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個瞬間,男人如鬼魅般出現在了她的面前,擡手輕輕地一撥,那護身符就飛去了一旁。那救命稻草對他來說不過是小孩子的玩具。閻秋莉于恍惚間擡眸,望進他深不可測的眼底。“表哥?”“莉莉。”她望着那人柔情似水的笑,突然想到了秋天盛開的蟹爪菊,龍飛鳳舞、爛漫妖娆。那是她曾經最喜歡的一種花,和她同樣張牙舞爪的性子,在風高氣爽的九月豔得濃烈。而如今花與她一同枯萎了,在瓢潑大雨中無人問津地謝去了……待明年秋日,花開重陽,可還會有人記起她?——靈堂裡滿是刺目的白色,喪儀的和樂反複而單調,那兩根巨大的白蠟燭也萎靡地燃燒着,似是要配合這慘淡的氣氛,給人欲病欲昏的難受感覺。枉費張道生早已見慣了這樣蒼白的場景,兩條腿仍舊面條似的軟,難以跨進這靈堂的門檻。白宇托着他的手臂,一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張道生聽見吊唁的人從他身旁經過時遺憾地說,“……還未婚嫁呢,那麼年輕,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師兄?”他害怕極了,仿佛又變回了從前那個怕鬼的小孩,抓着白宇問,“怎麼會?”白宇感覺自己不單失明,此時更仿佛失聰,耳邊嗡嗡作響的都是回憶裡閻秋莉咋咋呼呼的嗓音。他們以前都嫌她吵鬧,但以後再也不會聽到了。“小宇。”朱一龍穿着一身素白的麻衣過來接他,轉過頭道,“道生,你也來了。”白宇聽出他語氣中的疲憊,想來整夜都沒可能睡着,但是他現在安慰不了任何人。他也是處在悲痛中的一員,又怎麼能夠照顧其它人。“莉莉,莉莉她到底是怎麼……”張道生不敢說出“死”這個字,仿佛說了閻秋莉就再也無法醒過來,無法再對着他驕橫而又粲然地笑。朱一龍緩緩地說,“昨天暴雨,她在回來的路上不小心摔進了河裡……”失足,為什麼會是這樣小的一場意外!這麼輕易就帶走了一個活生生的少女!張道生的手緊緊抓着白宇,顫抖得仿佛随時要碎裂,他痛苦得仿佛自己成了元兇,悲泣道:“我該送她回來的……要是我送她回來,就不會有事……”白宇無措地攬着他說,“道生,你不要這樣……”“都是我的錯,我要是不那樣對她說話,她一定會平平安安……”“道生!”白宇搖醒了他,“這跟你沒有關系!”張道生絕望而無助地望向他,但師兄的眼裡也含着淚光——他已經快被壓垮了,自己不能再無賴地仰仗他。“我想見她最後一眼。”朱一龍搖了搖頭,“我知道你舍不得她,但我更知道她不想讓你見到現在這副模樣……為了她好,别去了。”話已說到這個地步,張道生無能為力,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勇氣看她永遠閉上的雙眼。失魂落魄地,他甩開白宇,一個人朝着遠離靈堂的方向走去。“道生——”白宇抓了個空,手掌被人捏了過去,牢牢地握在掌心。“小宇,别難過。”朱一龍給他擦了擦眼淚,柔聲說,“人終有一死,繞不過去的。”白宇輕輕地将腦袋靠向他的肩頭說,“怎麼反而是你在安慰我……”身旁不斷有人經過,朱一龍不介意,反而親了親他的額頭說,“我讓林嫂陪你坐會兒,今天人多,我怕分不了心來照顧你。”“你不用管我,我能照顧自己。”白宇從他懷裡離開,仍舊握着他冰涼的手。到了這種時候他才慶幸自己看不見,不用親眼目睹他的痛苦。話語是那麼的蒼白無力,但他也隻能像所有前來吊唁的賓客說着同樣敷衍的話。“龍哥,你不要太傷心……”朱一龍溫柔撫摸着他的手背,在他空洞無神的眼眸前露出了冷靜至瘆人的笑。“好,我不傷心。”張道生繞開了慘白喧嘩的大堂,一個人遊魂般飄到了無人的後院。他想要獨自靜一靜,那些吹吹打打的喪樂仿佛将他的靈台攪亂了,半點窺不見清明。他想到了昨天大雨中的西餐廳,閻秋莉懇求他“留下來,好不好?”——他說什麼了?他和她說得最後一句話竟然是,對不起。後院裡邊是東倒西歪的花盆,殘菊被風雨打垮了,那些紅的黃的花瓣都萎成了枯黑,零零星星得散落在一地。他記得閻秋莉是喜歡這些花兒的,五年前他們追逐打鬧不小心被他踩壞了一盆,閻秋莉立馬坐在地上撒潑無賴,哭得昏天暗地,直到把師兄惹來了追着他揍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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