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愚鈍。”說到跟朝廷有關的事,芃姬便嚴肅起來。晉成帝尚未痊愈,忍不住咳嗽了兩聲,用熱茶壓了壓嗓子,“朕并非覺得世族子弟不堪大用,而是滿朝皆是出自世家大族,勢力大到已經可以左右朕,左右這整個朝堂。是以,朕那幾年便有意栽培寒門學子,成文十六年時,正是出身寒門官員與出身世族官員勢力最是不相上下之時,而毫無根基的寒門官員自是被打的七零八散,朕欽點法牢酒為頭名狀元,安撫了寒門一派的官員。”芃姬終于明白了,她的父皇是知曉自己有意要将法牢酒給棄了。她想說些什麼,卻被晉成帝擡手打住。晉成帝似是容易口渴,時不時的咳嗽兩聲,便要喝上一口熱茶,才開口說話:“但寒門一派的勢力終究是處在了下風,而朕要打破這個局面,便得從收納年輕學士的翰林院下手,隻要翰林院的掌管學士院長是秦家的人,便永遠不會有寒門學子得到重用。這時候,一本字迹工整的手抄書出現在了朕面前,朕這才想起這個狀元郎來。”說到這兒,晉成帝卻是忍不住笑了兩聲,“朕沒看錯這個小小商戶之子,以一人之力便将盤根錯節紮根三朝的秦家給連根拔起。他才是那個能擔起寒門一派的人,這朝中須得有一寒門出身的丞相才能讓我獨孤家不陷入那世家大族圈養圈中。”晉成帝說完又咳了起來,芃姬趕緊起身,去了内室将茶壺提出來替晉成帝續了茶水。“父皇,您的身子可讓太醫好好看過了?”晉成帝卻是笑着擺擺手,“朕無事,隻是時日到了,朕也該去見你母妃了。”“父皇休要胡說,顔兒已經沒有了母妃,不能再沒有父皇了。”芃姬曾經以為,她的幾個哥哥除了老大是先皇後定下的親事,其餘幾人無一人與世家大族聯姻,是因為她的父皇怕幾個兒子勢力強了給自己添堵,原來竟是因着朝中局勢。而自己,竟還卑劣的以為,這法牢酒賜婚自己也是因着父皇防着自己的緣故。原來,那法牢酒竟是父皇要培養的丞相,那父皇将丞相賜婚給她做驸馬,意欲為何,已是不言而喻。父皇是在給她一個與幾位哥哥争上一争的助力,來補了自己沒有外家幫忙的弱勢。晉成帝端起茶杯,抿着茶水,幸好,她的女兒健健康康的長大,還這般孝順,自己即便是去見了她,也是坦蕩蕩的去。“顔兒莫怕,父皇今日叫你來,是要告訴你,那法牢酒縱然是商戶之子,但時至今日,她也有她的勢力,隻要顔兒是她的妻子,無論發生什麼,她終究是站在你這邊才能讨得了好的。”芃姬心亂如麻,她知曉法牢酒是個助力,可将那樣一個危險放在身邊,她不曉得哪一天這個危險就會炸開,将自己炸的骨頭渣子都不剩。“可是父皇,兒臣不知,那法牢酒究竟能不能對兒臣衷心。她既是有才,可卻并不是安分守己之人。”晉成帝卻是不以為意,“隻這一點,是顔兒最容易做到的。那法牢酒是幼年喪父喪母,與本家也并不親近,人都是有血有肉的,你是她拜過天地的妻子,要得她的喜歡隻是順其自然的事。而那樣孤僻狠厲的人,隻要你得了她的心,便能得到他的一切。”芃姬怔住,“父皇是要兒臣,以色魅人?”說到後頭那詞的時候,芃姬的聲音弱下來,她實是有些不能接受自己的父皇,九五之尊,與自己說這般的話。晉成帝卻是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你是正妻,他是你的夫君,怎的是以色魅人,不過是保持夫妻感情良好罷了。”她示意芃姬回去坐着,又繼續教着女兒,“顔兒要記住,待大局已定,要重新挑選寒門一派的擔當人選,這個位置,同一個人是萬萬不能坐太久的,否則,便又成了一個秦家。朕已經吩咐過馮德全,晚半個時辰将牢酒召進宮中,屆時朕會給你一個台階,到時候就靠顔兒自己了。”芃姬還想說些什麼,可看到晉成帝那殷切的雙眼,隻喊了一聲,“父皇。”正在此時,殿門被輕輕敲響了一聲,外頭傳來馮德全的聲音:“陛下,驸馬爺來了。”晉成帝看着下首的芃姬,“顔兒,你要記住,朕年紀到了,時日不多了。”說完又加大了聲音喊了一句:“宣。”芃姬還訝然着晉成帝的那句話,從小便有人跟她說,君心難測,小時候她不以為然,如今她總算是明白了。縱然是從小便喊着的父皇,她也看不懂他。法一進來的步伐說慢吞吞也不為過,她的步子比京州最柔弱的貴女還要小,從殿門口走到殿中足足花了有半刻鐘的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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