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擰眉立在一旁,兀自時不時的絞動着雙腿,自己那一腳怕是去得蠻重,不會真打壞了吧,他還沒成親呢。心裡升起一抹愧意,硬着頭皮道:&ldo;多謝。&rdo;自刑部大牢時起,她便當言若鴻為冤家對頭,隻要一聽到他的名字,扭頭就走,難得向他道謝一回。&ldo;你說什麼?聲音太小,沒聽見。&rdo;言若鴻得瑟起來。穆清瑤翻了個白眼,揚高了聲:&ldo;多謝世子相助。&rdo;&ldo;本世子可是救了你兩回小命,光一聲謝就想打發?&rdo;言若鴻挑眉。&ldo;那你要如何?以身相許可不可以?&rdo;這厮就是個得寸進尺的主,給點陽光就燦爛。言若鴻桃花眼一閃,水波輕蕩,單指挑下她的下巴:&ldo;好啊,正好爺萬花叢中走過,就沒嘗過小寡婦的風味。&rdo;跟這厮比臉皮厚就是自讨苦吃。&ldo;臭流氓!&rdo;穆清瑤罵完,一個縱身,躍下屋頂,很快消失在巷子裡。直到那抹倩影消失在巷子盡頭,言若鴻才收回目光,桃花眼中滑過一絲若有所失的苦笑,又摸了摸自己的命根子,一瘸一拐地離開。回到東條胡同時,永忠竟然不讓她進門:&ldo;這位小姐,您找誰?&rdo;穆清瑤看不見自己的臉,但可以肯定,現在的她,連自己也不認識,不由心中微暖,那個男人還真體貼,言若鴻這樣桀骜不馴的人,不知怎麼就肯聽從他的使喚。&ldo;小姐……&rdo;小齊眼睛亮亮地看着她。這小孩眼睛還真毒,怎麼就認出來了……&ldo;吳嬸在家嗎?我是對面胡同的。&rdo;故意粗着嗓子說話。小齊果然怔了怔,随即清秀的臉上漾開一朵迷人的微笑:&ldo;哦,是嗎?不在,小姐要不要坐着等一等。&rdo;吳媽的聲音已經從裡屋傳出:&ldo;小齊,是誰啊。&rdo;穆清瑤挑眉。小齊面不改色對着裡屋道:&ldo;不相幹的人。&rdo;&ldo;怎麼聽着象是大小姐回來了?&rdo;吳媽咕哝道。小齊也挑了眉看穆清瑤。好吧,她僞裝的本事确實不怎麼樣。一把攬過小齊的頭,捏住他的鼻子:&ldo;小屁孩兒,告訴我,哪裡露出破綻了。&rdo;小齊頓時米分臉通紅,嗡聲嗡氣道:&ldo;小姐的眼睛,我一看就認出來了。&rdo;隻有非常熟悉的人,才會連對方的眼神也了解,可自己與這孩子相處并不久。放開小齊,穆清瑤道:&ldo;小齊,想不想學武功?&rdo;小齊眼神一亮:&ldo;大小姐會教我麼?&rdo;&ldo;我不會,我會的招式也不适合你。&rdo;她會的招式全是殺人的,雖然也可以自保,卻太酷烈,她受過的苦,可不想讓小齊也受。&ldo;錦泰有的是武術師付,過兩天我就給你尋個好的。&rdo;穆清瑤說着,往屋裡去。吳媽怔了怔才滿臉震驚道:&ldo;小姐你……易了容?&rdo;穆清瑤故意沒變聲,加之又牽着永忠和小齊兩個一齊進的屋,所以吳媽會認出也不奇怪。接下來的幾天裡,穆清瑤就頂着易了容的臉出門,倒也确實安然無事,太子那天給了她一個下馬威後,也沒有了動靜,也不知是找不着她的人,還是就此作罷。紅豐祥的生意仍比慶豐祥好很多,尤其那天的事以後,更是明目張膽地把慶豐祥的客人拉走。因着有淑妃娘娘的名頭,官太太小姐們也确實更喜歡紅豐祥的款式一些,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時尚都愛追星跟風,聽說淑妃是個大美人,又素來會打扮,她戴過的首飾自然備受大家喜歡,戴出去也倍有面兒。穆清瑤也不急,等自己設計出來的幾款首飾打制出來後,再稍作修改,讓李掌櫃先别擺在櫃台上,等幾日再說。這天剛送完永慶幾個去學堂,穆清瑤正琢磨搞個營銷策劃,一個清俊的身影緩緩走了進來。吳媽立即跪倒在地:&ldo;見過世子爺。