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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頁(第1頁)

早知道,隻是将他扔糞坑裡就能将休書拿到手,何必費那麼多精神。用過早飯,穆清瑤照例去看望吳媽,剛走到宅院門口,就聽到永慶的哭聲:&ldo;娘,娘,你醒醒,醒醒啊,别吓狗兒,别吓狗兒。&rdo;穆清瑤忙推門進去,就見吳媽暈倒在地,人事不醒,忙将她抱起,放到,掐人中,吳媽才咳了一聲醒轉。&ldo;大大。&rdo;吳媽的聲音很虛弱,見是她,想争紮着行禮,穆清瑤将她按住。&ldo;大,我娘她她吐血了。&rdo;肺病若在咳血,時日就不會太多了。看着永慶黑溜溜的大眼裡的無助與驚惶,穆清瑤心中發酸,拍着他的肩安慰:&ldo;沒事,你娘隻是牙出血。&rdo;這樣的話,她自己都不信,永慶很聰明,當然也不會信。&ldo;真的嗎&rdo;但他看她的眼神清澈而純淨,那樣信賴,仿佛她是神,她說的,不管有多麼不符合現實,他也相信。穆清瑤艱難地點點頭,這個孩子沒有了父親,剛死了疼愛他的姐姐,吳媽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他有多害怕,穆清瑤很了解,因為,當年她也曾經如此彷惶無助過。她知道,這樣的謊言不能維持多久了,但難維持一天算一天吧。&ldo;墨玉姐姐在家裡照顧你娘,現在,你跟我去私塾好不好&rdo;&ldo;可是,我娘她&rdo;永慶不敢賺他怕自己一賺就再也見不到娘了。&ldo;放心,墨玉姐姐帶了藥來,等你回來,娘就會好很多的。&rdo;穆清瑤摸着永慶的頭道。永慶聽話的起身,去上學的路上,他一直改平素的叽叽喳喳,一路沉默寡言,連老實的永忠也看得出,永慶有心事,将自己舍不得吃的姜糖塞給永慶一顆:&ldo;很甜的。我娘做的。&rdo;永慶的眼淚終是沒忍住,大顆大顆地掉,永忠慌神,小手忙替他抹淚,猶豫了一下,把留給自己的最後一顆也貢獻出來:&ldo;這個也給你,莫哭,莫哭。&rdo;永忠哭得更傷心了,他的淚,象打在穆清瑤的心上,浸濕了她的心,沉重得快讓她提不起氣來。回來的路上,她總注意着,看能不能再遇到顧長清。原本還打算守着慶祥,就能再看到他,但吳媽現在的情況,根本沒時間等。回去的路上,她一直注意,看能不能找到顧長清。突然,有人在她腰間撞了下,是個小乞丐,髒兮兮的,見她愣怔,忙作輯道歉:&ldo;對不起,對不起。&rdo;穆清瑤擺擺手,示意沒關系。小乞丐轉身就跑,穆清瑤後知後覺地摸腰間,錢袋不見了,拔腿就追。街上人多,那孩子個子小,機靈,盡往人堆裡鑽,穆清瑤一時還真難追上。好在她一直盯着,眼見着那孩子轉進一條弄堂裡,她挨着街邊追,很快也追進了弄堂。那孩子跑得很快,穆清瑤追進弄堂時,他又拐進了另一條,穆清瑤繼續追,但一拐彎,便不見那孩子了,弄堂很小,剛好隻夠三個人并排過的樣子。看兩邊的高牆,可知這裡住的都是大戶人家,該是都養了護院的,這種小乞丐不可能會溜得進哪家去。弄堂裡隻有兩個男人正從對面走來,真沒見小孩子啊。而且,這是個死胡同,對面沒有出口。可是人呢憑空消失了不成兩個男人穿着下人衣服,其中一個肩上背着個麻布袋,似乎還有點沉,從身邊過時,還把袋子往上聳了聳,有些面熟,卻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突然,穆清瑤感覺那袋子動了動,有微弱的吱唔聲傳來,她心中一凜,拍向那人的肩膀。那人果然警惕,身子一矮,拔腿就跑,而另一個則攔住穆清瑤。穆清瑤這才想起,那中年男人就是曾經與慶祥交易的那個人。