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此處,劉風的聲音大了起來:“就算我相信是假的,錦衣衛的同袍會相信嗎?長沙城官軍,神機營、三千營、五軍營的将士,會相信嗎!他們如果都相信了,哪怕你在鎮撫使面前說你不是張大球,他,會相信嗎?”
劉風看着夜無眠,臉上帶着一絲嘲諷之色,道:“爾是不是張大球,不重要,隻要我們都當你是張大球,你就是張大球。我們相信你是張大球,這,才是最重要的!”
兩人陷入一陣沉默,忽然,夜無眠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鐵鎖打顫,喉嚨幹啞。
因為沒吃太多飯,沒什麼氣力,笑到後面,已經沒聲兒了,隻有扯開的嘴巴、露出的牙齒,以及抖動着的身子,還能證明他在笑。
劉風厲聲道:“張賊,爾這賊人笑什麼?是覺得在吾錦衣衛的诏獄裡待着太舒服了,要上點大餐嗎?”
好一會兒,夜無眠才止住笑,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帶着些氣喘,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劉風走前,冷笑道:“我倒是想起一首詩,和你此情此景極為搭配。你聽着,蘇東坡大學士的:‘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
夜無眠喑啞着道:“‘心似已灰之木’或有一說。隻是,我被牢牢綁縛住,不得動彈,後面這句這‘不系之舟’,又從何談起?”
劉風強勢道:“我說是就是!”
說完,又感覺自己和這賊人說下這麼多話,無異于自降身段,頓時大感無趣,斜了他一眼後,便轉身離開了牢房。
牢房裡,又安靜了下來,隻聽得到老鼠和蟑螂爬動的聲音,和偶爾響起的慘烈哀嚎,那是犯人們在受審。
夜無眠開始打量自己的身軀。
幸運的是,錦衣衛好像并沒有對自己施加什麼酷刑。那些令江湖人士聞風喪膽的各種套餐,都沒有“享受到”。
除了胸口的兩個火铳傷口,其餘位置,隻有一些污泥髒垢,并無什麼大礙。和牢房裡的其他囚犯相比,他算是幸福的。
這樣的“幸福”并不是什麼好事。錦衣衛沒有讓他受苦,想必将來定然有要償還處。
夜無眠一陣思量,想起大耳劉風勸解那醜男子錢千戶時,曾提到過“鎮撫使”三個字,且大有這鎮撫使很需要自己所冒充的張大球之意。也許見到了這位鎮撫使,就知道自己将要償還些什麼。
“鎮撫使……”
他對錦衣衛官職隻是粗有了解,最多知道百戶管着總旗,千戶管着百戶,這鎮撫使究竟是什麼樣的官,他就不得而知了。
但想來至少比千戶高,否則那錢千戶不至于因為鎮撫使的名頭,就放棄對自己下死手。
“因為這鎮撫使的蔭蔽,我暫時死不了,也不會受太多苦,這是目前唯一值得慶幸的好消息。”他稍稍松了口氣。
正要往下繼續去深思,一股疲倦之感,又襲入五内,意識之中,開始昏昏沉沉。
想來是方才這一口氣松下,整個人也跟着放松起來,身體便貪慕睡眠了。
也罷,他擱置了所有想法,任由睡去。哪怕是站立綁着,不一會兒,也有輕微的鼾聲,從他鼻子間響了起來。
此間黑暗,日光不照,不睹天地時辰。無從得知是睡了多久。
一陣牢門響動,夜無眠猛地驚醒。
他睜眼看着,那先前給他送過飯的獄卒,又端着些食物,送與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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