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聲音微顫,帶着明顯的遲疑。玉鼎心下一驚,果然,怨業虛影轉化速度飛速增長。嘶!不行啊!再這麼下去,沒被怨業啃了,也會被累死。這小子行不行啊?說過多少次,不要執着不要執着,怎麼就是放不下?更何況,你所見的皆是幻影……心裡嘀咕着,手上動作卻不慢。一波一波怨業實體被消滅,眨眼間又有新的補上……怨業實體沒有恐懼,一切的行動僅憑本能。所以,不論玉鼎消滅多少,都有大批怨業實體前赴後繼撲上來,潮水般想要将兩人淹沒。漸漸的,玉鼎額頭有冷汗滑落,面色微微蒼白,眼眸中擔憂愈濃,更多的卻是決然。他在等,等事情無可挽回之時,發動傳送陣法。不到最後一刻,他不會放棄。所以,徒兒,就看你怎麼選了。事已至此,已經形成了一種新的平衡。怨業實體突破不了玉鼎的防線,玉鼎也沒法破眼前之局。混沌中沒有時間參照,也不知具體過了多久。他隻覺體内法力消耗大半,同時還在劇烈消耗。此處靈氣雜亂活躍,根本無法吸收,也就更談不上補充法力。好在他手上靈丹妙藥不少,暫時不用擔心法力消耗。隻是,這般消耗着,終究非長久之計。遙遠之外的一處宮殿内。“咦?奇怪,這人明明心思浮動得厲害,怎麼還活着。”道人撚着胡須,直道怪哉!怪哉!旁邊一人本在盤膝修煉,聞言睜眼看了看,眸中了然閃過:“這沒什麼奇怪的。我們當初也經曆過,隻要殺了那些幻影,心中沒有不忍,便不會有怨業轉化,也能順利通過。而這人,雖然下手夠狠,但他的心還保留着柔軟。”“如今隻是暫保性命,一旦遇到下不了手的幻影,結局早已注定。”道人點頭,眼神似歎似惋:“是啊!當初幾位師弟也是因此殒命。唉!不知這人是誰。”“這人你們都認識,楊戬。”女子聲音慈祥柔和,如同能包容世間萬物。“女娲娘娘!”兩人起身行了一禮。随後才反應過來剛剛聽到了什麼。“什麼?楊戬?”道人不自覺扯斷了數根胡須,疼地龇牙咧嘴,“那玉鼎師兄呢?”女娲看向半空中懸浮的圖景,眼中更加柔和:“玉鼎就在楊戬身邊。”孩子,偶爾也為自己一次吧!“什麼?”尖叫聲比方才更凄厲,道人哭喪着臉嚷道,“完了完了!師兄一定會砍死我的,啊!哪吒啊!你怎麼能對戬兒動手呢?為師白疼你了……你可害苦了為師……”太乙真人揪住另一道人的袖子哭喊:“赤精、子師兄,你一定要救我啊!”赤精、子皺了皺眉,眼中閃過嫌棄,扯回衣袖冷笑道:“你再哭下去,不用玉鼎師弟動手,我先宰了你。”見他瞬間收了眼淚,這才轉身問道,“女娲娘娘,他們……能通過嗎?”“事到如今,一切早有定數,非人力能改。”女娲淺笑,神色莫測難辨。三人靜靜地看着圖景,縱然心急如焚卻不敢開口。生怕一個不注意便打擾到裡面微妙的平衡,即便他們知道根本不可能打攪。不知過了多久,圖中人影消失。殿内一側爆發出強烈銀光,其間有人影出現,打橫抱着一人緩步走出。不覺歲月長“假的永遠真不了。”玄甯閉着眼,眉宇間糾結着怅惘。不論怎麼說,瑤姬曾是他母親。現在,要親手弑親……鮮血濺落到臉頰,燙得有些發疼,垂下手,血液順着劍身滴落。嘀嗒!嘀嗒!突然,頸間劇痛,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了。不知過了多久,耳邊有哭聲響起。玄甯心中驟緊,誰在哭?發生了什麼?遲鈍的意識運轉,不久前發生的一切浮現眼前。師父?耳邊哭聲此起彼伏,巨大的恐懼纏繞着玄甯心髒,他急切地想睜開眼。眼皮卻像是有千斤重,怎麼也擡不起。有人說話的聲音響起,飄飄忽忽聽不真切。依稀能辨出在談論他和師父,玄甯集中注意力去聽。“嗚嗚嗚……玄甯……玉鼎他……”“玄甯醒來……”“……沒有玉鼎……”轟!玄甯隻覺腦海一炸,劇烈暈眩襲來,所有的意識都遠去。什麼叫“沒有玉鼎”?師父他怎麼了?我們就不必再見了!沒有玉鼎!兩句話如同魔咒,整顆心好像裂成數瓣,漸化塵煙。五髒六腑也翻、攪着,就像潑了瓢滾燙的油,恨不得就此死去。“師父他怎麼了?”洞府内瞬間安靜,衆人齊刷刷看向床榻。見他坐起身,紅着眼眶,眉宇間死灰般沉寂。不由愣住,這是唱哪出?