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着好好睡了一周,傅雪臣性格都柔和了許多,因為長期失眠而暴躁的脾氣都有所收斂,他整個人愈發的甯定淡雅、從容不迫。一般人很難想象那種長期失眠好不容易睡着的感覺有多麼舒适熨帖。傅雪臣失眠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能睡個好覺,恨不得立刻把冉醒打包回家,當自己的安眠藥服用。就算為了活着,冉醒這顆安眠藥他都必須長期服用,所以他不能急,得慢慢來,得把小姑娘的身心都騙到手。商朝把好友的神情看在眼底,桃花眸染上笑谑:“等消息呢!”傅雪臣盯着手機屏幕,沒吭聲。易雎白直白地道:“那妹子叫冉醒對吧,傅雪臣,請不擇手段地把冉醒據為己有吧!你呢,這輩子也就隻能是她了,别人你想都别想了。”身為傅雪臣的室友,易雎白當然知道傅雪臣和冉醒那點事情。一周之前,商朝早就把傅雪臣睡着的事情嚷嚷給他聽了,他和傅雪臣住了一年多,自是知道傅雪臣被失眠困擾得有多嚴重,連同着脾氣都因為長期失眠變得相當暴躁易怒。這一周,傅雪臣睡得飽飽的,性格也跟個小綿羊似的溫順可愛了。如今的傅雪臣,那叫一個溫和好相處啊,和以前完全是兩個人。商朝卻是沒再提這個,他相信以傅雪臣的智商和情商能妥善處理好這事兒,他隻拿出一副嶄新的撲克,道:“來打牌吧!臣臣和白白一起啊,鬥地主吧!誰輸了誰喝礦泉水,且今晚都不準上廁所,就看看誰的膀胱不行。”易雎白被人叫了一聲“白白”,唇角狠狠一抖。他們寝室,自打商朝搬進來和傅雪臣睡眠充足之後,那個畫風叫一個突變,以前,就一正兒八經的理工科宿舍,但自打寝室裡搬進來一個妖孽且另一個妖孽睡飽了現出原形,寝室氛圍就變得gay裡gay氣了。易雎白這人挺學渣的,他也就不是那種會認真自學的人,這會兒,閑得蛋疼,便同意了下來:“行啊,一起啊,就看看誰先不行。”男孩子嘛,絕不能說“不行”!這不僅關乎面子,也關乎裡子。傅雪臣沒看到冉醒的消息,心情就有點不爽,他不爽就打算出出氣,恰好兩個菜逼送上來給他虐,他自然不客氣,就輕笑着道:“來吧,鬥地主,正好我之前剛從超市搬了兩箱水過來,你們有福了。”批話誰不會放呢,易雎白道:“你自己搬的水,肯定是留着你自己喝的。”商朝沒說話,腦海裡浮現的是兩個喝了一肚子水求着他讓他們去尿的室友,那畫面,有點污啊怎麼回事。這一打就是一下午,直打到兩箱水全部耗空牌局才算是結束。沈辭章下午上完課回來,就看到兩位一臉菜色的室友和一派悠然甯和的傅雪臣,傅雪臣笑得慵懶疏淡,好笑着叮囑道:“記住之前的賭約,今晚都不準上廁所。不過我最近心情不錯,就放你們一碼,今晚十二點之前都不準去上廁所。”易雎白有點不服氣,拍着電腦桌道:“繼續繼續,我就不信你不會輸。”商朝水喝得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他實在喝不下了,推拒:“不打了不打了。”他算是發現了,傅雪臣鬥地主,就是個bug。鬥地主嘛,一是記牌,二是農民之間的眼神交流。傅雪臣這樣的數學天才,記牌就是會比别人快,偏偏他情商高察言觀色的本事也賊牛逼,他和易雎白眼神交流,他都看在眼底,還能各種演他們。于是,一輸再輸。沈辭章問清楚情況,鄙視道:“和傅雪臣鬥地主,呵,就沒見過你們倆這樣送上去自虐的,你沒看出來人傅神今晚心情不悅拿你們撒氣麼!”易雎白暴躁地道:“我以前打牌每次都赢的。”沈辭章冷嗤:“那是因為你的那些小跟班不敢赢你,就你那牌技,輸再多我都不意外。”易雎白凝眉沉思,沒做聲了。打完牌,拿室友撒了撒氣傅雪臣心境自然不錯,他看向桌子上那盆他從高一就開始養的盆栽。不是多肉啊綠蘿啊這些常見的盆栽,而是偏冷門一些的粉掌。看着這盆花,傅雪臣淡笑了一下,拿了噴霧瓶,給他養的那盆粉掌噴了噴水。這盆粉掌被精心照料了幾年,此刻正迎來它漫長的長達二到四個月的花期。翠綠的葉子上,粉色的心形花瓣開得正好。“花開好了呀!”傅雪臣低低呢喃,然後輕笑開來,他纖長手指輕輕撫過粉掌柔嫩的花瓣,低低呢喃道:“小粉呀,要争氣,爸爸能不能把你媽媽娶回家就看你的表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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