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似又響起何雲煙跳崖時所說過的話。一顆心像是生生被剖開,一片鮮血淋漓……原來——他自那時便已經永遠失去了她!他臉色煞白,身子幾乎要癱軟。蓦然彎下腰去,嗆咳了起來。葉璇玑瞧了他一眼,低低歎了口氣。将一杯酒推了過來,淡淡地道:“人常說借酒消愁,來,我們喝幾杯吧?”這事實太過殘酷,他竟然不敢面對……葉璇玑瞧了他一眼,低低歎了口氣,将一杯酒推了過來,淡淡地道:“人常說借酒消愁,來,我們喝幾杯吧?”墨雲聰也不理她,端起來一飲而盡。飲完自己又斟上一杯。葉璇玑也不管他,任他一杯一杯地喝,轉眼之間,一壇酒快要見了底。墨雲聰酒眼迷離中,何雲煙的影子不住晃蕩。隻可惜那影子看的見卻抓不着。禁不住喃喃:“雲煙……”這名字時時刻刻都在喉嚨口打滾。隻可惜那個被喚的人卻已經香魂飄渺,再也聽不到了……葉璇玑歎了口氣,開口:“墨侯爺,你總算是看出來了。”其實在酒樓外墨雲聰話裡話外的試探,她便已經知道他起了疑心。她也無意隐瞞。來到酒樓,她故意按着自己的愛好喝酒吃菜。見他失顔失色,便知道他心裡已經認出自己這個冒牌貨來了。這個打擊對他雖然很緻命。但早知道總比晚知道強一些。“看出什麼?”墨雲聰聲音微微有些顫抖。雖然心裡隐隐明白,可是——這事實太過殘酷,他竟然不敢面對……葉璇玑一蹙眉。他在逃避?可是,她卻不想再冒充下去!她就是她,不是任何另外一個人!“我不是何雲煙——”葉璇玑一字一句說的清晰無比。“不!”墨雲聰忽然一聲大叫,吓了葉璇玑一跳。她的手腕猛地被他抓住,抓的緊緊的,如同一道鐵箍:“你是!你就是她!何雲煙,不要和我開玩笑,我知道你是故意吃辣的,故意多喝酒的,故意讓我心痛——”他的雙眸血紅。裡面掙紮着痛苦,急切,惶恐……我恨你,我恨你入骨——他急急地說着,似乎是在說服她,又似乎是在說服自己。“你是她!雲煙,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可是也是你先對不起我的是不是?你一直說愛我,可是你卻和你爹爹合夥算計我,想把我關進大牢。如不是如畫及時通風報信,我現在已經死在牢獄中了!雲煙,你不知道,當我親耳聽到你和你爹爹的談話,我的心都要碎了……我恨你,我恨你入骨——可是,可是,我也忘不了你……”墨雲聰是真的喝醉了。話匣子一打開,便再也收不住:“我不想讓你成為别人的新娘,所以我才會不計前嫌去娶你,雖然偷梁換柱娶了如畫,可是我也要将你禁锢在我的身邊——我知道,讓你由妻變妾很難堪,可是,不如此,又怎麼對得起如畫?不如此,又怎麼對得起我這三年的錐心蝕骨……”他忽然呵呵笑了起來,笑容裡卻滿是苦澀的味道:“雲煙,我果然折磨到你了,我逼得你跳了崖——可是——可是,我的心也好痛,痛的像火燒。那一刻,我好怕,真的好怕!怕就這麼失去你……幸好,幸好我又找到你了!哈哈,找到你了,這次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再松手!無論你耍什麼花樣,我都不會相信……”他臉色潮紅,身子搖搖晃晃的。但抓緊了葉璇玑的手腕,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塊浮木。就是不肯松開:“雲煙,不要和我鬥氣了好不好?我們都不要計較前嫌了好不好?我們好好地待在一起,重新開始……”他醉的一塌糊塗,一雙眸子卻亮的吓人。怔怔地盯着葉璇玑,急切地等一個答案——總幻想着左擁右抱葉璇玑一雙清亮的眸子也看着他。眸底漸漸浮起一抹憐憫,搖了搖頭。她知道,這位墨侯爺性子極為高傲。如不是喝醉了,這些話他絕不會說出來。她也終于從他的隻言片語中了解到他和何雲煙之間的症結所在。不由歎氣,如果何雲煙真的曾經這麼算計他,那他會報複也是理所應當。可是——可是事實真的是這樣子嗎?以何雲煙的性格,如果真做了對不起墨雲聰的事,心裡必然明白墨雲聰為何會這麼待她。而且她應該是不愛墨雲聰的。被貶為妾室也不該這麼絕望。更不該含憤跳崖。看來症結十有八九是在如畫身上……這墨雲聰雖然混賬了些,但也算是性情中人。自己吃他的,喝他的,或許也該為他尋一尋真相……她眼珠一轉,冷冷地道:“想要重新開始也可以,你休掉如畫,扶何雲煙為正……”墨雲聰身子一僵,緩緩搖頭:“不,不行!如畫畢竟嫁給了我,又對我有恩,我不能負了她……”看到葉璇玑眸色變冷,他又忙忙補充:“我,我可以讓你們并列,無大無小……”葉璇玑又好氣又好笑。這墨雲聰雖然也算是深情的人,但卻脫不了這個年代男人的烙印。總幻想着左擁右抱,恩人不想丢,愛人也不想失去……她冷冷一笑,手腕一振。墨雲聰隻覺手指猛地一麻,像是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手指情不自禁松開。他臉色一變,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指尖。腦子裡一陣清醒,一陣迷糊。眼前的葉璇玑似在旋轉,頭暈暈的。他伸出手去,想要再抓葉璇玑的手,卻無論如何也抓不到——你和嫂夫人在上演全武行嗎他心中大急,唯恐她會就此消失。一下子跳了起來。誰知腳下不穩。一腳也不知道踩到什麼東西上,猛地一滑,仰面跌倒。“砰”地一聲摔在地上,弄出好大的動靜。葉璇玑又好氣又好笑,低頭想去扶他。卻見他躺在地上,眼神愣愣的:“雲煙,你,你怎麼會邪術?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你?不要——不要離開我……”喝醉的他總算不再是那種高高在上,冷漠疏離的模樣。他看上去就像個唯恐被抛棄的孩子。有些無措,又有些茫然……葉璇玑心中微微一動,有絲柔軟的情緒浮上來。歎了口氣,将他扶抱而起。墨雲聰卻趁機一把抱住了她。目光灼灼,癡癡地凝望着她,喃喃:“雲煙……”頭一低,就要吻上她的唇。葉璇玑大驚。靠,這家夥趁醉占她便宜!她可不想做何雲煙的替身和他卿卿我我!将他不客氣地一推。這一次用的力氣大了一點。墨雲聰站立不住,蹬蹬蹬連退數步,嘭地一聲撞到了門上。木門原本就虛掩着,被他一撞而開。他立勢不住,又後退幾步。忽覺後背一緊,有人将他一把扶住。一個清朗如玉的聲音優雅響起:“雲聰兄,你和嫂夫人在上演全武行嗎?”墨雲聰睜開朦胧的醉眼,終于看清了來人。愣了一愣:“六……六王爺。”踉跄了一下,就要躬身行禮。“雲聰,你怎麼醉成這個樣子?”另一個聲音也響起來,有絲絲不耐。墨雲聰激靈靈打了個冷戰。這才看到六王爺身邊的太子爺,慌忙跪倒磕頭。人倒黴了躺着都會挨箭墨雲聰激靈靈打了個冷戰。這才看到六王爺身邊的太子爺,慌忙跪倒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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