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抵着薄薄的牆紙。曼陀羅與蛇毒草。白色的小花點綴其間。他屏息,迅速地平複情緒以便與古色古香的家具相适應。一個木做的搖籃距離他隻有一步。那個向導在屋子裡踱步。忒修斯雖然看不見他的身影,但能偵測到他的存在。他焦灼的情緒,就像抵在他後腦的硬領一樣寸步不離。他頭腦裡狂熱的渾濁,如同阿伯納西夫人手帕上的香水氣味一樣揮之不去。他咬着手背,在屋子裡來回踱步。他的恐懼在整間屋子裡膨脹,如同吸滿了沉甸甸水滴的雨雲,在醞釀一場毫無征兆的暴雨。忒修斯從他毫無規律的,幾乎是暴跳如雷的呼吸聲中,判斷出他正處在驚慌失措的情緒邊緣。這就是門鈴聲造成的後果。但這個向導仍然心存一絲僥幸,求助于他的保護色,力圖在一整隊哨兵的眼皮子底下掩藏自己。他漫無目的地在房間裡踱步,抵達另一側時快速地轉身,轉瞬間,忒修斯失去了他的位置。這不對,有什麼發生了變化。忒修斯再次調高他的感官阈值。他處在過載的邊緣,他已經能夠聽到凱瑟琳遙遙的警告聲了。她的精神動物——一隻海鷗——在他的意識邊緣尖利地怒斥。忒修斯置之不理,把全副心神放在搜捕那個向導。他移動,牆體像熱奶油一樣在他的周圍融化。牆紙在他的動作下起伏,窗簾因為一股微風而拂起了,現在他距離那個隐形的向導很近,梅林在上,隻要對方再犯一次錯誤——忒修斯的目光落在了屋内的嬰兒搖籃上。他無聲地取出魔杖。搖籃開始晃動。那個向導的精神屏障出現了一絲裂痕,他把屏障打開一道縫,探出頭來窺探着。在這短短的一秒内,忒修斯找到他了,他全部的神經因為激動而如針尖般豎立。他的目标在卧室的大衣櫥裡,在他讓忒修斯恍神的一瞬間,他藏了進去,孤注一擲地打開了屏障。屋内的吊燈有一絲輕響,除此以外,一切都歸于沉寂。衣櫥裡的向導聽到了那個哨兵離開的腳步聲,然後是公寓房門被用力關上的聲音。他呼出一口氣,擦掉額頭上滲出的汗水。他從屏障中小心地探出頭來,尋找闖入這棟公寓的幾個共感者的蹤迹——四個哨兵,一個向導。她不足為慮。他們全走了,精神力變弱了,他們一定已經離開這裡前往下一個街區了。他安全了。二等向導克勞推開衣櫥的門。室内被一陣狂風席卷,天花闆上的燈猛烈地跳躍起來,所有的曼陀羅花圖案對着他傾覆下來。麻瓜們留下的東西在打架,就連嬰兒搖籃内的那個小娃娃也跳起舞來。一朵曼陀羅花在他的眼前變大,它的枝葉仿佛無窮無盡……向導狐疑地睜大了眼睛。他嗅着,他把潮滋滋的額頭抵在牆紙上,不僅拿眼睛觀看,還拿向導的共鳴能力尋找着回聲。他放心了,沒有哨兵。他遲鈍地轉了個身,想把衣櫥關上,但馬上意識到自己犯了個錯誤。一個哨兵站在他身後,手裡的魔杖抵住了他的後心。“二等向導克勞,你被倫敦塔逮捕了。”克勞嘴唇都抖了起來,這是一個圈套,他想說。他蠕動着嘴唇想要大吼,你們相信我,這是一個圈套!然而這個哨兵卻沒有望向他,他的聲音低微而清晰地傳到樓下的前廳。“霍奇斯,給紐約塔捎個信。紐特的情報又一次對了——我們找到克勞了。”紐特正趴在地面上。他降低身體,下颚抵在地面上,頸子朝前伸着,兩手扒住瀝青以穩住自己的重心。一個崗哨亭的哨兵,穿着漂亮的巡查官的制服,在他身後百思不解地搖着頭。這個哨兵第四次看了一眼自己的懷表,并且把那雙穿着漂亮軍靴的腳不快地挪動了一下,距離紐特遠了些。他歎了口氣,天氣不怎麼樣,他很想回到距離這裡隻有幾碼遠的崗亭裡去看完他的球賽,喝完他的咖啡,可是眼前的這個木頭偏偏要礙他的事。他不悅地在紐特的身後踱步時,紐特讀到了他的不耐煩。巡查官桑德斯,這是他注冊為哨兵後的第一份工作,他有兩個孩子。紐特出于道德底線沒有窺探其它的,盡管這個苦着一張臉的男人像一張攤開的白紙那樣易懂。他出現在紐特身後時,紐特已經在這裡守了半小時了。他到現在還沒把這件事向塔彙報,顯然因為紐特看起來像瘋子。“先生,”巡查官重重歎氣,“我必須警告你,如果再不從那裡出來的話——”“噓。”紐特說。他必須集中注意力。“先生,”巡查官不高興地加重了口氣,“我告訴你一百次了,那裡面什麼也沒有!”“你會吓到它的,”紐特放輕聲音,好像在顧慮某個在場的人的感受,他再次壓低身體,望向那個挖開的大洞。桑德斯也看了一眼,裡面什麼都沒有。“再給我一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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