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栖白帶給蔔旎的陰影越來越重,他們二人雖然還未交手,但蔔旎已不戰而敗。荀玉卿什麼也沒說,他暗暗想着這些時日以來,無論怎麼走,好似總也甩不脫歲栖白,但瞧歲栖白的模樣,又不像是追殺他們二人來的。他的頭發全濕透了,沉沉的垂在肩頭,像是一團烏雲偎着臉龐,神情在火光下捉摸不清。“玉卿兒?”蔔旎連連喚了幾聲,聽那頭沒有反應,心中一慌,還以為荀玉卿生氣了,便急忙從衣服上頭探過身去看他,“玉卿兒,你生氣了嗎?”他這話音剛落,忽然頓住不說了。自兩人結伴同行以來,他還從未如此時此刻這般與荀玉卿親密相處,兩人都已渾身濕透,本是冷得要命,可蔔旎眼下卻覺得心好似被火燒了起來,登時不覺得冷了。“什麼?”荀玉卿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總算打自己的沉思裡回過神來,忽然擡眸道,“生什麼氣?”他的裡衣很寬松,露出小半細膩雪白的胸膛,收出一手可握的腰線,裡衣緊緊貼着上半身,袖口已被烘幹了小半,若隐若現。蔔旎多情的雙眸裡似乎溢出了春波,他的心已經飄了起來,本來有些驚慌失措的聲音也開始甜膩了起來:“玉卿兒,咱們倆逃到現在,我決不讓歲栖白傷你一分一毫。”他聲音綿軟,忽然充滿了信心,“我武功雖沒有他好,卻也輕易死不了的。”在他心裡,那種痛苦又茫然的心情忽然間就盡數消散在這火堆飄逸的火星之中了,他蒼白的臉色又有了血色,他的臉上又多了笑容,他已經暗暗做下一個決定:我死了也要保護好玉卿兒。這想法一輾轉,蔔旎就絕口不提要荀玉卿離開的事情了。荀玉卿對蔔旎的春情泛濫全然不知,他的眼睛細長而妩媚,眼珠子在火光下顯得格外明亮,擡眸瞧着蔔旎的時候,有一種足以叫人神魂颠倒的誘惑。他的頭發上都是水汽,末端湊火堆太近,被燙焦了少許,卷了起來,看得蔔旎心疼不已。“你說,歲栖白真的想殺我們嗎?”“什麼?”蔔旎一下子還沒有從柔情蜜意之中反應過來。荀玉卿站起了身來,走了兩步,又道:“你雖都沒同他交過手,但咱們倆也算是交過手,我武功雖是一般,卻也不至于毫無招架之力,你說,你一招之内便能奪去我的兵器嗎?”“我哪有那蠻力。”蔔旎見他神色認真,不甘不願的悻悻道,“你功夫不差,隻是基礎壞了些,沒什麼行走江湖的經驗罷了。”他這話說得實在不大悅耳,荀玉卿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又道:“咱們二人一路換過四匹馬了,又過了這許多時日,歲栖白依舊如影随形,可見他們想抓咱們,簡直易如反掌,待抓住了,要殺要剮,還不是由得他說話,何必浪費這些時間。”“說不準歲栖白心理陰暗,想學貓戲耗子,先捉弄捉弄我倆,待将我們膽子吓破了,再一劍殺了。”蔔旎聽他說起“咱們”二字,不由渾身舒爽,打了個激靈,打心裡快活起來,貧嘴道。荀玉卿搖搖頭道:“不會,他絕不會如此,歲栖白不是這種人。”其實蔔旎本來也是信口開河,但見荀玉卿如此斷然否決,卻又覺得有些不爽快,便拉長了臉道:“你怎麼能肯定呢?我們本就與歲栖白素不相識,隻不過是聽過一些江湖傳聞,又怎麼知道他人是好是壞。”“總之……”荀玉卿明白蔔旎的擔心确實有道理,但是他畢竟是偷看過劇本的人,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的武斷,隻得歎了口氣道,“總之我覺得他不是這樣的人。隻不過也是我想來如此而已,你信不信也都沒什麼幹系。”蔔旎卻莫名有些嫉妒起了歲栖白,雖知他們并不相識,卻仍忍不住心生羨慕,恨不得荀玉卿也在别人面前這般袒護自己。雨越下越大,過不大一會兒,破廟裡又闖進來一隊人。這隊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足有七八來個,有男有女,皆帶着鬥笠,穿着打扮倒是各不相同。領頭的是一個彪形大漢,臉上有三條傷疤,嗓子較粗,瞧着他們兩人已坐在裡頭烤火,便低低說了一聲:“打擾。”再沒多話。他們這幾人似乎極有默契,不大一會兒便生起了火堆,烤衣暖幹糧一點沒耽誤,裡頭有人受了傷,稍先血腥味沖過雨水消失無蹤了,但這會兒又蔓延了出來,雖是不濃,腥氣卻非常重。“有人中毒啦。”蔔旎嘻了一聲,繞過衣服來,枕在荀玉卿肩膀上仰頭說道。其實蔔旎并不怕自己說話被人家聽見,隻不過是覺着這樣與荀玉卿說話更貼近些罷了,荀玉卿隻當蔔旎說人家壞話要小聲些,因此隻是皺了皺眉,倒沒有推開蔔旎,悄聲道:“與咱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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