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鵬一臉的茫然:“他們怎可如此不經心?我明明說過先生辛苦,要送的隆重些。”陳麒連忙道:“你卻不知道,這字要寫好是十分費心的,他們要抄出整整一本書來,還不知用了多少心血,我看着乃是十分欣慰的。”溫鵬更懵:“可是他們不是隔一陣子就要默書的嗎?”他也不含糊,直接帶着陳麒到了東廂的書房,指着書架上頭的兩排線裝本:“上頭這排是學文默寫的,下頭這排是學書默寫的,學禮學勤的字寫的不怎麼好,他姐不讓他們多用筆墨,說等他們的字能練出哥哥們的樣子來才能默書。”随手翻開一本,竟然是一本田稅的書,和縣衙裡借來那本一字不差。雖然内容繁雜字數頗多,字迹卻十分齊整,從頭到尾都是學文特有的平和氣息,沒有一處更改和錯亂。陳麒突然覺得,自己今年收到的年禮是太簡薄了,要把這一櫃子都送給他才行。當然,這隻是玩笑罷了,對于弟子們的刻苦,陳麒還是十分滿意的,甚至比收到手抄本更加開心。看着門口有些窘然的四兄弟,他溫言道:“你們能夠這般,我心甚慰,以後還要繼續堅持,不得驕傲自滿,你們可明白?”自然是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他們大姐可是個魔王!四個孩子垂首肅立,乖乖稱諾。六年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到了建興十八年,又是一輪縣試。王縣令早在五年前就升任慶江府知府,現任知縣是當年的縣丞陸大人。兩年前,攢夠了錢的溫家人從陳家村離開搬到了吉水縣,買下了一處小院子,方便兄弟們求學。這也是陳麒的建議,他越是教這四兄弟,越是覺得他們不凡,自己的水平恐怕反而拖累了他們的聰慧,早在建興十三年就找了縣學的同窗,周舉人周仲瑜,讓他代為教導。這位周舉人卻不是溫止遙遠記憶中的那位,而是名四十來歲的老儒生,陳麒喊他師兄,兩人關系很好。見到四個孩子,周舉人也是十分喜歡,考教一番後當場就答應了教導學文學書,并應允了在兩年後将學禮學勤也收入門牆。哥哥們當起了走讀生,家裡一下子空曠了不少,學勤學禮也在陳夫子的嚴格要求和溫止的變态操練中茁壯成長。等最小的學舟六歲,開啟溫家特有的默寫習字法,踏着哥哥們的腳步豐富家裡的藏書時,溫鵬也攢夠了錢,舉家搬到了縣裡。這裡不得不說溫鵬是個下得了狠心的聰明人。這幾年他賣香胰子的事兒顯見有些打眼了,還不待人探究,他立刻雙手奉上的獻給了現在的陸縣令。這位本是之前王縣令的鐵杆,對溫鵬的感官很好,如今又有大筆好處到手,哪能不處處行方便?而竹紙生意随着王縣令的升遷在慶江府漸漸興起,陳家村的生意受到沖擊差了許多,溫鵬雖然有些肉痛,但還是大義凜然的放棄了自己的分紅,權當補貼村裡。倒不是溫鵬有多大方,而是他明白,陳家村始終是他的根基,孩子們科考還要有籍貫證明呢,哪怕自己離開了這裡,也不能放棄經營名聲。何況也不是坐吃山空。這幾年他仍舊在陸續買地,如今溫家名下的土地已經翻了一番,有整整二十傾。一畝地刨開賦稅和自家取用,大概能賺四錢銀子,二十傾就是四百兩。溫家人口雖然多,一年有五十兩的嚼用足夠,且人情來往少,除了陳家村的族長裡長陳夫子外就是現在的周夫子,一年三節不到五十兩,算上四個孩子的束脩和筆墨紙硯,所有支出滿打滿算也就二百兩的銀子。溫鵬也有自己的打算:孩子們眼看着就要縣試了,一旦開始科舉,身家必須清白。如今這樣正好,之前的四年天災裡溫家有了不錯的名聲,溫鵬又是本本分分的農人,甚至暗中靠上了陸縣令和王知府的關系,隻要不出大岔子,憑着孩子們的學問,無論縣試還是府試都不在話下。和想象中的一樣,溫學文溫學書在這一年的縣試中攬下前兩名,得到陸縣令的嘉獎。在家人們彈冠相慶、充滿希望的時候,已經年滿十五歲,虛歲十六的溫止也面臨着一個問題:她該找婆家了。對于嫁人這件事,溫止的内心是抗拒的,然而自從三年前溫學舟正式上學起,不再需要她啟蒙和提供慧果,她的地位就有了動搖。溫家已經站穩了腳跟,在孩子們發達之前,溫鵬不會再有更大的動作,因此也不再需要溫止的提點。要不是五個弟弟對她實在感情深厚,恐怕陳紅袖早已故态重萌将她貶低到塵埃裡。哪怕有着仙童轉世的光環,一旦失去了價值就會被輕視,哪怕有了心理準備,溫止還是被這個殘酷的事實打擊的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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