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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炀煩躁地扒了扒頭發，&ldo;我自己會解決好。&rdo;顧青裴點了點頭，&ldo;成，你自己解決。&rdo;車廂裡的氣氛迅速降了溫，倆人都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麼，心裡堵得慌，卻無法溝通。到家之後，原炀提着顧青裴的行李，跟在他後面上了樓。顧青裴不想大過年的給自己添堵，就主動說：&ldo;這個點兒還沒吃飯吧？我給你做幾道我們家鄉的菜，我這次回去剛學的。&rdo;原炀身體微顫，低着頭說：&ldo;好。&rdo;顧青裴拍了拍他的臉，&ldo;開心點兒。&rdo;原炀歪過臉，低頭親了他一下。蜻蜓點水般的吻，卻特别溫存。顧青裴笑了笑，暧昧地說：&ldo;咱們進屋好好暖和暖和。&rdo;電梯門開了。顧青裴的家門就在電梯斜對面，倆人一出電梯，就看到原立江正等在顧青裴家門口。原炀臉色鐵青，顧青裴臉上的血色更是褪了個幹淨，他的手都在發抖。原立江平靜地看了他們一眼，擡手看了看表，&ldo;飛機晚點了吧，我預計你們應該早半個小時回到家的。&rdo;&ldo;爸，你……&rdo;原炀瞠目欲裂，直勾勾地瞪着自己的老子，他眼中分明傳遞着淩厲地警告。原立江擺了擺手，似乎是在告訴他，自己沒忘了答應過他什麼，他看向顧青裴，&ldo;顧總，咱們談談？&rdo;顧青裴做了個吞咽的東西，他隻覺得背脊發寒。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新年伊始，一回到北京，等待他的是他和原炀關系的暴露。看原炀的樣子，恐怕他早就知道了，難怪他今天如此反常。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隻是，他們的關系究竟怎麼被原立江知曉的！顧青裴其實一直在擔心這一幕的發生，但是人都有僥幸心理，沒有實際發生，就忍不住想要逃避後果，他根本沒有走好準備，現在迎接原立江的責難，他簡直想擡腿就跑。他不隻是害怕，更是羞愧。他和自己老闆的兒子同居了，他們之間相差了十一歲！這輩子他有兩個人無顔面對，一個是他的前妻趙媛，還有一個就是對他器重有加的原立江。顧青裴直到這刻，才體會到無地自容是什麼滋味兒。他握緊了拳頭，強迫自己鎮定，并顫聲道：&ldo;原董，裡面請。&rdo;原炀先一步攔在原立江面前，&ldo;爸，你不該在這裡。&rdo;原立江厲聲道：&ldo;你更不該在這裡！&rdo;&ldo;爸，你答應過我……&rdo;原立江一個耳光扇了過去，&ldo;閉嘴。&rdo;原炀握緊了拳頭，緩緩地低下了頭。顧青裴打開了門，做了個請的姿勢，&ldo;原董，請進。&rdo;原立江看了他一眼，眼神尴尬和詭異。顧青裴沒敢看他，尾随原立江進了屋，原炀僵立了半天，也進屋了。原立江掃視了一圈屋内，一想到這裡是自己的兒子和顧青裴同居的地方，他就渾身不自在，真想拂袖而去。顧青裴深深吸了口氣，&ldo;原董，我們進書房說吧。&rdo;原立江冷冷看了他一眼，跟着他往書房走去。原炀向前了進步，顧青裴和原立江卻同時轉過頭，用眼神告訴他别進來。原炀雙手緊握，指甲幾乎紮進了肉裡。&ldo;原董，請坐。&rdo;顧青裴關上門後，把主座讓給原立江。&ldo;不用了，我說幾句就走。&rdo;原立江冰冷地看了他一眼，&ldo;顧總，你們倆的事情，原炀給了我一個解釋，我想聽聽你的版本。&rdo;顧青裴輕輕歎了口氣，他一向巧舌如簧，此時卻不知道如何開口，他是絕對無法把被原炀下藥的事說出口的，那更加羞恥，可他也找不出其他借口，他腦子嗡嗡直響，他幾乎沒有勇氣看原立江的眼睛，他隻好說：&ldo;原董，我不知道怎麼解釋，&rdo;&ldo;多久了？你們住到一起。&rdo;&ldo;大概，三個月。&rdo;&ldo;你就在我眼皮底下，跟我兒子同居了三個月？&rdo;原立江的手在背後握成了拳頭，看着顧青裴的眼神，有一絲狠毒。顧青裴覺得腦袋千斤重，擡都擡不起來，他顫聲道：&ldo;原董，我對您絕沒有任何不敬。&rdo;&ldo;沒有任何不敬？&rdo;原立江冷笑了一聲，&ldo;你們做的事，比當衆扇我耳光還讓我難堪，你還敢跟我談敬與不敬。&rdo;顧青裴難堪到想就此消失。