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凝眉,問:“朝廷可還有餘糧?”蘇雲舒搖頭,深深歎了口氣。整個神木城處在絕望與恐慌之中,仿佛末日一般,蘇雲舒都覺得自己預見到了大齊國要亡的下場。最可憐的還是些婦孺,肉眼可見的消瘦,雖沒到皮包骨頭的慘象,卻也是令人不忍。一個國家,到處都吃不飽飯,百姓連飽腹的最低要求都達不到,物價上漲的可怕,金不如糧,蘇雲舒覺得頹喪,不知道自己在為這個令人失望的政權體系堅持些什麼,可若不堅持,百姓就隻能等死了嗎?總要有人站出來,總要有人去反抗,去為民意請命。蘇雲舒算是為自己打了氣,振作起來,對沈墨說:“我現在就給二皇子去信,看他有沒有辦法搞到糧食。”沈墨點頭,“我們也去其他糧倉看看,有沒有陳糧。”神木城的情況已經不是蟲災,而是饑荒,沈墨也無能為力,他沒種過地,也沒研究過農業,不知怎麼幫忙。他隻能把所見之處可能藏有蟲卵的地方用藥除了,免得來年開春再受蟲子侵害。他們找了附近幾座城的糧倉,皆無餘糧,連陳糧都沒有,唯一的希望就是看二皇子能派多少糧食到神木城了。蘇雲舒知道自己也做不成什麼,劫難總要受苦,他痛恨這種無法作為的感覺,沈墨卻安慰他道:“總會有希望,不要小看人的求生力量。”蘇雲舒苦笑,問他:“那你接下來準備去哪?”沈墨看了看天,“回一趟南疆。”神木城離南疆很近,蘇雲舒能理解他想回去看看的心情。南疆國破後,大齊軍隊在這裡駐守,沈墨帶着蘇雲舒去了南疆最偏僻的一隅村莊。村莊裡生活着沈墨一路陸陸續續救下的南疆百姓,雲仙也在這裡。隻是他們一進村莊,所有百姓都放下手中的農活,跪伏在地上,呼了聲:“安上!”蘇雲舒被震懾住,不知所措的看向沈墨,沈墨擡手,南疆百姓便起身繼續忙自己的事。沈墨低聲道:“走吧。”雲仙聽聞沈墨帶着一個人回來,高興的去尋,可蘇雲舒見了她就躲,雲仙疑惑,還是沈墨幫着解釋,蘇雲舒身上有瘟疫,不方便見人。蘇雲舒住在一間農舍裡,不出門,沈墨倒是跑的不見蹤影,雲仙就隔着門和蘇雲舒聊天解悶。蘇雲舒聽雲仙說,南疆人性格都很好,就是有些古闆,執拗的相信神靈。她本來是想教南疆人做些農具賣錢,可苦于不會說南疆話,難以溝通,還好她認識了一個會說中原話的南疆貨郎,那個男人有些腼腆,但是待她很好,也不嫌棄她臉上的疤,幫了她很多忙。蘇雲舒知道雲仙是動了春心,笑着祝福她。雲仙卻給他講起了聽來的沈墨的故事。沈墨本是南疆一對普通百姓的孩子,上一任南疆巫皇占天求神,指定了沈墨為可以與神溝通的靈童,即下一任巫皇。沈墨斷奶之後,便接受洗禮儀式。沈墨的父母都是忠誠的信徒,他們信仰至上,得知自己的孩子是靈童,與有榮焉,非常虔誠的跪拜在神壇下,雙雙自焚祭天。洗禮儀式便就此開始,上一任南疆巫皇雙手捧着還是嬰孩的沈墨,一步一步登上神壇,将他放置在神壇頂端。用沈墨父母自焚得到的煙灰混合泉水制成聖水,給沈墨沐浴。自此,沈墨便成了整個南疆國的神靈化身。南疆百姓開始供奉他。沈墨從小就被養在白塔中,不能出去,說是供奉,也算是另一種形式的囚禁。前任巫皇就在白塔中教他占蔔和巫醫之術。他從小便知道自己身上擔任着和神靈溝通的職責,可是除了卦象和星相,他看不到任何神靈的影子。有一次,他問了前任巫皇一個問題:“神靈是真的存在着嗎?”可回答卻是一頓毒打。前任巫皇對沈墨本就嚴厲,他絕不允許靈童質疑神的存在和地位。若是靈童都懷疑神,南疆百姓又如何相信?之後,沈墨再沒問過類似的問題。南疆每年都有國祭,沈墨可以在國祭那天出塔,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是每當他友好的想和别人玩或者說說話時,那些人都敬畏的給他跪下磕頭。沒人知道,那樣崇敬又恐懼的态度對一個孩子來說,意味着什麼。可沈墨什麼都沒說,也沒有鬧脾氣。他隻是慢慢變得不愛說話,并且很快接受了自己的身份。他知道,自己代表着南疆百姓的信仰,代表着南疆國最高的威嚴。即使南疆百姓敬他怕他疏遠他,他也還是深深愛着這片國土,和這片土地上生活着的可愛的子民。也不知什麼時候,沈墨開始苛責自己,他絕不允許自己的占蔔有任何錯處,因為哪怕是一個小小的錯誤,都決定了南疆百姓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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