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火把連成長蛇,徑直撕咬向突襲的敵軍。
司洸策馬沖在最前面與右側方突襲的部隊正面迎上。
副将們争先恐後地跟在他身後,見太子面色不虞,唯恐自己犯下錯處。
厮殺,直到天降明。
霜霰散盡,遠方的天穹泛起魚肚白。
司洸站在屍山血海中,冷硬的面上挂着斑駁的血污。
整夜,手起刀落的快感伴随敵軍的慘叫,溫熱的血噴灑在他臉上,他眸中湧動着嗜血的快意。
如此,心口的窒痛便得以舒緩。
北風呼嘯,吹不散他被血汗沾濕在下颌的黑發。
士兵們清點戰場,營救傷員,副将走上來回禀戰報,這才發現太子殿下肩上靠近琵琶骨的地方中了一箭,暗色的血流早已浸濕殿下玄金色的掩膊。
司洸沖在最前,戰鬥才開始時肩上便受了傷。
他把箭矢的尾端折斷,任由鋒利的箭尖留在肩頭,如此戰鬥了一夜。
副将道:“殿下快随末将去處理傷口吧,殿下的傷深可見骨,早些處理為宜。”
司洸擡頭看着破曉的天幕,寒風滿懷,鼻尖萦繞的是血水和屍身的糞臭。
四下是寂寥的曠野,雜草枯黃,蘆葦斜蕩。
此刻,她再做什麼?
夜不能寐、婉轉含羞?
他捏着劍柄,心口空落,再多的恨和憤怒落進心田,也填不滿其間的缺失。
太陽從遙無邊際的遠方緩緩升起,一縷金光刺破雲海落在他眼中。
他閉眸,璨璨日光落在他布滿血污的面上,旭日漸升,萬道霞光帶來暖意,他再次睜開雙眸。
眸色黑沉,眼中見不到任何情緒。
司洸擡手将肩頭令他疼痛的箭尖拔出來,他皺着眉頭看着蒼天,終于拿定主意。
鮮紅的血随着箭尖湧出,落在沾滿血污又被踏平的雜草上。
他踩着污黑濕寒的泥土往營中走,碾過泥地裡破碎的白花。
天還未完全亮起來,朦朦胧胧的晨霧席卷天地。
江神聆打着哈欠上了馬車,作為新婦,她要一早進宮給皇上皇後磕頭。
馬車徐徐往前,她又打了一個哈欠,眼角濕潤,她攥着繡帕擦拭眼角滾出的淚珠。
司湛坐在她身旁,手搭在天水碧的袍子上。
冬日寒冷,馬車放下了簾子,門窗也關得嚴實,他的目光落在藍緞的車壁上,面色平靜,像在遠眺風景,“你還是沒有睡飽麼?”
江神聆看他神色自若,但聽語氣卻好似有一絲愁緒。
“昨夜折騰到了子時吧?我睡前好像聽到了子時的梆子。”江神聆輕撫鬓發,烏髻如雲,髻上點綴珠花、步搖,“昨日太累了,我沾上枕頭就睡着了,沒來得及梳洗。”
她說着,回憶起床笫間的香汗淋漓。
司湛穿戴整齊時,瞧着有幾分少年人的纖瘦。
衣裳盡去後,肌膚相親,他臂膀緊實,長腿彎曲,膝蓋丁頁開她的腿,她如今回想起來,不禁面紅心跳。
江神聆斂了斂神,“我今晨寅時三刻起來沐浴更衣,讓念南給我梳百合髻。第一次以瑾王妃的身份進宮拜見皇上皇後,我想打扮得鄭重一些,如此耗費了許久,還是未能好好休息。”
“好看嗎?”
司湛匆匆看了她一眼,又移眸看向車窗放下的簾子,“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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