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剛過,外面便轟隆隆的響起了驚雷,天色倏地暗了下來,一陣狂風吹過,似乎要有一場大暴雨。宋樂儀懶洋洋的窩在小榻上,擡眼看了一眼窗外,壽安宮的玉蘭花紛紛零落,一霎間紫紅粉白交相紛舞,甚是好看。她卻心思煩亂,想着趙徹會不會被淋成落湯雞,如此一想,小姑娘又小聲嘟囔了一句:活該。一黑衣少年推開毓慶宮的宮門,大步走了進去,他渾身濕透了,有幾縷頭發貼在臉頰上,好生狼狽。如今已經過了夏至,天氣逐漸炎熱,身上穿的都是輕薄的衣料,狂風驟雨間愈發讓人覺得寒冷。福壽驚訝:“王爺?”瞧見他濕透的模樣,又忙道:“王爺快把這濕衣服換下來,奴才這就給您去燒上熱水,去泡上一泡,省的着涼。”趙徹的心情似乎不錯,他“嗯”了一聲,往裡屋走去,在青石闆的地面上留下一道道蜿蜒的水痕。他正伸手去解勾帶,忽然瞥見那四平八穩的卧在小桌上的兔子燈,神色蓦地一僵,紙糊的兔子正憨态可掬地咧嘴笑,落在趙徹眼中,不亞于嘲笑。宋樂儀……“福安!”趙徹當即朝外間大喊了一聲,小太監應聲,捧着一本棋譜走了進來,他雙手舉着奉上:“王爺,這是夷安郡主昨夜命人送來的棋譜,說是精妙奇奧,想與王爺一同探讨。”……這哪裡是想同他探讨棋譜,分明是在暗示他去送兔子燈的!趙徹悟了宋樂儀的意思,愈發覺得心間不妙。漆黑的眼底閃過懊惱,正要伸指接過那本書,忽然瞥見手上的水迹,又将手縮了回去:“放那吧。”他指了指旁邊的小桌。福安放下棋譜,又道:“早晨時郡主又派人來過一次,福壽将您先前寫好的那封信送去了壽安宮,太後與郡主皆信了。”趙徹:“……”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額頭,頓時覺得有些頭疼,現在用頭發絲想都知道,那小姑娘一定生氣了。如此想着,趙徹忽然一眼瞥到了自己身上,他眸光微閃,将解了一半的玉鈎帶重新扣了回去,勾着唇角笑了一下,沉聲吩咐:“把那盞兔子燈用油紙包起來。”“是。”……長長的宮路上有一黑衣少年疾步而行,他左手撐着一把油紙傘,右手在懷中抱着一個包裹嚴實的東西。彼時宋樂儀正無聊的趴在小榻上,不遠處放置着一個陶瓷投壺,裡面裝滿紅小豆,她手中抓着一把竹制的箭矢,正在往裡面扔。許是心煩意亂的緣故,往日幾乎百投百中的宋樂儀竟失手了好幾次,竹制的箭矢散落了一地。西偏殿外。孫姑姑見到渾身濕透的趙徹吓了一跳,忙行禮道:“豫王爺。”“郡主呢?”“郡主在屋裡,王爺您…”不等孫姑姑把話說完,趙徹擡手把的油紙傘丢給她,從她身邊跨了過去,隻聽“咯吱”一聲的推開殿門,他大步走了進去。“孫姑姑,我想自己待會兒,你出去罷。”宋樂儀眉眼不擡道。說着,她又扔出去了一隻箭矢,斜斜的挂在投壺口,沒一會兒就“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宋樂儀氣惱,直接松了手,原本手中攥着的數支箭矢全掉在了地上,砸出噼裡啪啦的聲響。趙徹見此,覺得頭又疼了幾分,心中的不妙驟然擴大,他喉結滾動,啞着聲音喊了一句:“表妹。”聽到熟悉的聲音,宋樂儀的眼底“嗖”的竄起的惱意,驟然擡頭朝來人看去,直到一個渾身濕透的黑衣少年闖入她的視線,她神色一愣。他淋得很慘,渾身都濕答答的,雨水順着他的臉頰蜿蜒而下,深長的睫毛上還有幾滴雨水在輕顫。宋樂儀本來很生氣的,可是看到他這幅凄慘的模樣,氣惱突然間就消了大半,她從小榻上爬起來:“你怎麼…”她本來想問你怎麼淋濕了,話說到一半,突然變成了:“你怎麼來了?”趙徹恍若不察覺她語氣中的微惱,扯着嘴角朝她燦爛一笑:“來給表妹送兔子燈了。”說着,他舉了舉右手中的那個包裹嚴實的東西,表面的油紙光滑幹淨,隻有稍許雨珠在上面滑落。這話一出,宋樂儀心底僅餘的那一點氣惱都蕩然無存了,她軟聲道:“你可以明天再給我送來的……”趙徹忽然想伸手戳一戳她的臉蛋,又想到現在他渾身是水,就歇了心思,笑道:“我怕表妹等急了。”要是他真等風清日朗再來送,怕是這小妮子得氣的給他打出去。見小姑娘不惱了,趙徹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氣,漆黑的眼底笑意綿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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