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矜激動得渾身顫栗,仿佛那顆小心髒就揣在自己的懷裡,一下,又一下,和他的心跳融合在一起,跳得他胸腔發熱。這是曾經他想和範陽洲分享的感受,他現在卻慶幸自己能獨占這份熱切。他張張嘴,無聲地說:“我會好好把你養大的。”我會做一個合格的父親,不讓你感到孤獨,不讓你感到寒冷和痛楚。愛你,保護你,一輩子都做你的家人。大白撲騰着翅膀,跳到他的肩膀上。小護士見葉矜出來了,眼睛還紅紅的,調侃道:“怎麼,哭了啊?”葉矜猛揉眼睛,說:“沒有。”小護士嘻嘻笑,道:“沒事,不用害臊,好多家長飛梭葉矜咽了一口唾沫,道:“你是誰?”對方笑道:“我是你的聯絡人,你可以叫我k。”飛梭,是一個傳說中的組織,和公會是正反面。一些小道消息和網絡留言,曾經對它有過一些隻言片語的評價。“幹黑活的”,是一般人對它的印象。作為曾經戰鬥部還算核心的五組的成員,葉矜知道,飛梭是切實存在的組織,而且規模不小。說它是組織,其實也不确切,飛梭更像是一個松散的中介,串聯起戰鬥人員和需要戰力的買方。雖然已經有了塔的存在,然而塔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面面俱到,總有陽光照不到的角落和見不得人的陰溝。況且哨兵向導不是普通人,控制和管理他們需要更強大的強制力和壓倒性的統籌。那些服役結束的哨兵,不是人人都安居樂業遵紀守法的,比正常人更有力量,卻比正常人更缺乏道德心的野獸放入社會,無疑是人群中的一枚定時炸彈。一個人,如果習慣了殺戮,習慣了血腥,人生中除了戰鬥什麼也沒獲得過,當他失去了戰鬥的資格,他也沒有任何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獲得幸福的能力。飛梭就是這方面的清道夫,它給了那些離開公會,也被社會所不容的人另一個容身之所。“你怎麼找到我的?”“飛梭有自己的情報網,我們會從退役的哨兵中進行篩選,我覺得你十分适合。”葉矜說:“我現在……”“我們認為,你可能需要一大筆錢。”戰亂國家,黑道火拼,甚至權貴交易,看不見的陰影下,需要戰力的地方多得是,哨兵十分吃香。這一點和對自身道德約束極為嚴苛宛如清教徒的公會是截然不同的,然而飛梭對哨兵們提供的恰恰也是塔所不能及的,那就是風險越高,報酬越豐厚。然而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飛梭是雇傭制度,不為任何人負責。葉矜深吸一口氣,“我想清楚了再聯系你們。”他挂斷了電話。他确實需要一大筆錢。租房子要錢,孩子出生之後,用錢的地方更是多得去。他沒有可以托付的人,嬰兒不能獨自被留在家中,這意味着至少一整年,他都沒辦法在外面工作。他不是向導,也沒有像樣的學曆,最擅長的不過體力活。他和範陽洲結婚後兩人都沒有存款的習慣,塔裡福利完善,不用考慮什麼未雨綢缪,如今,手頭上的現錢着實不多……葉矜不敢否認,自己确實心動了。他翻開來的路上順手從房屋中介那裡拿來的宣傳冊,上面的價格是他這個成家好幾年的人不能想象的。沒想到短短幾年,想租一個中意的房子變得這麼難。最多一年,他告訴自己,攢夠了錢,他就可以帶着孩子離開a市,重新開始。他走在路上,撥通了k給他留的電話。“我願意,不過,我需要把我報酬的三分之一全部買成人身保險,受益人的id我待會發到你的郵箱裡。”葉矜的離職手續辦得飛快,他那樣服役期間沒有污點記錄,可是也沒有什麼亮眼的功勳的哨兵,塔每天進進出出都有數百個。