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麼證據?!”薛照青微微一抿嘴角,繼續說道:“各位長輩,各位族人,前幾日的時候,我和牛耿大哥一同在三原縣縣城之外遇見了一個外鄉人,這外鄉人遇見我們惶恐無比,認為我們是來索他性命的,我們二人奇怪,反複盤問才發現了一些事情。現在,照青想把這外鄉人帶進祠堂之中,由他親自說說,咱們這位舅爺不為人知的本事。”
幾位長輩相互看了一眼,微微點頭,算是許了薛照青。
聞言,薛照青看看牛耿,牛耿略一點頭,徑直走向祠堂門口,從門外帶着一個衣衫褴褛的人走了進來。
祠堂之上的田德桂細細看了,臉色一下陰沉了下去。
“田舅爺,看到同鄉,為何是這種臉色?”薛照青問道
“此人是誰,我并不認得,你休要随意找個人來便來栽贓嫁禍于我!”
“他半句話都未說出,你又怎麼知道他是要栽贓嫁禍你?”薛照青冷哼一聲。他走到田德康身邊,對他說:“你說出之前對我們說出的話就好,事後,我必保你周全。”
田德康有些膽怯的看看薛照青,他的餘光撇到了田德桂身上,後者的一對利目像是剜心的刀子一般射了過來,吓得田德康慌忙轉過身去。
“各位爺,小的,小的名叫田德康,是田德桂的同鄉。因知道田德桂的一些陳年往事,原想借着這些事情對他要挾,換取一些錢财過活,沒曾想反被他教訓了一遍……。”
“各位薛家的長輩,這人本就是心術不正的小人,薛家大少爺拿這樣一個人出來到底是何用意?!”田德桂仍然毫不放棄,垂死掙紮着。
“各位老爺,我雖有要挾田德桂的心思,可我所說的話句句都是真事,若各位老爺不信,聽完之後可以派人去靈水縣随便找人問問,田德桂他自小就會臨摹字體和畫像,尤其是字體,常常能以假亂真,若非對書法了解特别多,或對原來作者字體十分熟悉,都難以分辨的出,他靠這個本事在我們靈水縣附近騙了很多的鄉紳财主,随意一打聽便能知道。”
衆人聽罷田德康所說,祠堂之中頓時一片議論,坐在祠堂之上的薛家長輩們早已心中了然,道:“如此一說,這事情怕是明白了,這位田先生,你可還有什麼話好說?!”
“……”田德桂渾身冷汗,幾乎動彈不得,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女人的嗚咽聲竟從祠堂一側漸漸傳來。
這聲音越來越近,衆人聽的也越是清楚,那聲音哀怨悠長,仿佛天上的歌姬哭訴自己坎坷多磨的一生。
此聲一起,薛照青和牛耿便相視雙雙冷笑了起來,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
薛家二夫人此時正掩面往祠堂正中而來,她本就生的嬌媚無比,再梨花帶雨的哭泣一遭,祠堂之上不少男人便起了憐愛之心。雖說薛家祠堂一向不許女人進入,可如今這情境,外姓人都進來了好幾個,一個本家的夫人過來,看守的小厮自然更不敢阻攔了。
隻見這二夫人不去管臉色鐵青的田德桂,不去管呆若木雞的薛照文,反而徑直往薛照青身邊走去。
“照青,我的照青啊,你居然還活着,姨娘以為你死了,就差要給你辦喪事了。你既然活着,為什麼不回家來,你可知道你爹,因為念着你,都病倒了!”說罷便又是一番梨花帶雨,哭的下面男人的心都酥了起來。
“姨娘,照青之所以回不來,還不是拜我那舅舅所賜。”薛照青冷冷的看着她,眼底卻沒有半分感情。
“照青你這麼說,是懷疑,姨娘和這人所謀之事有關?”薛田氏一邊用手絹掩着臉,一邊委屈的哭着。
“照青不敢,隻不過照青在外這些時日裡,看了很多東西,聽了很多東西,知道了所見并不一定為真,正如姨娘您說,若不是仗着和姨娘的關系,他田德桂又怎麼敢在我薛府橫行霸道?”
“你身為嫡長子流落在外,你爹病來的突然,照文他又難以獨成大事,姨娘一時慌了心神,才讓這娘家舅舅留在這裡,裡裡外外也好有個幫襯,可沒成想,知人知面不知心,姨娘也是被這厮騙的好慘!”
