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黨與保皇黨之間的明争暗鬥無一日消停,太子殿下送父王如此貴重的賀禮,拉攏父王的用意很明顯。雖然父王無論對皇帝還是對太子都三緘其口,但似乎出于無奈早有決斷,送我明珠時,父王并沒因那明珠為太子殿下所送的賀禮而猶疑分毫,而是想也沒想就給了我。一臉的面無表情,好似在解決一個燙手山芋似的。我一手拿捏着明珠,一手抱着劍出來王府大門的時候,斜倚在門口,從來就對零食不感興趣的南宮絕從筆的手裡撚過一撮瓜子,嗑一顆,就将一顆瓜子殼往我身上扔着。我頓步側身看他,他終是有所收斂,老實地嗑着瓜子,唇角銜笑看着我。我嫌惡地看着身上的瓜子殼,用力拍掉,腳下的靴子也踩得很是用力,“噔噔噔”地,面無表情地從他身前走過,上去馬車,一頭鑽進去就放下了車簾,沉聲吩咐道:“趕車!”—這一天的好心情就這麼被他毀了。這一天接下來的諸事也似乎因他而不順不遂着。—福員外家門外,躊躇滿志到此,卻被告知福員外出了遠門,如是,想好生拜訪福員外接近接近趺蘇的生活這計劃也就泡湯了。福員外既不在,我也沒有貿然進他家門的必要。如是,隻托他府上家丁接收下趺蘇的佩劍,甚至沒留下我的名姓,更甭提言明身份。好在這初秋氣節陽光明媚,惠風和暢,春夏提議去遊湖,我想了想,散散心也好,遂租了船舫,侍衛們船舫兩岸劃槳,我與春夏秋冬行猜字令,船舫上倒也其樂融融,言笑晏晏。不一時船已遊到上陽湖的中心,此處水域波光潋滟,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别樣紅,自然不會錯過如斯美景,任春夏秋冬繼續猜字,我則倚坐于船頭,伸手感觸湖水,掬水玩樂起來,間或擡頭,望一望周遭水鄉景緻如畫,更覺心曠神怡。再一次擡目遠望時,映入眼簾的已是‘琅琊水閣’。記得三皇子北皇繕說過,琅琊水閣是他二哥,二皇子北皇漓在宮外的水中園林。北皇繕戲稱琅琊水閣是一座‘水晶宮’。保定帝對北皇繕是寵愛溺愛縱愛,對北皇漓卻是喜愛偏愛鐘愛。北皇漓在宮外不僅有保定帝賜下的多處私邸,更有數處風景如畫的莊子。這琅琊水閣便是其中一處。也無怪保定帝偏愛,這位皇子殿下确實是有口皆碑的。北皇漓今年二十有二,精文墨,擅音律,通古今,曉世理。傳聞其人也是風度翩翩。進宮觐見他母妃賢妃娘娘為他說親的皓命夫人,幾要踩破賢妃娘娘儲秀宮的門檻。北皇漓不好女色,每每回絕,擾的煩了,便在宮外住着,對誰人都閉門不見,好整以暇地吟詩作畫起來。北皇漓唯一讓保定帝頭疼之處,便是不喜政治,對政治的厭惡程度,達到匪人所思的地步。不說滿堂文武,但凡身上沾了官氣的,北皇漓均概不結交,遠而避之。如是,雖是生長于皇家,卻生性閑散,不問世事。因鮮少在官宦間露面,其神秘指數,與太子殿下相差無二。望着前面水樓匾額上‘琅琊水閣’四個字,我說道:“雲大哥,前面是二皇子的水莊不可擅闖。今日遊船到此處就罷,折返回去吧。”雲坤放眼四顧,果然周遭遊船的遊人也隻遊賞到此處便止,并不再往琅琊水閣深處而去,正待應命,忽爾發現了什麼,趨前一步,與我道:“郡主,您看!”—衆遊船偏前方的一艘畫舫上,一個白衣男子一邊看我,一邊提筆蘸墨在畫闆上勾勒描繪。男子二十一、二歲的樣子,身上的白衣乃是蘇州名緞,實而不華;沒正冠,隻以類若的白緞系着微風中絲縧般輕揚的墨發。一副标準的書生打扮。那簡單幹淨,隻呈放了書本文墨的畫舫雖是小巧,卻精緻玲珑,五髒俱全。白衣男子雖沒個書童仆人服侍,但其氣度、衣飾一看,也辨識得出該是位貴公子。僅隻腰帶絲縧上系着的琅琊玉環,也是連城價值。