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顯達眨眨眼睛,“皇上,您有錢嗎?”靈魂拷問,會心一擊。朱淩锶急了,趕緊兩手抓住李顯達的一隻手掌,“給朕十年、不,八年,”他記得北項是隆嘉十一年打過來的,“朕攢夠了錢,就請你來當這個大将軍。”李顯達又眨眨眼睛,說不感動肯定是假的。他從小就不是循規蹈矩的人,名聲也不好,雖然上過戰場,但是每每提出意見,就被他爹說是紙上談兵,久而久之,還是覺得混吃等死最舒服。他雖然覺得謝靖對脾氣,可謝靖跟他也不是一路人,他心裡猜想,謝靖或許是覺得他有用,才和他來往,但他也說不上,自己到底有什麼用,能被謝靖看上。然而,皇帝知道。當然,有九分的可能,是皇帝說着玩兒的,畢竟皇帝還小,童言童語,做不得數。隻有一分的可能,是皇帝真的相信,他能來當這個大将軍。看着抓住自己的兩隻手,李顯達再次意識到,皇帝真是太小了。可他急切的目光,又是那麼地認真和确定。管他真的假的呢,李顯達心一橫,“皇上,”說着回握住朱淩锶的手,等等,說話就說話,怎麼還上手了呢,謝靖輕咳一聲,沒人理他。“君子一言,”李顯達說,不要以為面聖就等于開光,你李顯達什麼時候成君子了,謝靖又咳了兩聲,朱淩锶興奮地大喊,“驷馬難追!”成交!朱淩锶滿臉通紅,這是一個多麼值得紀念的曆史性時刻啊,他還有點兒不放心,怕李顯達嫌自己是小孩子,随口說着玩兒的,便補了一句,“八年雖長,還請顯達千萬記得。”李顯達正豪情萬丈,有點上頭,剛剛松開的手便在小皇帝绯紅的臉蛋上拍了兩下,“皇上,不是我吹牛,我李顯達的信用,從北京到南京,全都和永樂年的金錠一樣,成色十足。要是您改天去秦淮河邊,尋訪書寓女史,那些最紅的姑娘,都要提前一個月約牌子,隻要報我的名字……”“快滾快滾,”這話實在有辱聖聽,謝靖忍無可忍,拎着李顯達的肩就往外拉,“報我名字就馬上能……哎謝靖你好不懂規矩,皇上留我吃晚飯,做臣子豈有不從的道理,枉你還是讀書人,這書都讀到哪裡去了……”李顯達的聲音越來越遠,剛才謝靖忽然暴走,朱淩锶看着這一幕滑稽戲,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過了一會兒,他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這下好了,書裡那種慘狀,再也不會重演了。謝靖進來時,看到就是朱淩锶這幅快活的模樣,他想說些什麼,卻少見地,不知從何說起。暮春時節,各宮各殿,正在分發入夏的衣裝,朱淩锶忽聽人來報,說是何弦來了。他心裡一沉,趕緊讓轎子去宮門口,等何弦下了馬車剛好接他。本來何弦是沒資格在宮裡坐轎子的,不過朱淩锶吩咐了,其餘人也就照辦。何弦從去年冬天起就沒進宮了,他身子一直不好,今日忽然來此,朱淩锶有不好的預感。等見到他人,這預感又證實了幾分,形銷骨立,不成人形,此來應是為訣别。朱淩锶眼圈泛紅,“何師傅,該我去看您……”他好幾次想去何府看望何弦,都被何弦拒絕了。何弦沒有官職,卻要禦駕親臨,是太托大了,對何烨官聲也不好。年底他成婚時,朱淩锶曾頒下賞賜。何弦溫和地笑笑,“皇上又長高了許多,臣心甚慰。”又問了他幾句身體和學習的事,便停下來喘了喘氣,喝了一口茶水,“怎的不見九升?”朱淩锶說,今天祁王生日,謝靖赴宴去了,何弦眉目悄轉,一抹失意轉瞬即逝,“也對,臣竟然忘了。”朱淩锶提前給祁王送了禮物,祁王謝恩的折子今天都到了,他們這一對兄弟,生分得很,不說謝靖何弦,就連周斟也不如。朱淩鏡心高氣傲,朱淩锶本想着,自己該去就他,可不知怎的,心中憋着一口氣,竟也不想理會。卻說謝靖在祁王府上,撇了衆人,與朱淩鏡在水榭中品茶。谷雨一過,暑氣頓生,這水榭之上,流水淙淙,涼風習習,惬意得很。謝靖說,“殿下怎麼不去宮裡見見陛下?”朱淩鏡早早換上夏服,寬袍大袖,迎風搖曳,偏生一段細腰,被衣帶紮住,更顯飄逸無塵。他眼珠一瞬,粼粼秋波,朝謝靖臉上掃過去,虧得謝九升,天生一副鐵石心腸,竟也不怵,仍是直直地望着他。朱淩鏡便垂下雙眸,微微扁了嘴,歎出一口氣,這般行止,他做起來,也是極好看的。“我也不是不願見他,我是不想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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