秋時的點嗎?&rdo;席聖賢聞言頓時無語地瞅着葉老頭,你老剛淘完一座西漢王墓,東西還扛在肩上,怎麼又對春秋時的墓惦記上了?還記得我們昨天走過的那座像卧牛似的小山坡嗎?山腰牛肚處,我留了暗記,您老回頭自己去找吧。&rdo;說完,沿着斜坡往下滑去。你去哪?&rdo;葉老頭沖席聖賢喊道。抄近道。&rdo;席聖賢回了句。來的時候為了方便向趙剛下黑手繞了遠路,現在回去當然不用再繞。這時候天色已晚,他們又是在秦嶺深處,即使繞再近的道,仍免不了在山上過夜。翻過埋那座古墓的山,天就已經黑了,考慮到晚上爬山不安全,席聖賢和葉老頭便在離河邊不遠處的一處平灘處架起了火堆。席聖賢的帳篷塞在包裡給了聶穎,這會兒就隻能以天為被以地為席了。葉老頭的帳篷倒是沒扔,說了兩句風涼話就鑽進了帳篷裡,留下席聖賢在外面吹冷風曬月亮。席聖賢坐在火堆邊,看着頂上的滿月,又想起家鄉元宵時的圓月。那時的月亮便如此刻的圓月一樣,皎潔明亮。而鄉下的元宵格外熱鬧,沒有電視劇演的燈會,但有舞獅舞龍等傳統節目,還有偷青。每年十五,她都會帶着蘭欣去偷青,别人偷一點點青菜讨點吉利就好,而她每次都帶着蘭欣偷很多,多到兩家人吃一個星期都吃不完,因為過完年,她家連買菜的錢都不會剩下幾分。想到小時候自己帶着蘭欣幹的那些荒唐事,想到那時候的困窘生活,席聖賢笑着笑着就是流出淚來,滿腔辛酸。1616、賴上…夜很靜,隻有夜蟲在草叢裡低鳴。席聖賢坐在月光下,撥弄着架在火堆上的枯枝,火光映照在她的臉龐,怔忡地盯着火堆回憶起兒時那辛酸伴着甜蜜的時光,一點睡意也沒有。不知不覺間已到半夜,她收整起心情,正準備弓起膝蓋趴在膝蓋上睡會兒,突然聽到河裡發出嘩嘩&rdo;水響。那水響就像是什麼龐然大物在夜裡淌水,像極人在遊泳時鬧出的動靜。但這是在荒野裡的深夜,是在秦嶺的無人區!那動靜絕對不是魚能鬧出來的!難道是什麼野獸!席聖賢當即把套上礦燈的安全帽戴在頭上,從靴子裡摸出匕首,小心翼翼地順着水響傳來的方向望去。這是條小河,河面不到十米寬,席聖賢站在河邊,清楚地看到有什麼東西在河裡朝岸上遊動。當燈光罩在那東西上時,那東西又潛進了水裡。因為相隔有一段距離,再加上有水花,席聖賢并沒有看清楚那是什麼東西。但她估計,那東西最起碼有上百斤。是野豬?豬會遊泳,她小時候就見識過,但豬遊泳不會有這麼大動靜。兩分鐘後,那動靜又從河岸邊傳來!靠,還會潛水!從河中央直接潛到河岸邊了。席聖賢趕緊摸出電筒照過去,隻見一個全身濕透的女人非常狼狽地正抓住河邊的老樹根往岸上爬。披頭散發全身透濕的樣子,活像一隻從河裡爬上來的水鬼。電筒照在那女人身上,她又是受了一驚,啊&rdo;地一聲尖叫,又摔回水裡。席聖賢不相信世上有鬼,她隻相信自己的看到的是人,而且是女人。但在這種地方,哪裡冒出來的女人?她瞅着在水裡掙紮的女人,那女人移到哪她的電筒就照在那。難道是聶穎?除了聶穎,席聖賢實在想不出還會有誰能出現在這裡?或者說是哪個迷路跌進河裡的倒黴旅友?席聖賢頂着燈站在高處,分明就是黑夜裡的一盞明燈,熠熠生輝,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看見她。于是,在河裡折騰的女人開始朝她這裡遊過來,然後上岸。等她近了,席聖賢才看清在她的背上居然還背着罐氧氣瓶。而這罐氧氣瓶是席聖賢再熟悉不過的,她塞在背包裡,從西安一路背到秦嶺,能不熟?而此時,席聖賢基本上能确定面前的女人是誰了,聶穎!聶穎抓着河邊的雜草,手腳并用狼狽地從河裡爬上岸,然後跪趴在席聖賢的腳下一邊發抖一邊喘氣,沒喘幾下,就趴在地上嗚嗚&rdo;地哭了起來。這動靜,自然是驚動了葉老頭,他從帳篷裡鑽出來,隔老遠扯着嗓子喊:小賢子,半夜三更你哭哪門子……哎!那誰呀!鬼嗎?&rdo;席聖賢頭也沒回地應了句:是聶老的女兒!