小乞丐應該就在他背上的布袋裡,他們抓乞丐做什麼還這般神神秘秘的。穆清瑤心中疑窦頓起,隻是一個旋身,便将攔她的人放倒,躍起便追。那人身形雖胖,腿腳功夫卻好,又熟悉路形,很快便竄向另一條弄堂,眼看着他就要消失,穆清瑤跳上弄牆,見他正往一間高門大院而去,那院後門已經開了,隻要他溜進去,想捉他就很不方便。穆清瑤袖中射出一條長鍊,鈎住對面屋檐,身子一蕩,竟是越過兩條弄堂,在那人即将跨進院門之前,一腳踢翻。&ldo;你你幹什麼&rdo;中年人惱火地吼道。&ldo;幹什麼你不知道本姑娘是順天府的捕快嗎&rdo;穆清瑤胡謅。&ldo;什麼什麼捕快哪有女人做捕快的。&rdo;中年人果然變臉,心虛地不敢看穆清瑤。&ldo;我願意。&rdo;穆清瑤一腳踩住他的脖子,順手解開布袋口,小乞丐自袋子裡爬出來,人還暈乎乎的,一見穆清瑤,轉身又要逃,穆清瑤一把拎住他的肩,将他拖回。&ldo;說,為什麼要綁架這孩子。&rdo;腳下稍一用力,那人便痛得一含猶自狡辯:&ldo;關你何事你可知道我是誰&rdo;☆、到了這個時候還在威吓人,誰怕啊。對着肚子就是一腳,那人慘叫一聲,整個人都痛得倦成一團:&ldo;還不說實話&rdo;&ldo;你又不是慎刑司的,順天府的人管這麼多閑事幹嘛&rdo;慎刑司是屬于刑部嗎專管什麼顧長清上回要捉慶祥,莫非他就是慎刑司的人&ldo;告訴我,上次你與北靖侯府下人交易時,是不是也有慎刑司的人跟蹤&rdo;&ldo;不錯,他是晉王府的人,晉王管着慎刑司。&rdo;中年人回道。原來是晉王府的人麼正好明天要參加晉王選妃,原本隻是說氣話,氣氣公孫昊,并不打算真參加的,如今看來,還真得去晉王府轉轉了。穆清瑤正要繼續盤問時,府裡的人聽到動靜,打開後門,穆清瑤挾住小乞丐,縱身躍走。&ldo;奶奶,奶奶饒命啊。&rdo;被扔在地上的小乞丐跪地求饒,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小臉髒污得看不出五官,一雙大眼卻是黑溜溜地轉得很快。穆清瑤拿回錢袋,&ldo;那個人為什麼要抓你&rdo;小乞丐滿猶自害怕道:&ldo;小的也不知道。&rdo;&ldo;你偷他銀子了&rdo;穆清瑤實在不明白。綁架乞丐一點好處也沒有啊,抓去做苦工可這孩子看着才十一二歲的樣子,能做什麼小乞丐。&ldo;那你得罪他了&rdo;不可能,那種人,若是認為小乞丐冒犯,會當場就打罵,絕不會偷偷綁了他。&ldo;小的是住後街破廟裡的,這些日子以來,小的同伴無端走失好些個,都是一大早出去讨食後,就再也沒回來,連骨頭也沒留下,今天多虧了奶奶仗義,若非如此,小的怕也是沒命了。&rdo;小乞丐磕了個頭,嗚嗚哭道。這麼說來,這些人不止一次綁架小乞丐了,而是已經多次,可他們要綁小孩子做什麼呢望着小乞丐黑烏烏的大眼裡泫然欲滴的眼淚,穆清瑤鼻子一酸問道:&ldo;你沒爹沒娘嗎&rdo;小乞丐眼裡露出一抹自嘲的恨意:&ldo;死了。&rdo;原來是無父無母的可憐孩子。&ldo;就算還活着又如何跟沒有也沒什麼區别。&rdo;咦,這話裡有話啊。穆清瑤一把将他從地上拽起:&ldo;既是如此,那你跟我走吧。&rdo;小乞丐愕然,大眼裡隐隐有期待。這小,莫非看出她是個外冷裡熱的心軟人麼&ldo;奶奶要我&rdo;&ldo;嗯,反正你也沒爹沒娘,你就跟着我過吧,不過,再不許手腳不幹淨,若讓我知道你再偷人東西,打斷你的手腳。&rdo;穆清瑤嚴厲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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