田德桂剛想再多說什麼,卻被薛田氏一記眼刀給擋了過去,頓時不多言語,隻低頭站在一邊。
薛照青在一邊看的真切,看來薛田氏是打算舍車保帥了,如今,田德桂的罪名已然坐實,可這些事情牽扯不到她和照文,若沒有十足的證據證明她和娘家舅舅共同謀害薛照青,那按照薛家的家法,薛家的族人還真是動她不得。
薛照青眯着眼睛細細盯着薛田氏看,看的薛田氏全身發毛,她趕緊說道:“照青,這是怎麼了?難道信不過姨娘不是?”
“照青不敢,照青年幼喪母,這麼多年以來,若不是姨娘照顧,哪裡會有今天的照青,所以照青知道,姨娘并不會加害于我,可是……。”薛照青微微一頓,緊接着,尖利的嗓子似乎像是有刀鋒劃過一樣,音調一下便高了上去:“隻是照青不明白,為何姨娘能夠狠下心來,謀害陪伴自己多年的丈夫!”
如同一盆冷水在寒冬臘月之中澆灌而來似的,薛田氏頓時渾身冰涼。分明是暑熱難耐的季節,可她身上竟起上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照青……。姨娘素日待你不薄,你怎麼……怎麼……。”薛田氏顫抖的擡起右手,纖長的食指直指薛照青面部。一雙含淚的媚眼之中卻再沒有半分悲傷的感情,深深藏匿的眼底裡滿滿的全是驚恐和怨毒。
“哥!你胡說什麼?!娘怎麼可能害爹!”這時,祠堂正中的薛照文似是忽然反應過來似的,驚呼一聲,他那肥碩的臉龐上擁擠的五官這會兒更是擠成了一團,活脫脫像極了剛捏好的包子折。
“看來,照文你也不知道,咱們的爹,究竟是如何病倒的!”薛照青冷冷說道,卻不去多看薛照文一眼,一雙鳳眼依然瞪住薛田氏,他早已料到薛照文對謀害父親一事應不知情,一是這軟弱的弟弟與爹還有感情,更重要的卻是,他那綿軟不堪的性子若真的參與到了謀人性命之中,怕是吓得夢話都能說得出來。
“娘,娘!他說的是不是真的?!”薛照文猛撲過來,拉着他娘的衣袖慌忙問道,薛田氏一把推開薛照文,心裡雖恨她親生兒子爛泥扶不上牆,可臉上卻是被冤枉的盛怒神色。
“你血口噴人!你說我謀害老爺,你有什麼證據!”
“既然姨娘想要證據,那我便給姨娘證據。”薛照青說罷,回頭看看牛耿,牛耿随即便送上了一個賬本還有一封信。
“我手上的這兩個便是證據,這賬本是在爹病倒之前,你和田德桂去姜郎中那裡采買藥材的證據,那些時日裡,你們按照姜郎中的吩咐,買了一大批人參,鹿茸,魚油,虎鞭一類滋陽大補的藥材,每日想方設法的做給我爹喝。旁人看了,都以為你是在給我爹補身體,可長時間這麼吃下去,爹的身體卻是越補火氣越大,原本不值得動怒的事情,他都能發上好大一通火。富叔,那些時日,我爹是不是這樣?”
“回大少爺,的确,老奴跟随老爺這麼長時間,從未見老爺情緒如此波動過,老奴本以為是思念大少爺導緻的,沒想到這其中還暗有玄機。”
“你!”薛田氏怒喝一聲,繼續說道:“我給老爺補身體又有什麼不妥,我一個婦道人家,哪裡有機會能習得這些醫術藥理的?縱是給老爺補的有些過火了,又有哪個能證明老爺現在病倒了和我給他進補有什麼直接關系?!”
“姨娘别急麼,照青手上不是還有這個。”薛照青微微一笑,從牛耿手上拿過那封信來:“姨娘先認認上面的字,看看是不是很熟悉。”
薛田氏定睛一看,頓時後背發毛,這字體她認得,是姜郎中的字體,習醫之人,筆迹往往狂放不羁,所以,縱是薛田氏這樣略略識的幾個字的,也能很容易的分辨出他的字迹。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海上華亭+番外 女配太美太撩人[快穿] 民國之南洋明珠 逆襲炮灰不能撩(快穿) 博士宿舍樓記事簿 我估計萌了對假夫夫 鳳凰圖騰 貪香 我,五行缺錢 親媽賣我三胞胎,我廢了她四個兒 她來找我算賬了 進寶娶媳婦兒/一言即諾+番外 鬼王的退休生活 田埂上的愛麗絲/旁觀者求求你們好好說話 極道花火 穿越之漢武嬌主 浮孟三生 大神養成計劃 每天都夢到死對頭在撩我+番外 不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