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數月間他早已感到生命力的流失,像枯竭的泉源再也無法支撐他走下去。他血脈中的詛咒正在應驗。但這不是他應該倒下去的時候。朱重昀提不起法力,便咬牙用蠻力掰動那扇封死的大門,即便十指被結界金光絞至血肉模糊,他也不曾停下一刻,隻因他心中早也無所畏懼。——“每個人都是自私的,我想你也不例外。”馬文虔蹲下身子,沖頭痛不止的朱一龍說,“犧牲一個人的性命換來另一人的生存的确是不道德,但如果你站在我的角度,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朱一龍狠狠地瞪向他,“我不會……”“但是你的母親會這樣做。”馬文虔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泛着暗色血漬的木匣子,輕聲說,“這就是最後一道封印,怨人血、離人淚、還有……她自願為你付出,你又何必再苦苦抵抗……”“不……”他不斷地搖頭往後退縮,那匣子上的血迹熟悉得令他心慌。馬文虔說:“盡管我知道這隻是一次徒勞的嘗試……要想真正地解開詛咒,必須是由你親手斬斷這一切……不是他死,就是你亡。”“誰……你到底指得是誰?”馬文虔并沒有回答。然而他心裡早已有了答案,不管他是否願意相信……命中之劫,伴他而生,因他而滅……那答案早已塵埃落定。朱一龍猛地擡手揮掉了對方手裡的木匣,一字一句堅定地道,“我絕不會妥協!”木匣滾到了地上,蓋子震開,是一顆鮮紅跳動的心髒。[愛人心。]馬文虔搖響了銅鈴,幽幽地說,“時辰已到。”他的世界陡然暗了下去,意識沉入了無盡的漆黑。——朱秦氏說:“為了救我的兒子,隻好犧牲他……”馬文虔說:“為了救我的師兄,隻能殺了他……”那他呢?誰能救他?熊熊烈火似從地獄而生,照亮了黑邃無邊的天幕,映在他光華燦爛的眼中,猶如盛開的紅蓮。白宇守在火熾局旁,擡頭眺望,遠處綻開了一道金黃的日光,像是将要突破層層阻礙,滌清這世間的渾濁冤孽。陰陽互生互克,日月終始相循,萬物周而複始。溫暖的風輕撫面頰,他感到了一絲欣慰,這漫長的夜晚終将結束,一切都可以回複到往常平靜的模樣。他想盡快見到師父,還有師弟和師叔,不知道他們這一晚後是否安然無恙。當然還有最重要的是,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白宇的思維忽然停滞了一瞬,一種難以言喻的疼痛從他的胸口蔓延至全身,他于恍惚間低下頭,卻見到一把利刃自他的胸膛而出,噴薄的血雨瞬間占滿了他的視線。那是……師父的桃木劍……他難以置信地回過頭,卻見張道生站在他的身後,那雙非人的眼睛直直凝視着他。“道生……”白宇不明白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但是順着傷口湧出的鮮血正逐漸帶他走向黑暗。張道生背轉過身,毫不遲疑地離開了他。白宇跪倒在地上,胸口疼痛難當。他已漸漸地喘不上氣,眼前是朦胧的血霧,但他還不想死……——誰能救他?“我能救你。”自他體内響起了一個凜然森嚴的聲音。tbc人們常說瀕死的時候會看到一生經曆過的種種畫面,好比玉壺光轉,走馬看花。白宇倒在自己的血泊當中,雙目半開半阖,疼痛正逐漸轉為乏力與麻木。他看到了許許多多模糊的光影,偌大的朝堂,隽美的西湖,甯靜的庭院……近在眼前,又仿佛遠在天邊。他朦胧意識到這些并不是屬于他的回憶,但徘徊于眼前的畫面太過美好,讓人心醉神迷、流連忘返。直到一把火陡然燒起,回憶陷落在烈焰當中,被無情地屠戮和焚燒,白宇在茫然若失之際又聽到了那個人的聲音。“不要回頭看。”他對自己說,“一切都是假的,不要再被欺騙,你做不到的事情,由我來。”“什麼……?”白宇掙紮着想要站起來,但他渾身上下似被抽光了力氣,連最後的疑問都隻剩下氣音。“你隻要閉上眼,把你的身體交給我,我會完成你做不到的事情。”那聲音既冷且輕,卻蘊含着無窮的力量,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倚賴。白宇因着失血,已經快要撐不住了,眼皮沉沉地往下落,另一層意識自他體内如激流湧出,溢往四肢百骸,從未有過的強大靈氣止住了他血流不止的傷口,卻要剝奪他自身的存在。[你到底是誰?]他已經無法開口,隻能用心聲對着無盡的黑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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