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冀順着他的目光望向天花闆,刺眼的亮光耀痛了他的眼睛,刺刺的就好像有什麼東西紮進了眼球,讓人一直痛得連心髒都要停止跳動了。&ldo;我真不想看到你啊……&rdo;仿佛是感謂着什麼一樣,林風輕輕的歎息着說,&ldo;我想再看一眼天空……不是通過窗口,而是真正的完整的、可以飛翔的天空……&rdo;鄭平在外邊等了很長時間才看到病房的門開了,羅冀扛着那個林風走了出來。那小鬼臉色非常的難看,咋一看上去就像是已經沒有生氣了一樣,裹在雪白的床單裡,皮膚比雪還要白還要冷,連嘴唇都是窒息的青灰色的。&ldo;喂,我說,這樣真的沒事嗎?&rdo;鄭平一邊去開車門一邊心有餘悸的問,&ldo;不會到了香港就直接送墓地去吧?還活着嗎羅冀?你肩膀上扛着的那個人真的還活着嗎?&rdo;羅冀沒有回答,也沒有跟上來。在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他站在台階上,擡起頭望向天空,低聲問:&ldo;林風?&rdo;肩上那人好像真的死了一樣,完全沒有動靜,連呼吸的聲音都好像停止了一樣。&ldo;……算了,不看也無所謂。&rdo;羅冀歎了口氣,低下頭。他已經記不得上一次看到晴天是什麼時候,天空是如此陰霾,月亮被遮蔽在烏雲之中,都市裡隻看得見霓虹燈閃爍着浮華的光,遠遠的映在天際之上。突然羅冀感到肩上有點濕濕的,他偏過頭一看,隻見林風額前的頭發垂下來遮住了眼睛,腮邊還殘留着淚迹,在夜風中半幹着。刹那間羅冀很想擡手去拭去這一滴淚水,但是他狠了狠心,擡起頭走下了醫院的台階。監禁回到香港羅家,這裡的一切都沒有什麼改變。汽車從大門裡駛進去,一路上傭人畢恭畢敬的彎腰鞠躬,保镖從主宅門口就荷槍實彈的等着,連家庭醫生都配備好了。五個護士,三個醫生輪班倒,說是護工其實是保镖的西裝男人數不定,有些在你眼前随時随地的晃,有些隐蔽在暗處,随時盯着你的一舉一動。羅冀打橫抱着林風走下車,邊上立刻上前一個醫生高高舉着輸液瓶,幾個護士看護着尾随他們走上樓梯。林風懶洋洋的蜷縮在羅冀懷裡,頭發稍微長長了一點,柔軟的覆蓋在眼睫上,隻隐約看見他眼神冷冷的,看不清楚他到底在望向什麼方向。&ldo;為了防止你做出什麼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事,房間裡已經被改裝過了,&rdo;羅冀走進自己的主卧,就像抓着後頸把小貓輕輕丢下來一樣,把林風随手往寬大柔軟的床上一扔,&ldo;‐‐在我改變主意以前你就住在這裡好了,沒有我的允許,别自己擅自出去。&rdo;林風面無表情的别過臉,下一秒鐘被羅冀捏着下巴硬生生扳過臉來。&ldo;一路上就像個死人似的,别到家裡也擺出這副臉色來,咱們還有不少年要在一起過,總不能讓自己和别人都活在相看兩相厭的境地裡,你說是吧?&rdo;林風皺起細細的眉,因為肉體已經被透支到極限,一點點疼痛都被強化到承受不了的地步。那樣強忍着的神情讓羅冀突然間産生了一種自己正在被厭惡着的感覺,他松開手,退去了半步。&ldo;随便你怎麼樣吧,跟自己仇恨的人生活一輩子也不妨是一種珍貴的人生體驗。&rdo;他轉身向門口走去,離開房間的時候隻淡淡的丢下了一句話,是對醫生說的:&ldo;‐‐給他喂藥,然後打一支營養針。&rdo;林風猛地蜷縮起身體,警惕的盯着醫生舉起的針頭。不,不要打營養針。那種不知道什麼黏糊糊的東西注入血管裡的感覺讓人光是想一想就好像皮膚被蛇爬過一樣,冷冰冰的,滴滴答答的,全身都起雞皮疙瘩。醫生低聲勸道:&ldo;小林少爺,就這一針就好了,羅先生說您一路上什麼也沒有吃,光靠吊水都沒法補充營養的。&rdo;&ldo;我不打針。&rdo;林風又往床裡縮了縮。&ldo;小林少爺請稍微忍耐一下,這個針管裡是我們針對您身體情況特殊調配的營養劑,對改善您腸胃功能有很大的幫助……&rdo;&ldo;我不打針!滾出去!&rdo;醫生向左右保镖使了個眼色,歎道:&ldo;那就沒辦法了。&rdo;林風刹那間意識到了什麼,還沒有來得及做出抵抗,訓練有素的保镖已經一擁而上,分别按住他的手腳強迫他仰躺在床上。林風雖然身體非常虛弱,但是畢竟曾經彪悍的底子放在那裡,即使被緊緊按住也拼命掙紮着,聲音雖然微弱但是仍然尖利的大叫大嚷:&ldo;放開我!放開我,混蛋!