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後。
清晨,風雪驟停,霧白的雲層壓在都城上空。
難得雪停,街上吆喝的人聲又沸騰了起來。
京郊的蒼青山下,金明寺香客如雲。
司洸将大軍留在京都十裡開外,帶着兩個副将,勒馬停在寺外。
他看着寺中大鼎燃起的繁盛香火,繼而想起山巅的雲外寺。
他一直很厭惡燕朝過于濃厚的佛教信仰,從先帝爺開始,上至皇上,下至販夫走卒,皆信奉于此。
百姓們難得賺些銀子,也全供奉了廟裡的和尚。青年不好讀書,一心想要出家。
大江南北修滿寺廟,寺中大和尚皆腰纏萬貫。
司洸登基後,為了一改風氣,決定推倒雲外寺,告訴世人,他爺爺曾經信奉的,到他這裡已經不管用了。
恰好那時渡厄大師在外雲遊時圓寂,當地官員回禀上來,問如何處置,他便想将渡厄大師原地草草安葬了事。
世間反對者衆,其中為此天天和他争執的便有江神聆。
她執意要将渡厄大師的遺骸接回雲外寺,也不許他派人毀壞雲外寺,說什麼,“世家貴婦們天天來臣妾處哭訴,渡厄大師是多少人的信仰,皇上便要這樣不管不顧地令諸人傷心嗎。”
他知道她想要個仁善的美名,也煩心于聽她的叨念,便聽了她一言,放緩了大刀闊斧的改革,将渡厄大師的遺體帶回雲外寺以佛教七寶替他安葬。
她又請旨,帶了命婦們前去觀禮。
為自己博了極好的聲望與美名。
司洸想起她穿着朝服那虛假又仁德的笑顔,勒着缰繩的手不由得捏緊,她當皇後之後,戴慣了假面,他再也見不到她初時的明媚嬌柔了。
不過那已經是過去。
如今,呵。
她倒是嬌柔依舊。
司洸勒馬往上山奔去,回頭冷冷地掃向兩個副将,“在山下等孤。”
他策馬随意地在山路上馳騁,心中情緒翻湧難以自抑。
他到了半山腰上,玄青色的大氅在北風中獵獵翻飛。
司洸勒馬停下,擡眼看向蒼茫一片的雪景,眉眼間也帶上了冷凜的風霜。
他看到雪色中有一處蒼灰屋檐的小院,那小院在這條山路的下方,隐在層層樹海中。
院中走出穿着雪色長袍的男子,那男子頭戴玉冠。
隔得遙遠,影影綽綽地看不清楚,司洸隻覺得那男子的背影有些許眼熟。
半晌又出來一個穿着蜜色錦緞的女子,那女子走得緩慢,從屋裡到院門口的幾步路都不想走,她拉着那男子的衣裳,要那男子背她。
男子從侍從手裡接過青玉色的披風披在她身上,這才彎腰背上她。
院門口停着一輛馬車,男子背她放在馬車前,她才肯下來自己走上兩步踏上馬車。
隐約的,司洸仿佛能聽到那女子埋怨的笑聲,她怪他太過折騰,害她走不動路。
司洸收回目光,一看便是新婚夫婦,濃情蜜意,半點舍不得分開。
司洸策馬繼續往山巅行去,繞過雲外寺,再行至後山。
他的眼底落入一片紅梅花海,雪向梅花枝上堆,山巅的寒冷更添紅梅的美豔。
司洸适時地感到片刻的松快,他拿起挂在駿馬上的行囊,掏出裡面的一壺烈酒。
他舉着酒壺的手心留着未愈的燙傷,每每看到這傷口,他心裡的悶氣便愈發濃烈。
當他把那帕子丢進火盆後,他竟又發了瘋似的伸手将它撈回來。
可惜火焰燒毀了半張帕子,如今帕上的竹葉已經沒了,沿着卷曲的餘燼邊緣,還能看到那個“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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