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飛石聞言頓時大失所望:“想來曲昭沒有所獲。”東籬先生在簡陋的闆凳上坐下,說:“也不必太失望。能保甕城不失,已是大幸。近日兵馬司搜城嚴謹,京中各處風聲鶴唳,以我看來,你口中的高手要麼已經離京了,就算留下來,此時也不敢輕舉妄動。”衣飛石輕歎一聲:“京中無人可用,無權可動,眼睜睜看着那邊的探子在京中自由行走,卻無可奈何。”他隻說那邊,不提“陳朝”,顯然是顧忌東籬先生的出身。東籬先生道:“一朝之興,一國之滅,上應天時,下順民心,從古至今,沒見過哪國因奸細而興盛,也沒見過哪國因奸細滅亡。此小道爾。小石頭也不必太挂心。”衣飛石謝他一句,見天色已晚,便告辭回信王府。他揣着銅錢走出米記貨棧,往東走了八條街,轉進了一間南北雜貨鋪子。本該把消息送到米記貨棧、在米記貨棧等待衣飛石的曲昭,這會兒正在鋪子後院等着。“盯緊梁青霜。”衣飛石臉色嚴肅,眼神帶着一縷殺氣。騾馬市大火那一日,梁青霜據說喝多了兩杯在屋内休息,本就有些疑點。曲昭查來查去,也有隐隐約約的線索指向了米記貨棧。因拿不準,所以求衣飛石親自确認一番。今日衣飛石就是專程去看梁青霜的。他全程不着痕迹地看梁青霜的雙手,那雙手實在太好看的,白皙細膩沒有一點兒繭子。——按說一個指力驚人的高手,手上總會有用慣兵器的繭子。可是,梁青霜的手上很幹淨,一點兒繭子都沒有。這就洗脫他的嫌疑了嗎?沒有!他一個書生,陳朝的兩榜進士,手上連個握筆的老繭都沒有,一筆好字難道是用腳練出來的?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用藥水把手上的繭子都泡掉了!“若他……”曲昭有點緊張。東籬先生可是大公子的先生!“若有異動,格殺勿論。”衣飛石年紀雖少,脾性已初見峥嵘。※一來一去間,暮色四合。衣飛石回信王府時,繞了兩條街,去夜河街找到了那家正要打烊的甜水鋪子,花了八十個銅子,端回一碗酸梅漿。——隻剩下一碗了,還是從店主人飯桌上端下來的。以他的輕功,出入信王府都沒驚動任何人。回到信王寝宮時,宮人們一路問候,他微微點頭,手裡端着那碗滿滿當當的酸梅漿,酸甜冷沁的香氣,不斷沁入心脾。給信王端一碗酸梅漿回來,這其實不算什麼。可是,衣飛石還是有點緊張。他想,我會不會顯得太過谄媚了?信王會如何看我?……他挺愛喝的。想來想去,心中有一個念頭很明确,那就是,他最近對我很不錯的,我給他端一碗酸梅漿,也不費事,應該也不算什麼吧?才走進信王寝宮,冷不丁一個茶杯子倏地砸了過來!衣飛石倉促間後撤一步,手中一直被保護着的酸梅漿實在裝得太滿了,就有小半碗潑灑出來,順着衣飛石白皙修長的手指滴滴答答淌了一地。信王在寝殿裡怒吼:“誰整我啊!被我知道饒不了他!”振衣飛石(36)滿屋子宮人戰戰兢兢低頭不敢吭氣,趙從貴眼皮抖索着往外瞄。震怒中掀桌子的謝茂才察覺到異樣,順着趙從貴的目光瞥了一眼,就看見衣飛石手裡端着一個碗,小心翼翼地站在門口。那小模樣,謝茂居然從中讀出了幾分無措,頓時火氣全消,大步上前:“小衣回來了……”嘎吱一腳,踩在地上被摔碎的茶杯子上,差點滑一跤。衣飛石忙伸手扶他,他攀着衣飛石的手,吃驚地問:“砸着你了?哪兒?”這會兒才想起杯子可能砸着人了,拉着衣飛石上上下下關切地看。“沒有砸到,我往旁邊避了。”衣飛石攙着他,見他對自己溫和無比,全然不似剛才雷霆大作的樣子,試探着岔開話題,“我給您端了碗酸梅漿……”低頭一看,酸梅漿已經灑了小半,剩下的也不知道是否被手指沾污過,就不好意思再送人了。“灑了,拿下去吧。”衣飛石吩咐候在一側的侍人。“拿下去換個碗再送來。”謝茂哪裡舍得,這可是小衣第一次送的禮物呢!一路從夜河街親自端回來,孤好大的臉面!就有侍人接了衣飛石手裡的東西,再送來擦手的巾子。沒等謝茂再幫着他擦手,他已迅速擦淨了手上黏糊的酸梅漿。——謝茂總是把他當三歲孩子照顧,這種從頭照顧到腳的關懷,實在讓衣飛石忐忑不安。中間客廳裡被謝茂砸得亂七八糟,外侍長餘賢從與黎順都垂手侍立旁側,顯然是正在彙報外邊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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