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淩逸看了看她,淡淡一笑,并未回答。攜了她的手道:“聰兒,咱們上樓談談。”不由分說,拉着白雲走上樓去。樓下衆人見二人上樓,也就各自散去。不一會,竹林内又傳來陣陣男女對歌之聲。白雲聽了一會歌聲,回頭一望薛淩逸,薛淩逸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二人目光一接,白雲臉一紅,忙把目光移向别處。淡淡地問道:“你怎麼來的,你師妹呢?”薛淩逸微微一笑,獨斟了一杯酒,一飲而盡。贊道:“好酒,好酒!想必這就是桂花月圓酒了。不過,這酒極烈,容易喝醉。雯妹和我對飲了幾杯,我就醉得人事不醒了!”白雲一怔,心道:“這酒雖烈,但依你的酒量,豈容易喝醉?”心中忽然電光一閃,恍然明白過來。不由笑道:“原來你是詐醉偷逃出來的。哼,你雯妹知道了不氣死才怪!”薛淩逸哈哈一笑,不置可否。卻問道:“聰兒,我和雯妹說話的時候,你為何要溜走?”白雲臉一紅,勉強笑道:“她和你分離一年多,自然有好多體己話要說。我還在那兒做甚?沒的叫人惱嗎?你如今跑到我這裡,如讓她知曉,一定恨死我啦!你還是回去罷?”薛淩逸笑道:“我如真回到她那裡,你豈不傷心欲死……走吧,我們下樓去賞月,今天的月亮竟是最亮最圓的哩!”二人出來,來到竹樓後的一個小園子裡。小園子裡種滿了各色花木。此時,桂花,茉莉,菊花也已開放。潑潑辣辣地開了滿園,香氣濃郁,滿園芬芳。園子正中還有一張石桌,旁邊兩張石凳。二人坐在石凳上擺了幾碟月餅,瓜果之類的各色食物。薛淩逸擡頭看了看那柔和似水,明亮如鏡的圓月,又看了看坐在身旁的白雲。但覺心蕩神馳,心神俱醉。古人許多詠月之詩全都湧上心頭。禁不住随口詠道:“今年清秋時,大理歌聲驟。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剛吟至此,就聽白雲“撲哧”一笑,打斷他道:“酸秀才,你又篡改古人詩句啦!”薛淩逸笑道:“如不改如何應景?它是‘去年元夜’,咱們卻是‘今年清秋’……”忽然望着白雲一笑道:“聰兒,沒想到你還有這樣一副動聽的歌喉。哦,‘此曲應隻天上有’,簡直能饒梁三日呢!”白雲杏臉飛霞,卻一扁嘴兒嬌嗔道:“哼,你未想到的事多着呢!我不但會唱歌,而且還會跳舞呢!”薛淩逸故做訝狀,拍手道:“哈,你還會跳舞?妙極,妙極!今日就請你歌舞一番如何?我為你吹箫伴奏。”白雲盈盈一笑:“好!你且等着。”轉身顧自跑上樓去了。等她再下來時,已換上了女裝。一身白紗長裙,肩上披着一段白紗,随風飄舞。纖腰上系着一條雪白绫帶。秀發如瀑,披在肩上,卻在頂上盤了一串明珠,閃閃發光。越發顯得面如滿月猶白,目如秋水還清。真比如:亭亭玉樹臨風立,冉冉香蓮帶露開!薛淩逸看得目奪神馳,拍手笑道:“妙呵,真個是月裡嫦娥相見拙,吳宮西子也相妒。風姿絕世,萬人莫及!”白雲嫣然一笑,翩翩起舞。薛淩逸微微一笑,手持玉箫吹了起來。白雲随着箫聲,輕舒莺喉,曼轉燕語:“晚雲收,淡天一片琉璃。爛銀盤,來從海底,皓色千裡澄輝。瑩無塵,素娥澹伫;靜可數,丹桂參差。玉露初零,金風未凜,一年無似此佳時。露坐久,疏熒時度,烏鵲正南飛。瑤台冷,欄杆憑暖,欲下遲遲。今佳人音塵别後,對此應解相思。最關情,漏聲正永,暗斷腸,花影偷移。料得來宵,清光未減,陰晴天氣又争知?共凝戀,如今别後,還是隔年期。人強健,清樽素影,長願相随。”歌聲妙曼,猶如山泉丁冬;舞姿輕盈,恍如一團白雲在林間穿梭。那樹上的桂花被衣袖之風吹的紛紛飄下,宛如下了一陣花雨……打翻了醋壇子打翻了醋壇子一曲唱完,薛淩逸隻是拍手稱妙,再無别詞。白雲笑道:“怎麼,酸秀才,你也有詞窮之時嗎?”薛淩逸搖頭歎道:“不是我詞窮,而是古人尚未造出形容你舞姿,歌喉之詞……如是那晁端禮尚未作古。他聽了你将他的“綠頭鴨——詠月詞”唱得如此之妙,他定會歡喜得手舞足蹈呢!”白雲“撲哧”一笑:“你諷刺人和你的武功一樣高明!我可不要聽你掉書袋啦!”此時,月亮已稍稍偏西,天空中的浮雲盡已散去,那輪明月顯得更亮更圓了。