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見多怪,上次你沒去史家村,驢鞭都吃過了。”雷大鵬插了句,卻不料一擡頭,王華婷瞪着眼,要發飚的樣子,驚得雷哥不敢往下扯了。“平衡飲食對身材沒有影響的,别太忌口了,否則光有身材沒有健康,管什麼用?”單勇道。雷大鵬也極力贊同,嚴肅地道着:“就是,你們瞅瞅哥這樣,既有身材,又有健康。”一句雷得衆人撲聲全笑,嘴裡的飯差點噴一桌。雷大鵬卻是嘿嘿地傻笑着,估計這回是純粹逗樂,不介意拿自己來自嘲一下。不一會兒,幾樣菜吃了個七七八八,單勇安排着司慕賢給班長打包上一份,準備走的功夫,有人來了,王鄉長、單校長和東家,進門一指,回頭問着:“你們說的是他?”指着的是單勇,後面進來的先是頭發好長的導演,偏偏滿臉大胡子,實在難看,連雷哥都不如。雷大鵬剛側臉不屑,馬上又扭過來了,導演後頭,還有兩位可人的妞呢,長得不賴,一看就讓人想潛規則她的那種。“您好您好……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秦望川,大河影視公司的簽約導演……您叫單勇是吧?”那導演不容分說上來握着手,非常客氣,單勇懵然點點頭,解釋了半天才明白,敢情是拍到婚場了,想請他客串一下唢呐手,再到喜宴上來幾段唢呐調子助興,當然,要現場錄制。一聽這話,單勇一愣,王華婷和劉翠雲聽得這樣好事,倒巴不得替單勇答應,卻不料這貨迸出口的卻是:“給錢不?”喲?把導演給怔住了,點點頭:“給!”“多少?”單勇極度渴望地問。得,這讓王華婷和劉翠雲甚至哥幾個都對單勇的看法下了個檔次,有些事總不能赤裸裸的吧,秦導演也愣了下,說着正常價格道:“村裡請的藝人,每天補助二百。”“不行,太低了,你不是糊弄老區人實誠麼?”單勇斥道。這下鄉長臉上挂不住了,湊上前來道着:“單老師吧,這是好事,咱們市裡大型專題片《魅力潞州》,能露個臉都是福氣,能到咱們鄉,都是咱們鄉的福氣,不能什麼事都講價錢呀,差不多就成了是不是?”“鄉長,這是吹唢呐,不是吹牛嗳,一曲吹下來那是頭昏眼花,大腦缺癢。”單勇道着,雷大鵬聽得搞價了,來勁了,凜然一臉湊熱鬧道:“對對,這可不是誰都吹得了的,我學了好幾年都不會……最起碼得……”他一說,回頭看單勇單勇一摁,不吭聲了,導演明白意思了,征詢地問:“那您說得多少錢?”“這個數。”單勇伸了個巴掌。“五百?”導演眼睛一亮。“再加個零。”單勇道。五千?呃,把鄉長、校長以及導演帶來的兩位全噎了下,拍攝下來頂多也不過幾十秒甚至更短的露臉時間,說不定拍得都有可能被喀嚓剪了,這個價位可不低了。單長根正待要勸,被單勇攔住了,一指學校道:“嫌高啊,要不給贊助一百套課桌、二十套辦公桌也成。”一說這話,鄉長和單校長倆人眉眼一喜都不吭聲了,心裡暗自樂呵着,覺得這娃真不錯,知道宰大頭,省得要經費了。王華婷蓦地也暗笑了,敢情單勇想這馊主意呢。不過要價可太高了,比剛才的五千還高,那導演明顯愣了愣,隻說考慮考慮,要不先試試彩排,單勇一搖頭油鹽不進,不行,給錢才吹,沒得商量……說着不客氣地叫着兄弟仨就走,那樣子要多拽就多拽。導演一下子好不失望,卻不料雷大鵬有想法了,走了兩步回過頭來問着:“導演你要我不?”“你也會吹唢呐?”導演冒出一線希望來了。“不會。”雷大鵬搖搖頭,想法冒出來了,直拽着導演建議着:“你拍魅力潞州有什麼意思,看都沒人看,你拍辮子戲,咱演皇阿瑪,就你這兩妞給當個嫔妃什麼的,搞個後宮戲,多好,收視率肯定高……行不行?您看我這樣,一看就是暴君,荒淫無度那種。”