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五分鐘後,值班亭的門再次打開,一個人探了出來,對方宇欽做了個“快走”的手勢。方宇欽邁開腿,直接跌倒在雪地,他的腿也快要失去知覺了。“你行不行啊?”保安隔空喊了聲。“我可以。謝謝。”他咬緊牙關,掙紮着站起身,一用力,渾身就開始打擺子,抖得停不下來。保安終于看不下去,戴上帽子出去扶了他一把。“謝謝。”那人再次道了謝,臉繃得緊,要比這風雪還冷。“我攙你進去吧。”“不用。麻煩您了。”他擺擺手,一點點挪進了辦公大樓。保安看着他的背影,忘了身邊的冷,他不知道這人别扭個什麼勁,又在跟什麼别扭,他隻曉得,這世界上還真有個人不願意走前門,他說了不願意,哪怕就是凍死在雪地裡,都不會走。方宇欽在辦公室裡呆了約莫半小時後才略微緩過來,手腳逐漸有了感覺,臉也不那麼疼了。他自認為凍一凍不影響,覺得沒什麼大礙後立刻開始工作,檢查郵件,記錄備忘,強迫症似的每過十分鐘就差一遍,總害怕自己會忘了什麼。他的臉色由蒼白轉為紅色,逐漸越來越紅,火燒火燎,他自己不曉得,隻覺得頭昏腦脹,連站着都費力氣。下午三點,諸今盡風塵仆仆回到辦公室,看到方宇欽的臉色,忍不住問他:“你怎麼了?辦公室空調太熱了?”“不熱。”方宇欽渾渾噩噩,握着一疊文件走向諸今盡,誰料手一軟,将它們悉數灑在地上。諸今盡連忙上去扶住他,手一摸,額頭滾燙。“我送你回家。”他拿起桌上的鑰匙,大衣也沒來得及穿,直接拽着人往外走。“我就離開一天,你看看你,搞成什麼樣子?”方宇欽坐在副駕駛,已經全然沒有同他講話的力氣,他滿腦子都是早上那場漫天飛雪,以及耳邊絮絮叨叨的人聲。“你家在幾号?”“往裡。你可以把我放下,我走得動。”“走得動個屁!”諸今盡感歎自己倒了血黴了,自從回上海之後,不是被下屬日了就是被上司訓了,累死累活出個差,回來還要伺候人,這一天天到底過着什麼樣的日子。他好不容易把方宇欽攙到家,打開門的瞬間,愣了一下。原來這就是他住的地方。屋内隻擺了幾件過分簡單的家具,冷冷清清,找不到一點裝飾品,進門走過沙發就是床,廚房更是簡單,半開的櫃子裡除了有幾瓶藥之外空空蕩蕩。“這裡有感冒藥嗎?”諸今盡走過去,拿了幾罐藥發現都是用來緩解阿茲海默的,登時不響。方宇欽已經完全沒力氣應他,和衣倒在了床上。諸今盡想去家裡給他拿藥,又意識到要燒開水,找半天也沒發現燒水壺,倒是急出了一身汗來。方宇欽摸了手機,對他講:“幫我打個電話。”“行,行。”諸今盡快步過去,接過他手機,看到他屏幕上寫了“寶貝”二字,一晃而過,對方很快接了起來:“喂,宇欽?”“啊,你好。我是方宇欽的經理,他病了。”“病了?什麼病?”“好像在發高燒。”“我馬上過來,麻煩您把地址給我一下吧。”“好的。”諸今盡意識到這個人應該就是他的前男友了,也不知為什麼,心裡七上八下。“你衣服脫了再睡吧。”他說完又覺得自己傻,連忙替他打開電熱毯開關,“等暖和了再鑽進去。”然後紅着臉繼續找燒水壺。小朱很快就到了。他看到在床上發抖的方宇欽直接紅了眼睛,都忘了跟領導打招呼,三兩步上去伺候他睡下,把電熱毯關了,輕輕埋怨道:“都發燒了還開什麼電熱毯,不怕自己燒得更厲害麼?”諸今盡臉一紅,摸摸鼻子,不敢吱聲。“他吃過藥了嗎?”“啊……還沒。哦,我燒了水了。”“謝謝。我正好帶了藥。”小朱熟門熟路地倒水,伺候人把藥吃了,又拿了酒精棉花擦在他手心腳心,一邊擦一邊講:“我來得急,沒有帶溫度計。”方宇欽捏了捏他的手:“不用量。睡一覺就好。”“如果晚上還這樣,我就帶你去醫院。”“不用。”兩個人手拉手,你一言我一語的,完全沒有諸今盡什麼事。他這個大個子此時縮在沙發上,存在感為0。“我本來就是個0。”諸今盡隻能跟沙發講話。他現在是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渾身不自在。“小朱……”“哎。”諸今盡應了一聲,要起身才發現人家是喊自己的男朋友小朱,更加尴尬。他那個小朱真可愛,眼睛圓圓的,講話細聲細氣,給方宇欽擦臉還露出一截纖弱的手腕,再看看自己的,諸今盡伸出手,一米八相配的一隻熊掌,手擡高一點就是家暴,難怪他方宇欽老說自己兇。諸今盡越想越沒意思,竟然趁他們不注意,一溜煙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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