—父王不是沒請人為我畫過像,但每位畫師都是不知所措,十分難堪的樣子。說這般宛瓊仙姿,即便勉強下筆,也隻是形似而無法神似。畫舫上的白衣男子作畫氣定神閑,振臂提筆張弛自如,顯然是畫中高手。若真我的畫像為他流傳了出去可了得!我本能地站起身,沉然下令道:“把畫給我搶回來!”“是!”………………ps:二皇子殿下北皇漓終于姗姗出場了。嗯,也是男二号。全文舉足輕重的人物。皇子殿下(2)侍衛們高亢的應命聲,和再作畫見我猛然站起,專心緻志繪畫的白衣男子終将沉浸在畫中的思維拉了回來,并不逃避也無懼意,甚至什麼也沒多想,隻揮舞着提畫筆的手臂,沖我叫喊道:“姑娘,姑娘,等等啊,我馬上就畫好啦……哎,你們别動,别動……”安撫住我船上的侍衛,男子又對我笑着叫喊道:“姑娘,隻差一筆就好啦!”因為男子的語言制止,侍衛們微微一谔下,有短暫的一刻停頓,但瞬即雲坤就醒過了神,惱怒道:“還等什麼,都給我上!”侍衛們齊齊應道:“是!”踏荷而過,侍衛們數十條身影矯捷地躍向男子的畫舫,男子振臂拉下最後一筆,望着畫興歎道:“唉呀,總算是畫好啦!”明明侍衛已近在咫尺,男子卻好似沒有看到,心神俱在畫闆上。但雲坤伸手去取畫闆上的畫卷時,說時遲,那時快,男子身形輕巧一掠,畫卷已卷作畫軸收入袖中。那玉樹臨風的書生竟是個連家子!雲坤懊惱之下,眉宇也增添凝重,侍衛們與雲坤搭配數載,自然會意不可輕敵。在雲坤與侍衛們的夾擊下,男子手忙腳亂,很快有不支之象,秋一聲冷哼,頗是不以為然。男子聞及秋不屑的哼聲,一邊招式淩亂地抵擋着侍衛,一邊回頭與秋一笑。男子笑起來很好看,唇角微微上翹,笑紋頗似蕩漾開來的漣漪,便連那一雙黑眸也清澈見底,似能見到他心靈純正的色澤,好像什麼之于他都風輕雲淡,無關要緊,有那麼些‘寵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随天外雲卷雲舒’的味道。秋愕然之下,竟看得呆了。冬最初也有些不屑,但觀戰到後來,卻興味濃濃了,男子的武功很是普通,被侍衛們逼得毫無招架還手之力。但他的輕功卻極好,每每抵擋不了便左閃右避,終于他又一次狼狽地躲避時,興歎一聲,隻見眼前白影一晃,再定睛看他時,赫然已置身我的船舫上。他與我拜身作揖:“姑娘……”其實他并無惡意,但秋冬見他乍然靠近了我,出于本能條件反射地,兩女一左一右反扭住他的手臂,男子吸氣抽痛,卻仍無一絲不悅,與我笑着講話道:“姑娘身邊真是藏龍卧虎啊。”他不料秋冬身懷絕技,這番制勝,正是出其不意。我微笑道:“把畫交出來罷。”他看反扭住他手臂的秋冬,我會意,與秋冬示意,秋冬放開他後,原以為他該取出畫來,沒想他再次與我深深一拜,講話道:“小生北……小生家住京城北方,名叫黃漓,拜見姑娘。”“黃鹂?”春驚笑出聲,便連追擊他回了我船舫的侍衛們都臉容表情古怪,夏以竹闆擊節,拖長聲音吟誦道:“兩個黃鹂鳴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不是那個鹂……是……是《漓之水》的那個漓。”男子分辨道:“漓之水浮兮,粗資以汰。漓之水激兮,頑資以淬。漓之水清兮,垢資以灑。漓之水潤兮,槁資以溉。”“真是個書呆子!”秋看着男子道。男子依舊不見怪,微張唇一笑,我亦是笑吟吟,話題重提道:“把畫交出來罷。”我的話音一落,持劍将男子團團圍住的侍衛們又是蓄勢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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