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被他怼得啞口無言,滿臉漲紅,說話也不利索了,結結巴巴擠出來一段話道:“你,你,你好生猖狂!貧僧見不了如來、成不了佛,你這邋遢道人,全身髒臭,臭不可聞,難道就能成佛嗎?”
他一時情急,口不擇言,完全忘了道士修行,并不為成佛。
夜無眠暗道:“若邋遢道人以此駁斥之,這和尚又将如何作答?恐怕将羞慚無地,無地自容了。”
哪知邋遢道人并不如此說,隻是嘿嘿一笑道:“邋遢怎麼了?你佛家禅宗六祖惠能,尚且還隻是一介蠻夷呢!《壇經》記載,弘忍問他:‘汝是嶺南人,又是獦獠,若為堪作佛?’結果惠能說:‘人雖有南北,佛性本無南北。獦獠身與和尚不同,佛性有何差别?’
如此道來,我亦可說,人雖有邋遢幹淨,佛性本無邋遢幹淨,我這邋遢人,如何就不能成佛了?正所謂,‘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汝既為僧,《心經》此言,可曾讀過嗎?”
“佛,無定相也。”
這話一出,近乎絕殺,那和尚讷讷不能言,目瞪口呆許久。
夜無眠看了看邋遢道人,又看了看和尚,見這兩人長相俱是怪異,自有一股出塵的意味在其中,卻不知是何方人士,因何到此,讓自己有幸,能夠聽得這一番精彩的辯論?
這兩人,一個是和尚,講話卻專摘《道德經》,勸人偏不念佛經;一個是道士,張口《金剛》閉口《壇》,《心經》好似信手來。
這種雙方都跨界的辯論,别說夜無眠了,酒館中的其他人,也是從未見過。
夜無眠擊節贊歎之時,那和尚的臉色,漸漸變得暴戾起來,雙手不再合十,而是結出了掌印,看着邋遢道人道:“你穢口誦經,侮辱我佛,貧僧忍無可忍,隻能超度于你。看掌!”
一掌打出,夜無眠自不認得,酒館中卻有客人認得,分說道:“竟然是禅門北宗神秀大師傳下來的路數,這一掌,名為‘身是菩提樹’。但細微處有些怪異,跟我印象中有些出入!”
拳硬掌勁,那邋遢道人也不敢怠慢,慌忙把嘴裡的牛肉吐了出來,避開這一拳。
掌風吹起了他的兩條觸角發髻,尤其好玩。
邋遢道人怒道:“好你個鳥僧,居然敢直接出手打你道爺!”
手上沒有遲滞,斜斜地一掌排出,來鬥和尚。這掌,一時間卻沒人看出是什麼招數。
和尚陡然出招,占了點上風,找回了方才辯論失利的場子,面上神情終于好看了些,一臉譏諷道:“昔日黃檗希運在海昌院,連唐朝的宣宗皇帝都敢打,今日貧僧打你一個搖唇鼓舌的腌臜道人,又有何打不得?”
一僧一道旁若無人,就在這酒館之中,你一拳我一掌得打了起來,直打得桌掀椅翻,菜湯潑灑,酒肉落地。當真是好一場豪打!
錦衣校尉有人拔刀喝道:“兀那鳥僧、鳥道,敢在這裡撒野,眼裡有沒有我天子親軍?要打去外面打!”
那邋遢道人倒是個聽勸的,一把擒拿住和尚的手,道:“秃驢,給衆位官爺一個面子,我們去外面打如何!”
也不待對方回答,邋遢道人腳底抹油,一個漂亮身法,搶出柴門之外,撲入寒風之中,好似在逃跑一般。
和尚怒道:“破落道人,打不過就跑!跑得倒是快,有種給貧僧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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