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她隻是懷疑下毒之事與端陽和趙妙有關,如今卻幾乎是十分肯定了,如此幹脆利落的動作,确實是端陽的手筆。竟然如此膽大妄為!太後扶着窗棂,手指緊緊的捏着,她一直顧念着端陽是陛下一母同胞的姊妹,一忍再忍之下,卻不想竟釀造了如今的局面!早在端陽自蜀國歸來之日,她就應該狠下心了斷了她的,何止是她一人,還有那些蟄伏在宮裡陰暗處的魑魅魍魉!太後的眼神愈來愈冷,眼底有翻湧的殺意,佛珠夾在她手掌與窗棂間,在手心上壓下一道道紅痕,她吃齋念佛十五載,不過是想求孩子們一生安康而已。隻可惜佛祖攔不住人心險惡。這些年端陽在京中結黨營私,她不是不知,隻是水至清則無魚,廟堂亦是這個理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可是,端陽不知足啊……“青書。”太後輕輕喊了一聲,她垂着眉眼,神情悲涼,恍惚可見當年閨中女兒的模樣,似是問青書又似是問自己,“陛下會理解我的苦衷吧……”青書神情微微恸然,她知道,太後言語中的陛下非成安帝,而是先帝。“陛下一定會的。”青書伸手扶住太後的胳膊,柔聲勸慰,“太後莫要多想,善惡皆是因果。”正當氣氛凝重感傷之時,外面突然小跑進來一個宮人,她氣喘籲籲道:“太後,郡主醒了!”太後聞言,神色蓦地歡喜,凝在臉上一天一夜的郁色終于散去。……屋室裡,太後摟着夷安,一口一個心肝,不一會兒便眼淚婆娑,歇下那一身氣勢,與先前冷硬的模樣判若兩人。宋樂儀乖巧的靠在太後懷裡,有些貪婪的她的懷抱,聲音軟軟的:“姨母,夷安沒事,您别擔心了。”雖說早已經曆過一次生死,如今卻是又從鬼門關走一趟,正是眷戀人的時候。隻是太後到底年齡已高,這一番折騰下來身體精神憔悴了不少,宋樂儀擔憂太後的身體,便戀戀不舍的松開了懷抱:“姨母,夜已經深了,您去休息吧,我這裡有孫姑姑守着,沒事的。”“姨母知道,知道。”太後撫摸着宋樂儀的發絲,将眼前的小姑娘又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好一會兒才舍得放開。她扭頭看向身旁的趙徹,“徹兒也一天一夜未阖眼了,來回奔波勞累,今夜就留在母後這裡睡罷。”一天一夜未阖眼?宋樂儀愣住,下意識的擡眼看向趙徹,果然見到他眼下一團烏青,霎時間她心如亂麻,他怎麼……站在背光處的少年眉眼俊俏,隻見他扯開嘴角笑了笑,疲憊的神色下燦爛不減:“表妹無事就好。”……随着宋樂儀的清醒,緊繃着一天一夜的諸人終于松了一口氣,而宋樂儀卻沒有松懈,她半躺靠的床榻上,一雙黑眸沉沉。霧花香毒、南楚……小姑娘明媚的臉蛋上閃過一絲冷戾,此事定然與趙妙脫不了幹系。若她記得沒錯,鎮國公主府上有一公子名曰采玄,這采玄就是南楚國人。采玄本名為南玄,南姓則是南楚國的國姓。若說這采玄是正經的南楚國皇室遺孤也說不上,他隻是南楚國宗室的後裔,家業傳他父親那一代,因得罪了小人,便逐漸敗落了,年幼的采玄也因此被仇家毒啞。南楚尚未滅國之時,年幼的采玄便與母親改名換姓,一路南上,來了燕京,隐居在蕩山,直到母親逝世,方才出山。這采玄樣貌生的俊秀,可惜是個啞巴,奈何端陽一見驚為天人,直接将其擡進府裡做了面首。比起一衆十七八的年輕面首,三十餘歲才被端陽寵幸的采玄,可以說是毫不起眼,可他卻是端陽最為寵愛的一個,在鎮國公主府的地位極高。也因此有人傳言,趙妙的生父就是公子采玄。而宋樂儀之所以知道的這麼清楚,全是上輩子蘇風原參奏端陽時,其中有一條就是說端陽藏匿南楚皇室遺孤。隻是……她得如何向太後或者陛下透露公子采玄是南楚國人一事?冒然揭發,太後與陛下定會對她心生懷疑。想到這裡,宋樂儀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額頭,思慮太多,一時覺得脹痛。屋門被輕輕推開。孫姑姑端着一碗藥進來,碗裡的藥汁黑濃,遠遠聞着就是一股苦澀的味道,宋樂儀皺眉。但她也知道如今身子還虛着,不能再任性,于是頗為不情願地伸手,接過去準備一飲而盡。長痛不如短痛——誰成想,她渾身乏力的連擡藥碗的力氣都沒有,險些把一碗熬好的藥給摔了。好在孫姑姑反應快,及時接住了,但也灑了一些,烏黑的藥汁順着手流下,溫熱而又粘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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