原立江突然歎了口氣，&ldo;顧青裴呀，我原立江對你寄予厚望，把公司和我兒子都交給你，希望你把他們都往正确的方向引導，公司，你管得很好，可我兒子，你竟然能和他發生這樣的事？原炀年紀小，不懂事，你還不懂事嗎？你這麼一個聰明人，怎麼能做出這種事？&rdo;顧青裴啞聲道：&ldo;原董，對不起。&rdo;&ldo;你是明白人，我也不想多說什麼了。你在公司工作了九個月，我給你結算一年的工資，年後你就辦理離職吧。&rdo;顧青裴一言不發。&ldo;怎麼不吭聲？難道不服氣？&rdo;原立江眼中寒氣四溢，低聲道：&ldo;顧總，我不管你倆誰該承擔責任，這件事都必須馬上被解決。我一直以來很欣賞你，可你不僅讓我蒙羞，也傷了我的心，我對你已經仁至義盡，還用我多說什麼嗎？&rdo;顧青裴擡起了頭來，以極大的意志力輕聲開口，&ldo;我明白了。&rdo;原立江沉默了半秒，&ldo;原炀好像挺喜歡你的，你打算怎麼處理？&rdo;顧青裴身體一顫，如鲠在喉。&ldo;怎麼處理？&rdo;原立江的聲音剛硬有力，給人以強大的壓力，他看着顧青裴，眼神幾乎能将人刺個對穿。怎麼處理？顧青裴也想有人能給他一個答案。他也想知道，他和原炀的事，該怎麼處理。一想到他們的事情被原立江知道了，而原立江絕不會同意自己的兒子跟一個大他十一歲的男人在一起，他就感覺格外地揪心。那種恐慌的程度，在他的記憶力是絕無僅有的。如果和原炀的分開讓他如此難受，那他究竟該怎麼處理？原立江正緊緊盯着他，逼迫他給出一個答案。顧青裴搓了搓臉，疲倦地看着原立江，低聲道：&ldo;原董，我需要些時間，我會處理好的。&rdo;原立江沉默了半晌，才起身往門口走去。他住着門把手，頓住了身體，沉聲道：&ldo;你的時間沒你想的多，好自為之。&rdo;原立江開門出去後，顧青裴聽到原炀急促沖進來的腳步聲。顧青裴轉過頭看着他，看着他臉上的倉惶和着急，心裡想着，果然就是個小孩子。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為了一個小孩兒，把好不容易規劃出來的大好前程給堵死了。再尋一條，哪兒是那麼容易的。顧青裴忍不住問，值嗎？究竟哪裡值？原炀走了過來，&ldo;我爸跟你說什麼了。&rdo;顧青裴面無表情地看着他，&ldo;用腦子想想，你覺得會說什麼。&rdo;原炀張了張嘴，無言以對。&ldo;你早就知道了，卻不告訴我，讓我措手不及，你覺得好玩兒嗎？&rdo;原炀微微低下頭。&ldo;原董是怎麼知道的？&rdo;顧青裴感覺自己跟個機器似的，叭叭叭地說着話，卻沒有一句經過了大腦，他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是潛意識裡自由組建的。&ldo;他……看到我們的短信。&rdo;原炀想着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瞞着顧青裴，就覺得脖子千斤重，頭很難擡起來。顧青裴點點頭，有些失神地看着前方的書架，淡道：&ldo;你回自己家吧，我今晚想安靜一些。&rdo;原炀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聲音有一絲顫抖，&ldo;你别想和我分開。&rdo;顧青裴把目光移到他身上，苦笑了一下，&ldo;原炀，沒什麼想不想的，年後我就要去辦理離職了，我們怎麼都會分開。&rdo;&ldo;你知道我說的分開是什麼意思。&rdo;原炀緊緊抓着他的手臂，&ldo;我知道我爸不會同意，但是我……&rdo;顧青裴抽出手，做了個停止的手勢，他看着原炀，啞聲道：&ldo;原炀，我們不是炮友嗎？何必弄得跟原董棒打鴛鴦似的，其實今天的事，是早晚會發生的，早一點晚一點，都是這樣的。&rdo;原炀的心一陣抽痛，&ldo;所以你挺高興的？終于能甩了我了？&rdo;顧青裴閉了閉眼睛，&ldo;我沒甩你，我們隻是到時候結束了。&rdo;他一向是個自私的人，他怎麼可能為了一個炮友去得罪原立江，他可得罪不起，他的事業，他的地位，他在北京辛辛苦苦打拼十數年積累起來的一切的一切，在原立江面前屁都不算一個，他憑什麼要為了原炀去冒險？原炀是他什麼人？他怎麼可能幹那種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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