範陽洲氣喘籲籲地跑去檔案科,人家告訴他,人已經走了。“走了?”範陽洲感覺氣都快喘不上來了。辦公桌前的小姑娘看了看他,說:“對方已經把檔案調出去了,我們這裡隻有備份。”“那可不可以查閱?”對方抱歉地笑笑,“服役期結束的哨兵的檔案封存,你可能要申請權限。”他原以為,即使離了婚,事情依舊有回寰的餘地。就算不做家人,也能成為好搭檔,有他在,葉矜這輩子都不會有什麼閃失。可是葉矜如今連公會也不願意待下去了。他到底是恨他。範陽洲深吸一口氣,微笑着說了一句:“謝謝。”他扭頭走回去,覺得十分茫然。衛高朗在走廊叫住他,“陽洲,你來見一下新同事。”塔是一台高效運轉的機器,明察秋毫事無巨細,不會因為缺少了哪一顆螺絲釘就停止轉動。然而範陽洲的時間已經停止了。他不知道怎麼去面對流逝着的時間。他們相連的精神線隻能讓他确定一點,葉矜還活着。隻是他再也沒有見過他。有一次他們出夜間任務,收容一位暴走的哨兵,他突然心口一痛,差點蹲了下去。組裡的新人駭得大呼小叫,以為有什麼新的敵情。範陽洲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擡頭對衛高朗說:“葉矜出事了。”衛高朗一愣,道:“不會吧,我去問問系統内部的人國内有什麼傷害事件,你先别急。”他轉身去打電話。範陽洲苦笑,他是紅塵葉矜被人擡到營地前的草坪上曬太陽,他在醫療帳篷裡癱了一個禮拜,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發黴變質了,頭發絲都透露出一股馊味。他把腿搭在前面的一塊大石頭上,用匕首剃胡子,天空是浮腫的白色,密密的濃雲壓了下來,一隻鳥都沒有,鳥兒都被槍炮聲吓跑了。大白蹲在他的腳邊,用嘴啄青草,羽毛被燎黑了一截,看上去像隻大鹌鹑。他順手拍了拍大白的背,歎道:“辛苦你了。”原來平時養尊處優,不可一世的鵝大爺也有灰頭土臉的時候。葉矜苦中取樂覺得這個場面很是珍貴,應該錄下來以後拿出來羞辱它。彈片穿透防護服,直接刺進他大腿的時候,他還以為自己活不下來了,怕一擡手就發現大動脈破了血跟噴泉似的噴。他咬着牙給自己紮止血帶,結果還是沒扛住暈了過去。失去意識之前,他最後一個飛過的念頭,是一定要把孩子的監護權給範陽洲。他的傷據說還要養一個月,還好沒有傷及關鍵器髒,哨兵的身體修複這些傷口還是綽綽有餘的,葉矜由衷感激在塔裡的時候,訓練營那種不把人當人的訓法。雖說大腿被炸了一個窟窿,可小命沒丢不是。隊友走出來,把一盆子帶着血污的髒水直接潑到了地上,看了看他,挑眉說:“你這傷我估計夠嗆。”葉矜滿不在乎地挑挑眉,“不就大點兒的疤,有錢就行了。”今年飛梭新加入了一名成員,在飛梭,名字是不可能被透露的,背景和身份也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代号和不為人知的過去。因為他是第七個加入的,隻是笑笑,說:“你們就叫我老七吧。”在老隊員蝙蝠的心目中,老七是個很奇怪的人,進飛梭的人不是身負巨債不得不兵行險招,就是戰争狂,沒有轟炸和機槍掃射聲覺都睡不好。老七顯然二者都不是,他們出生入死,到了休息時間倒頭就睡,老七卻時常窩在角落有事沒事就看終端上的立體投影,模模糊糊的一團橙色,啥也看不清。蝙蝠湊過去,”你女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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