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招搖的是,下班的時候,開車的男人下了車,懷裡抱着一大束玫瑰,靠在車門上等着,引來路人無數圍觀。平時急着回家做飯接孩子的,都停下了腳步,廣大人民警察的八卦細胞活躍了起來。然後主角出來了,安怡甯被他爸一隻手拉着,正飛快地争辯着什麼,随後她的目光停在門抱着花的男人身上,愣住了,睜大了眼睛。莫匆的臉黑得像鍋底一樣,一把把安怡甯拉到身後,不善地盯着玫瑰男。抱着玫瑰的男人像是感覺不到似的,往前走了幾步,單膝跪地,雙手捧起玫瑰:&ldo;安怡甯小姐,請允許我對你表達我的愛意,希望在場的諸位今天都為我做個見證‐‐我發誓一生一世愛着你,用我的生命保護你,無論風吹雨打,貧窮疾病,永遠不離不棄,矢志不渝‐‐你願意嫁給我麼?&rdo;至少十秒鐘的時間,全場一片靜谧。然後人群&ldo;嗡&rdo;一下炸開了鍋。楊曼小聲尖叫:&ldo;天哪,這男人好浪漫……&rdo;蘇君子點評:&ldo;聽完了以後像是一口氣吃了三斤楊梅,牙酸倒了一片。&rdo;盛遙沒工夫說話,拿出手機狂拍一通,太有紀念意義了!沈夜熙想,這表白原來也能一套一套的呀,要麼……他腦補了一下,随後自己先打了個寒戰,還是算了吧,這種話,打死他也說不出口。姜湖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覺得此情此景特别詭異,于是弱弱地問:&ldo;隻有我一個人發現莫局的表情像是要殺人一樣麼?&rdo;一群烏鴉飛過去。衆人的目光終于在姜醫生的指引下,集中到了最關鍵的那位身上。莫匆的聲音壓得很低,帶着一股特别咬牙切齒的味道:&ldo;翟行遠,你真有種,一個毒販子也敢到警局門口求婚,就不怕我一槍崩了你?&rdo;花窗二&ldo;毒販子&rdo;三個字一出口,看熱鬧的衆人臉色立刻不對了。翟行遠卻沒起來,仍然是單膝跪在地上,特平靜地對莫匆笑了笑:&ldo;莫叔這話玩笑開大了,爺爺年輕時候做過什麼,我作為晚輩是不知道的,也沒權利說什麼,我隻知道,到我這一輩,翟家做的都是合法生意。&rdo;莫匆面無表情地盯着他,平時莫局長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見人總帶三分笑,這會兒冷下臉來,抿起的嘴唇那特别鋒利線條才凸顯出來。安怡甯覺得自己現在說話是錯,不說話也是錯。當着莫匆的面,她不敢把花接下來,可是看着自己男朋友的那眼神,又不忍心拒絕。可憐的姑娘就沒這麼糾結過。不過給她糾結的時間并不是特别長,片刻,警局門口一左一右又開過來兩輛車子,左邊開來的那一輛裡先是下來一個年輕人,恭恭敬敬地拉開車門,然後從裡面扶出一個拄着拐杖,瞎了眼的老人。同時,另一輛車的車門也打開了,這位大家都認識了,安怡甯她老爹安捷從裡面鑽出來。老人低聲對旁邊的年輕人說了什麼,年輕人點點頭,扶着老人走到安捷面前,看來兩人是舊識了,老人的态度顯然不一般:&ldo;飲狐,近來好麼?&rdo;安捷似乎不大滿意這個稱呼,眼睛裡的冷意一閃而過,卻也隻是懶洋洋地點點頭,對老人慢條斯理地說:&ldo;我好不好另說,不過老翟,你這又是哪出?&rdo;楊曼咧咧嘴,用胳膊肘捅了姜湖一下:&ldo;哎,安老師什麼來頭?&rdo;&ldo;啊?你不是說他是個翻譯,外語學院客座教授?&rdo;姜湖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裝傻。&ldo;去你的,有這麼有腔調的教授,趕明我也整個容裝嫩重新上大學去。&rdo;楊曼托着自己的下巴,&ldo;那個姓翟的老頭我聽說過,叫翟海東,以前他們都叫他翟老炮。&rdo;&ldo;老炮?&rdo;姜湖沒聽說過這個詞,&ldo;幹什麼的?&rdo;&ldo;就是咱這一畝三分地兒的地頭蛇,幹的是殺人放火搶銀行、發家緻富奔小康的活計。&rdo;楊曼不明原因的一雙眼睛閃閃發光,&ldo;看安老師那模樣,好像是早就認識哦。&rdo;盛遙悠悠地接了一句:&ldo;安老師什麼來頭我是不知道,不過我知道在本市這塊地盤上,不管哪個道上混的,都得給莫局一點面子,你沒看見市長見了那老妖孽都客客氣氣的麼?&rdo;楊曼眨巴眨巴眼睛:&ldo;我以為是莫局特有人格魅力。&rdo;&ldo;傻妞。&rdo;盛遙點評。楊曼一腳踩在他的腳背上,還很有同事愛地碾了碾。安捷也不再理會翟海東,向那父女倆走過去,路過翟行遠身邊的時候,笑眯眯地拍了一下翟行遠的肩膀,輕描淡寫的一下,就幾乎把這年輕人拍趴下,然後沒見怎麼用力,翟行遠就被他從地上給拎了起來。注意,是拎,以翟行遠那有點敬畏有點戒備的表情看,他不是自願站起來的。