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娘要帶你去,我們馬車也正好坐不下了,你就讓你外祖母帶你去吧,你外祖母可是鎮上的人,弄輛馬車那不是太簡單的事情嗎?”
柳蘭兒本就不喜歡這個妹妹,見她要求還多立刻反駁道。
王氏護着柳心婉眼睛微眨,顯示微妙的不滿,“柳蘭兒,你小小年紀僅知曉頂嘴,你也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了,我勸你善良一點,要不然你嫁不出去,大房也就你這麼一個女兒,看你以後如何安身立命?”
柳美娟聽到王氏說自己侄女,心中立感不快,“豬是這世上最善良的,任人宰割,嬸子您為何不願做它?若長輩帶頭,晚輩哪能失了禮數呢?”
“你,呵,果然柳家女兒都如此舌顫蓮花,到了夫家都隻能被趕出來的份兒!哼!”
王氏帶着柳心婉憤怒離開,她可不想再待下去,要不是為了女兒,自己絕不至來。
飯桌上…
柳正宏和鄭員外坐在上方,其餘人也紛紛落坐,唐子瓊坐到了柳老二旁邊,其餘婦人和柳美娟帶着孩子們坐了另一桌。
這是王氏故意安排的,一桌男人加一個女人,柳正宏雖不滿,但王氏安排的他也不好說什麼。
飯桌上,孩子們顯得拘泥,柳美娟給孩子們夾了一點肉,王氏便開口道:“俗話說得好,再窮不耕丈人田,再餓不進芋頭園,甯可自己氣,不傷爹娘心,元家可打了一手好算盤,把自己的孫子、孫女全部往娘家扔,你們這怕不是窩裡反,是另有謀算吧!”
柳美娟緩緩放下筷子,冷冷一笑,一字一頓:“一輩親,兩輩淡,到了三輩不管飯,請問大嬸,你算我們家哪一輩?得—寸—進—尺的時候也掂量掂量場合。”
王氏微微一愣,這柳小妹怎麼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以前不是老老實實,斯斯文文,本本分分的嗎?
如今怎麼這樣一副刻薄的嘴臉了?真是像極了元家那老婆子的樣子。
想到女兒,她假意微笑道:“嬸子也隻是覺得久住令人嫌,頻來親也疏,這個道理恐怕你娘也是說過的!”
董氏冷哼一聲:“那就不勞煩親家操心了,這樣的話,我還真沒教過女兒,這裡就是她的家,我家老大老二誰敢說不是?”
柳老大和柳老二皆不出聲,柳正宏嚴肅道:“既然今日是個好日子,那就多吃飯,少說話,吃不下的就出去!”
衆人聽了柳正宏的話,都埋頭吃起來,不再說話。
傍晚,柳美娟帶着元九璃住在了柳家,元老三獨自回家喂雞鴨,剛到家開門,陳氏就急匆匆的跑了出來。
悄聲問道:“那小丫頭找到了?”
元老三詫異的看着自己娘,又感到害怕,強烈的不安湧上心頭:“奶母,你在哪裡得知的消息?”
“你不用管我哪裡得來的消息,既然已經找到了,那就再給那個鄭員外就是了,瞧瞧,你媳婦兒又沒回來吧!讓你聽娘的話,不要這媳婦了,你還不聽,今日呀,娘去找鎮上張媒婆,她說楊木匠的女兒才33歲,夫君死了,你說和你是不是正好相配呢?況且那夫家有錢,家裡就一個老太婆,她是招上門女婿,那娉禮說是給600兩,還有不少東西,你想想你這輩子賺六百兩是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陳氏一邊埋怨,一邊笑嘻嘻的想讓元老三休妻。
元老三額冒青筋,眼眶绯紅,手攥緊鑰匙,如果眼前這人不是她的娘,他真想一刀把她劈了,撕爛她的嘴。
他忍了下來,“奶母,你知道我們為什麼分家嗎?是你,是爹…”
“我的家為什麼不好?是你性格太強勢,喜歡掌控,我們不想分家,那是因為我們孝順,不分家也不代表我三房不算一個小家,您為什麼總喜歡幹涉小家庭的事情,并且偏心眼處事不公,大房是你兒子,二房是你兒子,大嫂、二嫂你當媳婦,為什麼我的媳婦你就不把她當媳婦?”
陳氏聽到兒子反駁自己,頓時兩手一拍大腿,哭訴道:“娘的三兒诶,娘是心疼你呀,你瞧瞧,你現在過得都是什麼日子呀?你去鎮上生活不比你現在好嗎?正好繼祖和繼宗也需要新房,你看…”
“夠了!您戲精當夠了嗎?人前一套背後一套。這麼能作,又那麼喜歡攪和,你怎麼不去街上唱大戲?現在你到底想怎樣?你是非把我逼死不可嗎?”
“呵呵,現在你想的是不僅能賺六百兩銀子,我走了還能把我房子讓給侄兒對嗎?”
元老三逼近陳氏,他嘴角一抹譏诮的笑,神色越發薄涼起來,“我在你眼裡就隻剩下利用價值了嗎?你非得把我啃得連骨頭都不剩嗎?”
“兒呐,你怎麼能這麼想娘啊?娘是為了你好啊,高門大院不比現在強嗎?你比幾個哥哥都要耐看,人家見過你,才會滿意你的,要是你不俊俏,人家也不會同意!”
陳氏拉過元老三的手臂,顫抖的手不停搖晃,不管用什麼辦法,隻要讓他同意就好!
元老三他的臉色驟變,渾身戾氣暴漲,垂在身側的手捏緊,沖主屋喊道:“爹,我知道你在屋裡,俗話說父愛則母敬,母敬則子安,子安則家和萬事興。父懶則母苦,母苦則子懼,子懼則家衰,家衰則敗三代。你真的就能容忍奶母把我們一家趕盡殺絕嗎?”
聽到元老三的聲音,大房和二房直接滅了油燈,唯獨那油燈照應的影子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這一刻,元老三突然釋懷了,這個家,他沒必要再待,但他确實需要爹的一個态度,他要讓所有人知道是元家不要他元老三,不是他元老三不孝。
他從陳氏手中抽開手臂,直接進了屋,陳氏愣了,這兒子以前不是最聽她的話嗎?也最注重孝道嗎?
如今這是怎麼了?
正當陳氏眉頭緊鎖,心中充滿困惑的時候,元老三手持一個火把,步履沉重地走了出來。
他的臉色陰沉,仿佛有一股怒氣在身體内洶湧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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