&rdo;穆清瑤愕然擡頭,這幾天一直沒有他的消息,以為他過了三分種熱度,不會再理睬自己這個小寡婦,沒想到,他又來了。還是來這平民聚居的東條胡同。一身清貴雅緻的錦袍穿在身上,玉樹臨風,風姿綽絕,随随便便往屋裡一站,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民居裡,頓時明亮華美起來,仿佛所有的光源,全聚到了他一個人身上,亮得讓人眩目。&ldo;快起來。&rdo;伸出修長好看的手,輕輕托起吳媽。&ldo;你怎麼來了?&rdo;穆清瑤皺了皺眉,她真心不想與他有太多交集,那天與太子的沖突然絕對不是她自個招惹來的,而是因為這個人。夜笑離不說話,擰着眉看她。穆清瑤莫明其妙。就見他邁開長腿,幾步過來,伸手一抹。&ldo;醜死了。&rdo;穆清瑤隻覺臉上一涼,面具被他揭了。下一秒,溫熱的手掌輕拂着她的臉頰,潤澤的眸子清亮亮的:&ldo;這樣才好看嘛,你絕對是得罪阿鴻了,才給你弄個這麼醜的臉。&rdo;邊說邊随手扔了那張穆清瑤小心翼翼用了好幾天的面具。那是人皮做的,薄而精緻,貼在臉上逼真而生動,制作一張要耗費不少時間吧,何況聽說,好的人皮面具,必須在人未死前割下韌性才更好,這種東西,有價無市,他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扔了。确實是很普通的一張臉,走進人群裡肯定沒人發現,穆清瑤就喜歡這個。着急去撿,夜笑離一把撈起她:&ldo;作什麼?&rdo;&ldo;我以後還要用的。&rdo;穆清瑤煩躁地瞪他,隻是幾天沒見,這個人似乎又瘦了些,白晰的臉頰上還有些潮紅,莫非真的有病?&ldo;以後用不着了,來,跟我走。&rdo;夜笑離拉着她就往外走。&ldo;做什麼?男女授數不清你不懂嗎?&rdo;穆清瑤奮力掙紮,才不想跟他出去呢,這個男人太過出色,跟他手牽手出去太招搖了,還嫌她的麻煩不多麼?&ldo;我是你的夫君,當然不用講究這個,不過,記得下回見了阿鴻也說這句話啊。&rdo;夜笑離捉得更緊了,她根本就掙不脫。&ldo;那是個怪物,我沒拿他當男人看。&rdo;想起言若鴻那厮,穆清瑤就渾身起雞皮。她的話成功地取悅了夜世子,好看的薄唇勾起:&ldo;阿鴻聽了會傷心的,娘子下回說委婉一點。别太直白。&rdo;穆清遙懶得理他,皺眉道:&ldo;說了我不是你娘子,又來了……&rdo;&ldo;我是來請你幫忙的。&rdo;他打斷她的話,含笑站定。&ldo;幫忙?什麼事?&rdo;他堂堂晉王世子,要風得風,要雨是雨,自己有什麼能幫他的?&ldo;明天就是皇祖母的千秋,我想了很久,也不知送她老人家什麼禮物好,不如你幫我去挑幾件新式的首飾吧。&rdo;夜笑離道。宮裡什麼好東西沒有,要到市面上挑,再說了,将作營的工藝,外頭的工匠又怎麼比得上。正要推脫,明眸一轉,笑道:&ldo;行,正好慶豐祥特制了幾款首飾,你去瞧瞧,看可心不?&rdo;看着櫃台上擺着的好幾款首飾,夜世子目光清亮而有神,拿起一對鑽戒。&ldo;那是情人之間的訂情之物,如果有了成親的意向,男方就可買一對這樣的鑽戒,拿着向女主求婚。&rdo;看他喜歡,穆清瑤解釋道。他直接裝進袖袋裡:&ldo;多少錢?&rdo;李掌櫃大喜,忙道:&ldo;一百兩銀子。&rdo;&ldo;太便宜了,二百兩吧,不用找了。&rdo;某人扔下一張銀票,又選了一條鑽石項鍊:&ldo;這個用紫檀盒子包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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