安捷的目光在周圍掃了一圈,圍觀的公安幹警們立刻覺得有股小陰風鑽了進來,比較有眼力見兒的,諸如沈夜熙和他手底下的這一幫人,沒等他看過來,就已經各自找借口散了,頭都不回。隻聽安捷清了清嗓子,非常溫柔體貼地問:&ldo;諸位工作辛苦啦,這麼晚了還沒下班哪?&rdo;這回有幾個反應慢點的,也被搭檔同事給拎走了。得啦,别看熱鬧了,家長來了,閑雜人等還是退散吧。江湖傳言,莫局是個妻管嚴,各路英雄皆以為此乃謠言,然而今日一見……恐怕消息屬實,那位又漂亮又有氣質的安老師真乃恐怖分子也。安捷拍拍莫匆,後者的表情這才緩和下來,然後安老師又意味深長地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安怡甯:&ldo;走吧,叫着你這位……朋友。有什麼話,咱們回家解決。&rdo;&ldo;安叔生氣了。&rdo;姜湖在車上跟沈夜熙說。&ldo;嗯,你怎麼看出來的?&rdo;沈夜熙漫不經心地接了一句,老實說他的心思現在完全不在這個上,剛剛那一場匪夷所思的混亂裡,大概他是唯一一個沒有認真了履行圍觀義務的同志。&ldo;安叔緊張或者生氣的時候,會把一隻手始終放在兜裡不拿出來。&rdo;姜湖說,然後他靜靜地偏過頭去,看沈夜熙,&ldo;你又為什麼那麼緊張?&rdo;沈夜熙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着,舌頭有點大地結巴了一下:&ldo;我……咳,我怎麼着?&rdo;&ldo;你情緒緊張的時候,右手的拇指回去不由自主地掐食指關節。&rdo;姜湖說。沈夜熙順着他的目光低頭看過去,果然,自己那不争氣的右手拇指,把食指關節掐得都泛青了,他有些洩氣地瞪了姜湖一眼:&ldo;你怎麼什麼都知道?&rdo;&ldo;我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做心理醫生?&rdo;姜湖理直氣壯地反問。&ldo;你知道就知道呗,說出來幹嘛?&rdo;沈夜熙繼續瞪。姜湖認真地想了想:&ldo;為什麼?又不是很重要的事,為什麼不能說?&rdo;沈夜熙翻白眼。&ldo;對了,你不是有話跟我說,什麼事?&rdo;沈夜熙的白眼險些卡在半途,翻不回來。哥們兒,您咋老該呆的時候不呆,不該呆的時候瞎呆呢。姜湖一臉疑問。&ldo;我們……回去再說……&rdo;沈夜熙飛快地看了他一眼,轉過頭去。他忽然覺得人這一輩子,總要抽出一部分時間去讀讀心理學的,比如旁邊這個讓人分不清真假的人渣,你永遠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做了個什麼樣的不經意的小動作,從此在他眼裡就是透明人了。可是他卻不是總能清晰地把握住姜湖的心思。沈夜熙忍不住想,那麼一個年紀輕輕的人,怎麼就能把心思埋得那麼深呢?古人說慧極必傷,其實是很有道理的,盡管以姜湖的水平,可能聽不明白,可是在我們的語言裡,&ldo;胸有城府&rdo;,真的不是一個特别受歡迎的好詞。停好了車,兩人誰也沒說話,一前一後進了屋,沈夜熙回身把門關好,悄悄地背過手去,把手心的汗擦幹淨,闆着臉對姜湖說:&ldo;先坐吧。&rdo;姜湖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說自己沒闖過什麼禍吧?看沈頭這表情,跟要教訓翹課被抓的小學生的教導主任似的。沈夜熙臉上的肌肉很僵硬,于是他不停地告訴自己,表情要自然,表情要自然,可術業有專攻,沈隊沒有盛遙和姜湖這倆妖孽那麼得天獨厚的演技,他越是這麼想,臉上的肌肉就越是僵硬,越僵越想放松……于是惡性循環,好好的一張帥哥臉變成了棺材闆。姜湖老老實實地坐下,看見沈夜熙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又要往一塊湊,随後沈夜熙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一樣,硬生生地棒打了鴛鴦,掰開了自己那兩根手指,伸手給自己和姜湖一人倒了一杯水,正襟危坐下來,用的是審訊室審犯人的那個造型。倆人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姜湖都被他弄得緊張起來。&ldo;那個……&rdo;沈夜熙輕咳一聲,開了口,一擡頭就見姜湖不錯眼珠地盯着他,沈夜熙突然覺得對方的眼睛清亮得有些礙眼了,于是英明神武的沈隊忘詞了,組織了一天的言語鬧哄哄地從大腦裡奔騰而過,他卻不知道要從哪裡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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