剛出門的單勇和司慕賢,直笑得靠住了牆,劉翠雲和王華婷直笑彎了腰,可不知道雷大鵬怎麼冒出這麼個想法來了,那導演和跟來的場記妞有點面紅耳赤,胡亂拒絕着:“我們不拍古裝戲。”“沒事,現代戲也成呀。”雷大鵬追着導演不放了,毛遂自薦着道着:“抗戰的,抗戰戲多火,我演日本鬼子,不對不對,皇軍,我演皇軍搶花姑娘……絕對在行,都不用化妝……嗨,嗨,别走啊,我給你拉贊助還不成麼?”這追着說着,倒把導演糗得不叠地拒着,掉頭走了,那王鄉長讪讪和單長根遞了個眼神,意思都明白,要淨想得便宜還讓咱幹活,不伺候也對。笑着走了。生意黃了,來人失望地走了。王華婷和劉翠雲半晌才笑得止住了,回頭時,雷大鵬牛逼哄哄地拎着衣領,邁着老爺步,和司慕賢、單勇走到一塊,真看不出他是真傻還是故意。這不,得意揚揚道着:“娘滴,一看就是來哄老百姓來了,不給錢咱還不伺候了,别讓他們以為咱還就缺錢。”“就是嘛,二哥喝場酒都赢頭驢回來,吹場唢呐怎麼不得掙他好幾千,哈哈。”司慕賢笑着恭維着兩位哥。三人還真沒把這當回事,單勇也笑着道着:“大鵬,你不說我還真沒想起來,你要演日本鬼子肯定蠻像的,像那什麼……賢弟,起個名?”單勇逗着,司慕賢喜色一臉脫口而出:“龜頭太郎。”“喲,差了點,叫田上一日吧。”單勇笑着道。使着眼色,哈哈大笑着兩人同時跑了。雷大鵬醒悟得稍稍遲了片刻,瞪眼喊着“我靠”,撿了塊石頭蛋蛋,追着兩人就上去了,直打鬧着朝學校而去。“這兩人,就知道欺負大鵬。”劉翠雲啞然失笑了,背後站着的王華婷早聽得面紅耳赤,忿忿地說句:“沒一個好東西。”說罷這句,琢磨着兩人給雷大鵬起的日本名,連她也忍不住笑了……靜水微波欲起瀾傩戲的攝制組沒到晚上就走了,不是非走,而是沒法拍了,一到半下午涼快點的光景,牽牲口的、放羊的、還有帶着狗下地趁涼快幹點活的,再加上放了學亂奔的孩子,不是牛哞驢嘶狗叫進了錄音裡了,就是小屁孩鑽到鏡頭裡了,秦導演隻得收攤回城。鄉下的事,還就這個樣子,誰也沒治,出了鄉道,連二級路上也攤着好多的曬麥農民,把路給你占了一多半,偶爾牽着牲口,人家是大搖大擺過馬路,根本不搭理你那兒的車。一路開得很慢,攝錄設備車上,導演加攝影、錄音、場記幾人,正翻看着今天的成果,兩個屏幕,一個放的是傩戲的鏡頭,好歹剪出來七八分鐘的樣子,另一段卻是那段迎親婚宴,錄了二十幾分鐘,兩個畫面全部關掉聲音對比播放着,快接近尾聲時,秦導演回頭問:“怎麼樣?”“婚宴這段好,動感十足,看着人喜慶。傩戲拍得也不是不好,就是表情有點呆闆,場面感覺有點太嚴肅了。”一位女場記道,點評着。這是音樂專業畢業的,對那段迎親的草台班子很是推崇。另一位錄音師看着畫面定格,指着婚宴地道:“我也傾向于這個意見,這場面看着多自然,這才是實實在在的民俗,咱們傩戲組織的讓人一看就覺得太做作了,穿這麼正式。”“你呢?”導演問攝影師,攝影師點點頭,示意着兩位同伴道:“意見一緻,拍攝也說個心境,我覺得我扛攝影機沒有這麼高興過,這個喜慶氛圍很濃……不過就是亂了點。”“都别說話,咱們聽一遍唢呐曲子……”秦導演道,放開了錄音。高昂的調子吹起時,都豎起耳朵了,鄉裡組織的老藝人唢呐匠四個人,三個大調,這玩藝的主要特色,是用嘴巴控制哨子作出音量、音高、音色的變化,所以他的音準控制十分困難,鄉裡這幾位聽得出是浸淫此道幾十年的老藝人,不可謂不好,音準域全,把潞州鄉下傳統《過瘟船》的傩戲調子吹得中規中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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