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乾見老太太看着薛照青的樣子,立刻明白了。
“孫兒知道,奶奶是為了照青的婚事。”
“算……算你對……奶奶還有……有份孝心……。”老太太說:“那張……财主,家的……閨女……是個沒有福氣的,……沒過門就死了……,可咱照青已經……二十二歲了,不能……再耽擱了。”
薛家曆來有訂娃娃親的習慣,兒子養到十歲,女兒養到七歲之前都得把親事訂了,以慰天上祖宗寬心。薛照青的親娘也是這麼訂了娃娃親才嫁過來的。可到了薛照青這,八歲那年訂好的隔壁縣城張财主家的二小姐,卻在薛照青十四歲那年染了肺痨,去世了。此後,雖然老太太幾番催促,可薛乾卻一直沒有找到合适的定親人家。一來跟薛照青年歲差不多的富戶家的女兒都已經訂好了親事,二來,薛照青自己多年在外,對此也不甚上心。這麼一來二去的,還真真的給耽擱了。
“奶奶放心,孫兒記下了,孫兒這就着人找三原縣最好的媒婆子,找個好人家,給照青定親。”
薛照青在一邊聽了,心下一涼,剛想說着什麼,可看看祖奶奶布滿褶皺的臉上,那雙蒼老渾濁的眼睛裡閃現的一點點明亮,話到了嘴邊,卻實在開不了口。
“好哩……好哩,一定要早些辦……早些辦,我要看到照青娶媳婦……。”
“老太太,别說娶媳婦,來年咱照青再給您添個重重孫子都有可能哩。”薛田氏在一邊應道。
“呵呵,呵呵。”老太太高興的喜笑顔開,幹癟的嘴唇笑起來有些漏風,她把手抽出來,又拉了薛田氏的手,說:“等……他哥……辦完,就給……照文……也辦了。”
“那可好哩,到時候一堆娃娃追着您叫老祖宗,哈哈。”
趁着薛田氏哄了老太太開心,薛乾沖薛照青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走到門外。
“老太太說要給你定親,你怎麼看?”在屋裡的時候薛乾便看出這大兒子有話要說沒說出口。
薛照青聽了,“撲通”一聲跪倒在了薛乾腳下。
“父親,恕兒子不孝,兒子已經心有所屬,若今生不能和他長相厮守,于兒子來說,這一世便是白活了。”
“果然,哎……”薛乾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你久在家外,這些年為父也曾問過你娶妻定親的事情,你每到那時都顧左右而言它,為父便知道,你應該是自己有了主意。為父隻問你一句,那可是清白人家。”
“清白人家。”
“那為何不與為父多說?還是那家的姑娘天生有什麼缺陷?”
薛照青心裡默默念道:的确是有缺陷,五大三粗的不說,還壓根不是個姑娘。
可這話他對不得薛乾說,其實早在回來之前,聰敏如他,早已預料過如今的這番景象。薛照青自知是家中長子,若想真的抛開所有和牛耿在一起實在是太難,一個弄不好,牛耿的性命都有危險。他畢竟是和家裡簽了賣身契的長工,就算薛家把他打死,至多也是賠上一筆錢,連官府都不用去的。
可讓薛照青昧着良心娶親,他也不願,在西安府的時候,他早已想好了萬全之策,可如今,那在西安府所結識的那位義士尚未寄信過來,如果他冒昧就把事情說于薛乾聽,又怕事有變故……
“怎麼?難道真的是身有惡疾的姑娘?”見薛照青久久不說話,薛乾急了。
“父親恕罪,兒子隻是一下不知怎麼說。”薛照青心裡一橫,打算賭一賭自己的運氣:“她叫許彩星,是白水縣一個老秀才的女兒,老秀才家道中落,靠賣些字畫為生,這些年為了度日,把祖産都快變賣光了,兒子知道父親最讨厭敗壞祖宗家産的敗家子,所以回來許久,也未敢同父親提上一句。兒子不孝!請父親責罰!”說完,一個全身撲在地上,給薛乾叩了個大頭。
聽到這,薛乾反而微微松了口氣,他原以為兒子和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勾搭到了一起,不曾想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隻是這老子敗家産雖不如人意,可看兒子這架勢,若是非讓他娶那三媒六證回來的女子,估計也是不情願的。
“你先起來吧,地上涼,凍壞了,你祖奶奶又得心疼。”
“是。”薛照青從地上起了身,低頭站在一側,不敢多言。
“你說這女子是白水縣人,你在西安府教書,如何識的?”
“她姑母在西安府經營着一個小面館,彩星偶爾會去那裡小住,我們便是在那面館相遇的。”一聽薛乾這麼問,薛照青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幸而早已想好了托詞。
“那女子可是個識的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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