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生轉過頭,雨勢果然大了,伴着轟隆隆的悶雷,黃豆大的雨點噼裡啪啦地敲在窗上,洇成一條條水痕稀瀝瀝地滑了下去,窗外的景色籠成了模模糊糊的一團,行色匆匆的分不清是人還是鬼魅——他突然想起第一次來廣州遇見的那個暴雨天,同樣的閃電驚雷,紅嫁衣的女鬼生得駭人。彼時的他還是個初出茅廬的小毛頭,天生怕鬼,但隻要站在師兄的背後,仿佛天塌下來也會有人替他擋。師兄、師父還有他那吊兒郎當的師叔……仿佛都已成為久遠的故事了。“……真的很好,有了它我安心很多。”他像着魔般得恍惚了一陣,斷斷續續聽到了閻秋莉的話,懵懂地回望過去,“你說什麼?”“你怎麼總是不聽人說話的。”閻秋莉惱了,抓過他的手掌在他手心裡放了樣東西,嬌蠻地哼了一聲說,“送給你的,不用謝我。”張道生攤開手掌一看,是一枚和他送給閻秋莉同樣的護身符,隻不過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實在不像樣。閻秋莉還得意地從脖子上掏出了那枚護身符朝他晃了晃說,“我照着這個做的,一模一樣,你帶着也一定能保平安的!”他笑了笑,也沒多說什麼,把東西收了回去,問她道,“最近沒做噩夢了?”“我睡得可好了,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前陣子老夢到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張道生不敢告訴她是因為鬼氣的影響,怕她害怕。近來廣州城内頻生怪事,他懷疑是和朱一龍體内的鬼王血脈有關,而閻秋莉又是離得最近的人,指不定會被什麼鬼魅纏上身,不過聽她這麼一說,好歹能安下心來。“你不用擔心,再過陣子就會好了。”再過一陣子,等那個人一死,塵埃落定。不過張道生心中也有疑惑,他和師兄在回廣州前就推過卦,應咒的時間理應到了,但朱一龍身上遲遲沒有出現任何征兆……難道說那卦象有誤?或是其中又橫生了什麼枝節?閻秋莉見他面上愁雲密布,還以為他在為自己擔憂,忙開解道,“認識你之後我發現身邊的事情都好起來了,做什麼都比以前順利多了,你一定是我的福星!”“閻小姐過獎了……”“所以!”閻秋莉一把牢牢抓住了他的手,笑眯眯地對他說,“你就一直留在這裡吧,好不好?”張道生彷徨無措地想要躲開,那綿綿的纖手像是把他的心也給握住了。他自打年少無知的時候起就隐隐地喜歡她,重逢後這種感覺更濃了,但他知道自己配不上這樣優生嬌養的大小姐。閻秋莉是個急性子,氣勢如虹地開口說,“反正你師兄為了我表哥也會留下來的,你就也别走了好嗎?”他怔楞了一瞬,心口沉了下來,麻木地将手抽離。“閻小姐,我們四處為家,趕鬼驅魔,是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裡的。”他深深吸了口氣說,“等忙完這一陣子,我和師兄就會離開廣州,再也不會回來了。”閻秋莉難以置信地睜大了雙眸,急道,“你們怎麼能走?!我、我表哥不會讓你們走的!”張道生聽得煩了,尤其對“表哥”這兩個字敏感,匆匆甩下一句多謝,起身便要離開。閻秋莉沒料想他是這樣的态度,自尊心受了挫折,卻硬是要拉着他的手質問一句,“你真的不能為了我留下來嗎?”他能說什麼?除了一句對不起他好像也沒有什麼可以留給她的。他的确喜歡她,那是少年時單純而懵懂的心動,是充滿了歡聲笑語的回憶。但是,在喜歡之上,他有了更重要的人,在他心中淩駕于一切的存在。隻要是為了白宇,他可以放棄任何事。——閻秋莉因受了拒絕,神思不定、沮喪不安地回了家,下人們都各自回了房,空蕩蕩的司令府裡隻有雨落聲響得嘹亮。她本也想回房悶頭大睡,忽然想起後院裡自己栽的那幾株蟹爪菊,不知林嫂有沒有記得要搬回屋裡,否則這麼大的雨可得澆壞了。沒了喜歡的人,總不能連喜歡的花也沒了。閻秋莉拿着傘往後院走去,穿過曲折的回廊,在盡頭處卻瞧見了一個高大的人影。“表哥?”她眨了眨眼,朱一龍望着雨幕似是在發呆,半天也沒回應她。閻秋莉傻乎乎地湊了上去說,“表哥你不是去見小白哥哥了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朱一龍仍舊癡癡地望着那落雨,像是有什麼心事,閻秋莉撐着欄杆把臉湊到他面前,揮了揮手說,“怎麼了,不會是和小白哥哥吵架了吧?”男人似乎突然轉醒過來,抱着她的腰把她拖回了原地,搖頭道,“你小心點,待會兒磕到了又得大呼小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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