怎麼剛醒來就這表情?還是元始反應快:“玉鼎沒事,他去找通天,應該就快回來了。你靈魂消耗過大,睡了整整七天。來,把這藥吃了。”“師祖,太師叔,四師叔,你們?”知道玉鼎沒事,玄甯放下了一半的心。這才發現不對勁。他們……他們不是消失在封神台了嗎?難道自己和師父其實都死了?這裡是幽冥?元始微微一笑:“先把藥吃了。其他的,你問吧。”玄甯接過藥,清香一如記憶中,心中懷疑去了九成。他吞下丹藥,隻覺暖流遊走,疲憊虛弱一掃而空。“這裡是哪裡?師父為什麼要帶我來這兒?”元始深深歎了口氣,眸中仁慈和悲哀交雜:“這一切都要從……”元始講了此界的由來,講了他們到此處的原因。也講了多年前為博取兩人生機的謀劃。太乙真人在一旁時不時補充些遺漏之處,當講到圖景中的情形時。“不對啊,四師叔。遇到瑤姬幻影,到我親手……親手殺了她,不過百息功夫,哪有你說的那麼久?”廣成子搖頭,眸中顯出悲歎:“你不知道。當你心緒波動劇烈時,你所感覺的時間和真實的時間相去甚遠。你覺得隻有百息,或許外面已經過了百天。”更有可能不止百天。玄甯心神巨顫,百天?不眠不休地戰鬥百天:“師父他……”為什麼去找通天師祖?受傷了嗎?“唉!太乙,去把玉鼎找來。不看到他,玄甯估計怎麼也放不下心。”元始走到一邊坐下,笑道,“都是些皮肉傷,師兄幾顆丹藥下去,早就好了。倒是你,靈魂消耗不少,得好好調息。”皮肉傷?走出洞府的太乙面皮一抖,又揪斷了數根白須。他甯願受内傷,也不想成玉鼎師兄那樣好吧!那些怨業低級的時候,确實憑本能隻撲聖人,但是高級怨業可是來者不拒。特别是那些實力強大,血氣旺、盛的,更加吸引怨業。這玩意兒法寶又防不了,隻能靠法力生生打散。當初,黃龍師弟他們就是因為修為不夠,最終……按下思緒不提,太乙想到玉鼎剛到時。渾身血染,手臂,腰腿等多處都是被啃噬的痕迹,更有幾處露出森森白骨……太師叔走時留了許多靈丹妙藥給玉鼎師兄,皆是能生死人肉白骨的療傷聖品。這戰況得多慘烈殘酷才能将玉鼎師兄逼成這樣。反倒是他抱着的玄甯,除了靈魂消耗了不少外,整個人完好無缺。太乙搖頭輕歎,慘是慘了點,好歹活着。活着就好啊!唉!徒弟都是來讨債的。想到徒弟,他就想到自家那不省心的弟子。嘶!他要不要出去躲個幾百年。玉鼎師兄現在沒空理他,不代表永遠沒空好嗎!啊啊啊啊!師父,您坑我!讓我去找玉鼎師兄,這不是送上門找揍……聽了元始的話,玄甯眼中詫異劃過,大師兄?太上老君?那三界裡的那個……“三界裡的太上老君,是師叔臨行前煉制的傀儡,賦予了意識,卻沒讓他知道自己是傀儡。正因如此,他才容不下玉帝王母是死物,以至于惹出後面一系列事情。”元始擺手輕笑,神色高深莫測:“若不是這些事,玉鼎和玄甯又如何來此?一飲一啄,回頭再看對錯是非已不重要。玄甯,此界特殊,且能進不能出。若是勉強為之,于己無益。”“弟子明白。”玄甯恭敬應道。元始繼續道:“等你大好,吾帶你認識闡教新的弟子。此界雖無人煙,但各類妖獸植株數不勝數。閑得無聊,點化了不少。如今闡教倒與截教無異。你為我教第三代首座弟子,自有教化其餘弟子的職責。”“弟子遵命!”該說的都說了,元始長身而起:“你好好休息。廣成子,走吧!讓他自己理一理。”玄甯起身下床,向元始行了一禮:“恭送師祖和太師叔。”元始輕笑,兩人身影消失在洞府内。玄甯打量着四周,莫名覺得眼熟。細看才發現,各類擺設與金霞洞相同。走出山洞,場景更為熟悉。若不是親眼見到元始等人,他幾乎以為一切隻是一場夢。熟練地找到潭水,玄甯除去衣衫梳洗。淨塵訣拂過,衣衫煥然一新。收拾妥當,四下轉了轉。果然,與記憶中完全一樣。隻是,不知是師父做的,還是師叔或師祖。走着走着,腦海一陣暈眩,玄甯揉着頭,轉身走回洞府,盤膝運功。靈氣滋養着魂魄,虛弱感漸漸消失,等到完全恢複,玄甯收功睜開眼。燭火下,有人同時望來,四目相對,千言萬語都歸于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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