羅冀你這個混蛋!我一定要殺了你,混蛋!……&rdo;不管他怎麼掙紮,醫生還是動作迅速的把針頭推進了他手臂靜脈裡。一陣刺痛傳來,林風刹那間僵了一下,保镖趁機把他結結實實的按倒了。仿佛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流進血管裡,整個身體都冷了下來。手腳都不能動,就好像是在做惡夢,眼睜睜看着自己墜入深淵,卻掙紮不了,連一聲悲鳴都發不出來。刹那間林風瞳孔緊縮,眼眶睜大到幾乎要撐裂的地步。保镖一個不留神,他猛地一縮手,醫生措手不及,針頭咔地一下斷在了他的身體裡!&ldo;啊‐‐!&rdo;所有人都慌了手腳,醫生剛想撲上去查看,結果被林風劇痛之下猛地踢了一腳,當即就跌倒在地。&ldo;小林少爺!請您放松!放松!&rdo;護士急得團團轉,可惜林風什麼話都聽不進去,一隻手緊緊捂着胳膊在床上滾來滾去。醫生一骨碌爬起來,也顧不了多少了,大聲對保镖吼道:&ldo;快按住他讓我來把針頭拔出來!萬一針頭遊進血管裡就糟糕了,快!&rdo;四個保镖同時撲上去,兩人按手兩人按腳把林風結結實實按倒。林風痛得不行,身體還在微微抽搐着,雖然拼命忍耐,但是還有一點點濕潤的液體從眼角裡流了出來。竟然被這種人看到自己在哭……還不如死了算了……醫生急得滿頭大汗,但是林風一直在微微的抖動,肌肉緊繃無法順利拔出針頭。不管怎麼勸說都無法使這難纏的小祖宗安定下來,保镖組長實在沒辦法,對同事點點頭說:&ldo;要是讓他自由活動的話一定會出亂子,萬一我們眼錯不見他跳樓了怎麼辦?還是先铐起來吧。&rdo;其他三個保镖稍微遲疑了一下,但是都無聲的同意了這個提議。上邊已經有人警告過他們這小祖宗非常難纏,誰知道竟然難伺候到這個地步,狂暴起來幾個人都未必制得住他,這個孩子實在是太危險了!保镖組長掏出手铐來,沒敢铐兩隻手,就把林風那隻受傷的手铐在床頭上。林風拼命掙紮,但是這時候他已經累了,聲音都已經叫啞了,沙啞得幾乎難以連續成句:&ldo;你等着……王八蛋……告訴羅冀叫他給我等着……&rdo;這樣折騰了大半天醫生才滿頭大汗的從林風手上把針頭拔下來,周圍的人全都一身冷汗,林風更是像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臉色蒼白得幾乎要随時斷氣一樣。醫生看他實在是太虛弱了,忍不住低聲問:&ldo;小林少爺,要不要去洗個澡?要不要吃點東西什麼的,光靠輸液的話還是……&rdo;林風不說也不動,閉着眼睛,拒絕外界的一切交流。&ldo;那……您要喝水嗎?&rdo;林風還是沒有回答。醫生實在是沒有辦法,起身歎了口氣,對護士說:&ldo;時刻看着他,有什麼需要立刻叫人,實在不行的話……就打鎮靜劑。&rdo;護士慘白着臉點了點頭。林風躺在床上,聽見有人走出去的聲音,門開了又關的聲音,然後房間裡安靜了下來。手臂上的疼痛一跳一跳的,他想去摸摸傷口,但是那隻手已經被铐住了,沒有人想起來給他把手铐解開。林風睜開眼睛,望向窗外。從床上這個角度望去,窗口被一片大樹擋住了視線。從重疊的枝葉中可以隐約看見被分割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天空,完全望不到廣闊的天際。他想伸出手去觸摸天空,但是不管怎麼努力都無法讓手從手铐裡脫出來。他手腕已經削瘦得隻剩一把骨頭,他咬着牙用力把手往外掙紮,連痛苦都不能使他停下。皮好像被磨破了,皮下滲出一點血迹來,很快被床單吸幹。一直到很痛很痛了他還沒有收手,手铐被卡在指關節那裡,上不得也下不得,卡得骨頭都好像裂開了一樣,一跳一跳的疼。林風把頭埋在被子裡,淚水從眼角湧出來。誰也看不到,幸好,誰也看不到……他這樣一遍又一遍倔強的想着,就好像是最後一點能安慰自己的借口一樣。其實經過幾天的奔波他已經很累了,隻是精神上病态的亢奮支撐着他一口氣吊到了現在。大概是因為羅冀給他準備的床鋪非常松軟舒适的緣故,被子散發出一陣陣陽光的香味,他就在這香味中呼吸綿長起來,漸漸的睡着了。羅冀處理完所有事情,已經是深夜了。他走到卧室門口的時候停了一下,轉頭問管家:&ldo;那小鬼怎麼樣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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