你繼續睡吧!&rdo;哦!啊!什麼?&rdo;葉老頭扯着嗓門驚得連吼兩聲,趕緊提着燈趕了過來,他彎着腰在聶穎的身上一照,問道:這是怎麼了?&rdo;席聖賢瞪他一眼,明知故問!她把匕首插回靴子裡,然後彎下腰,單手把聶穎摻起來。聶穎抹去臉上的水和淚,再把覆在面前的頭發拂到腦後,哽咽着說句:謝謝。&rdo;席聖賢扭頭對葉老頭說道:葉老,你的帳篷借來用用。&rdo;她把聶穎扶到葉老頭的帳篷處,拉開帳篷,說道:你進去先把身上的濕衣服脫下來,葉老的薄毯你将就着用下,我替你把衣服烤幹。&rdo;聶穎低着頭,又嗚咽起來,我……我爸死了!&rdo;站在那裡,低着頭,抽泣。席聖賢心說,早料到了。她拍拍聶穎的肩膀,說道:你還是先把濕衣服換了吧。&rdo;說罷,把聶穎推進了帳篷裡,順手替她拉上帳篷的拉鍊。葉老頭鑽席聖賢的跟前,悄聲問道:她怎麼……&rdo;這出現得也太詭異了吧。席聖賢沒理他。好奇,一會兒自己問去啊。帳篷裡傳出聶穎的低泣聲,沒幾分鐘,一條雪白的胳膊把一堆濕淋淋的衣服遞了出來。席聖賢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塞了進去,再去折了幾根樹枝搭了個簡易的架子,把聶穎的衣服挂火堆上方烤着。葉老頭盤腿坐在距帳篷不遠處,問道:哎,聶丫頭,你這是怎麼了?你爸又怎麼了?&rdo;聶穎在帳篷裡又是一聲壓抑的低泣,哭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她用那帶着濃濃鼻音的調子把在古墓裡發生的事說了個大概。席聖賢和葉老頭走後沒多久,呂博偉突然抱起一鐏青銅器重重地砸在聶老頭的頭上,一次又一次的重砸,一直砸到聶老頭腦袋開花,面目全非才罷手。聶穎當場吓傻了,反應過來的她剛發出一聲尖叫就被人捂住了口鼻,後來窒息過去的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等她醒過來時,墓裡已經空了,呂博偉和黑子他們都不見了,隻有聶崇謙躺在血泊裡。她沿着盜墓時進來的路爬回去,結果看到墓道上面的金屬滑輪架已經被收走,三十多米高的豎井她根本爬不上去。後來,她想起席聖賢給她說的那番話,找到椅子後面的那條暗道。暗道傾斜向下,彎彎曲曲的,很長,走了一段就被水淹了。幸好席聖賢給她的那個包裡有氧氣瓶,她靠着那瓶氧氣潛水進了這河,這才算逃出來,然後遇到了席聖賢和葉老頭。葉老頭聽完聶穎的叙述,用一種無比崇拜的眼神看着席聖賢。席聖賢斜眼瞥一眼葉老頭,你不要用那種眼神看着我,我不是神機妙算,這隻是巧合。她帶氧氣瓶,也是因為有些墓會浸水有些墓裡氧氣不足,盜墓很多時候都需要氧氣。她告訴聶穎那條暗道和給聶穎留下那些東西,也僅僅是因為當時覺得聶穎可能用得着,就給了。她現在想的倒是另一件事,當時葉老頭就說但願她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她這會兒才覺得真有點麻煩。她和呂博偉以後還有買賣要做,現在攤上聶穎這事,怎麼弄?呂博偉要是知道聶穎是因為她才從死裡逃生,以後做生意都會有疙瘩。而聶穎要是想為聶老頭報仇,腦袋一發懵,跑去報警,把他們盜墓的這事捅出去,那咋整?席聖賢這一下真恨多事,給自己找麻煩!在古墓裡,她弄死幾個人眼睛都不眨一下。但在古墓外,她從來不親手沾血,更不會因為怕麻煩再把死裡逃生的聶穎弄死。都是女人,她下不了手。你打算怎麼辦?&rdo;席聖賢問聶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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