照得天宇澄淨,一片清明。白雲叫道:“小師父,你看那月亮,比先前更亮了!”薛淩逸點頭笑道:“是極!是極!天上的月兒圓,地上的月兒更圓!”白雲一楞,看了他一眼,故意道:“是呵,今日你見到你師妹,可不是月兒圓了嗎?”薛淩逸縱聲長笑:“清秋為團圓之節,我此時是和你團圓,恐怕我那雯妹還要羨慕你呢!”白雲一聽,頓時羞得粉臉通紅,嬌嗔道:“瘋師父淨說瘋話,我可不要理你啦!”嘴裡雖如此說,心中的歡喜卻猶如要炸開了一般!一擡頭,見薛淩逸雙目如秋水橫波,正凝視着自己。心中“别”的一跳,嗔道:“你……你這樣看我做什麼?”薛淩逸見她粉腮暈紅,似喜似嗔,不禁心神一蕩。但覺心魂俱醉,難以自己。一伸手,将她拉入懷中,輕輕地道:“聰兒,但願咱們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宵。若得與你如此常對月華,我這一生也不枉了……”薛淩逸還是第一次把自己的感情如此明白地表露出來。白雲聽了是又羞又喜,隻覺心裡暖洋洋的如沐春風。蕩悠悠靈魂兒飛上了九天……次日清晨,白雲仍換上男裝,剛剛裝束停當。薛淩逸便笑吟吟地走了進來。白雲笑道:“你起得倒也甚早,我們這就上山嗎?”薛淩逸沉吟了一下道:“聰兒,你先上山吧。我還有點事情要辦,辦完了就上山。”白雲一聽有些奇怪,又不便多問。隻得說道:“好吧,我在山上等你。”薛淩逸看了白雲一眼,神色有些奇異。張了張嘴似想說什麼,卻又難以出口。歎了口氣,忽然握住白雲的手道:“聰兒,你相信不相信我?”白雲睜大了眼睛詫異地道:“你怎麼啦,小師父,我當然相信你啦!”薛淩逸似是暗籲了一口氣,笑道:“你相信我便好……聰兒,我們走吧。”二人收拾完畢,出了客店,薛淩逸一直把白雲送到山腳下,才做别而去。點蒼山共有十九峰,十八溪。山色奇麗。風光之美,冠絕西南。奇花異卉,遍布山谷,終年不謝。清澈溪流處處可見,淙淙山泉常年不息。白雲獨自走在山路上,擡頭望山,但見十九座山峰高聳入雲,直插雲霄。蜿蜒山路千回百轉,宛如長蛇,直伸入雲霧深處。山腰中霧帶環繞,宛如匹練,首尾相銜,将山攔腰抱住。白雲知道,這便是點蒼奇境之一,為‘玉帶鎖蒼山’。時候雖已至秋天,但因此處位于南方,氣候溫暖,百草猶自茂盛潑辣,綠意盎然,不見一絲衰敗之色。白雲一邊欣賞景緻,一邊向上走。沿途不時碰到赴會的綠林人士,僧道俗隐,老少男女,各色人等俱全。有的成幫結夥,有的單槍匹馬。白雲是習武之人,目光敏銳。觀這些人的外貌氣質,走路姿勢,卻也看出,裡面不乏武林高手!少數還是頂尖的一代宗主!白雲因為極少涉足江湖,故而知她的人極少。白雲也不認識他們,故而彼此互不答言,各走各的,愈往上走,山勢愈陡。峽谷幽深,懸崖陡立,怪石嶙峋,山泉噴湧。景緻險極亦美極。她正走着,眼前忽現出一道山澗,寬約數丈。澗深水急,雲霧缭繞,深不可測。兩岸僅有一道石梁相接。這石梁寬僅一尺。又窄又滑,人行上面,不免膽戰心驚。常人萬難通過!白雲輕功佳妙,自是不懼這危危石梁。足尖輕點,已至石梁正中。她正要再點幾步,忽見從對面搖搖擺擺走過一豔麗女子。這女子一身火紅裝束,俏臉含嗔,迎面攔住了白雲的去路。厲聲喝道:“喂,臭小子,你把我薛哥哥弄到何處去了?快把他交出來,不然我叫你死無葬身之地!”白雲初見這人隻覺面熟,聽她這一喝,這才認出她乃是薛淩逸的師妹甘哓雯。不知為什麼,白雲看見她,心中竟有一絲歉意……若别人這樣罵她,依她的性格,早已反唇相譏。可這次,她竟然忍住了氣惱,含笑道:“原來是雯妹……”剛說到這兒,甘哓雯就怒道:“誰是你的雯妹?我叫甘哓雯!你快說,你把我薛哥哥藏到何處去了?”白雲見她一味蠻橫,心中已有些惱怒,冷冷地道:“昨天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嗎?你怎麼反問我他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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