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蛋和小紅回到湯家村,已經是申時。
“小紅,鐵蛋?是你們?”湯家村的村長看到闊别三年不見的鐵蛋和小紅,驚喜的叫着。
“村長伯伯好,我是小紅。”小紅向村長問候。
“好,你們是回來送你爺爺一程的嗎?真是個好孩子,你們的主子對你們好嗎?”村長有些憐惜的問着小紅和鐵蛋。他沒想到湯二狗居然會賣掉自己的一對兒女,他想阻止也沒有理由阻止,隻好看着兩姐弟被賣。
“爺爺?爺爺怎麼了?”鐵蛋聽說是送爺爺最後一程,心裡隐隐發慌,好似要發生不好的事。
果然,村長的話印證了他心中所想。
“你們不知道嗎?自從你爹賣了你們,拿銀子去給你們的爺爺看病,不管看了多少大夫,喝了多少副藥,都不見好轉,現在已經病入膏肓,無回天乏術,應該就是這兩天的事了。我以為是你們的爹讓你們回來的,沒想到你們不知道。”村長把這三年湯二狗家的事告訴了鐵蛋和小紅。
“村長伯伯,是我家主子見我們表現好,讓我們回來的。”小紅對村長說。為什麼聽說爺爺不行,她心裡難受,她不是已經跟那家人沒關系了嗎?這一次回來,是主子要她回來的,說她的心魔太重,要回來把心魔放下,這樣她才敢給她任務,她才回來的。
“村長伯伯,我們回去了。”鐵蛋說完拉着小紅往家走。他雖然也有恨,想到家中的情況,如果爹不把他賣掉,家裡沒有銀子醫治爺爺。他不怪爹,隻怪爹當初要賣大姐進青樓。
“唉,真是一對可憐的孩子!”村長看着走運的鐵蛋和小紅,感歎地說。
鐵蛋和小紅站在家門口,看着熟悉破敗不堪的房子,搖搖欲墜,他倆覺得難受。
“姐,我們進去吧?不管有多恨,爺爺已經病入膏肓,已經不行了,我們暫且放下厭恨,好好陪陪爺爺走完這一生。”鐵蛋看着小紅,認真地對她說。
“我知道,我會陪他最後一程。”小紅說。
“謝謝姐姐。”鐵蛋知道這是姐姐最後的讓步,他不能要求太多。
鐵蛋上前敲了敲門,裡面傳出詢問聲。
“誰啊?有什麼事嗎?”
聽到娘親的聲音,小紅冰封的心,有了一絲絲溫度。
很快傳來腳步聲,然後聽到開門聲,當大門打開時,小紅看到娘親的容貌,心裡咯瞪一下:怎麼會,娘親三年不見,怎麼會變得如此蒼老。
“你你是誰?有什麼事……小紅,鐵蛋,是你們嗎?”小紅娘毛月娘驚喜地說。
“娘親,是我!”小紅扶着娘親毛月娘說。
“我的小紅,鐵蛋啊!回來就好,這些年你們過得好嗎?娘親很擔憂想念你們!”毛月娘開心的問着鐵蛋和小紅。
“娘親,我們過得很好,反而娘親蒼老了許多。”小紅看着已有白發的娘親說。
“娘親就是心念你們,才會這樣的。看到你們,娘親心裡高興。”毛月娘激動的摸着小紅的臉。
“娘子,是誰來了?”屋内傳來湯二狗的聲音。娘子去開門已經有一刻鐘,怎麼還不回來,他心裡納悶。
“相公,是鐵蛋和小紅回來了。”毛月娘激動地說。
“你說什麼?”湯二狗不敢相信,以為是聽錯了。
小紅跟着娘親和鐵蛋走進裡屋,心裡有些忐忑,她擔心爹不待見她,又期待爹能對她好。
“爹!”小紅見到湯二狗,心裡緊張害怕的叫了一聲。當初被白塵買去,她跟湯家好似已經沒關系,湯二狗還會認她這個女兒?
“唉,回來就好。去看看爺爺吧,他快不行了,心裡一直記挂你們。”湯二狗看到兒女平安回來,他心情複雜。他不是想賣兒女,當時那個情況,不賣掉兒女,他的爹就熬不過來。
一邊是父親,一邊是兒女,讓他做決擇,他是很難選擇。為了孝,他隻好放棄他的兒女。
這三年來,他的良心受到遣責,夜夜寝不成寐,心裡記挂着他們,擔心他們被主家虐待。
鐵蛋和小紅來到爺爺的房間,看到躺在床上的爺爺,已經奄奄一息。
“爺爺,我和姐姐回來看你了。你還認得我是誰嗎?”鐵蛋看着躺在床上,瘦骨如柴的爺爺,心裡非常難受,心裡的那一點恨也消失雲散。
小紅心裡也不好受,看到爺爺安靜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冰封的心崩塌了一小塊。
湯老頭在昏睡中好像聽到大孫子的聲音,他心生歡喜,好想睜開眼看看大孫兒。不管他怎麼努力,都睜不開眼,他心裡焦急。這個是三年未見的大孫子,他一定要見他最後一面,不然他死不瞑目。還有他的孫女小紅呢?她回來了嗎?湯老頭心裡在打仗,心急如焚,想睜開眼睛看看他的大孫子和孫女,就是睜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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