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鴻榭腳下雖然停住,卻沒有轉過身來,“我去儛妃娘娘那裡接千裡和月華。”“天色晚了自有侍衛送他們回去,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從這裡到儛蝶宮再到花顔宮要走上許久,你夜裡還要回來,何苦折騰這一回呢?”曜日巒霁一方面不想孤鴻榭勞累,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耽誤了今晚的正事。“正是,所以我今夜……就陪他們住在花顔宮了。”孤鴻榭咬着牙說,對于曜日漈霰,若說他不吃醋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可自己一個将死之人又憑什麼這樣說呢。想來曜日漈霰雖然對曜日巒霁用了春藥,但那畢竟不是有毒之物,自己也不必庸人自擾擔心他要害霁,将來若是能有個人代自己陪着他倒也未嘗不可。不過,道理雖是如此,人心卻不是鋼鐵做的,若要他心裡不難過,斷斷是不能夠的。“你忘了是如何答應我的了?”曜日巒霁是當真有些惱了,不做那事也可以,隻是住是一定要住在一起的。“該記得的我自然不會忘卻,隻是今日與别的時候不同,漈霰……他不是願意陪你麼,我又……”孤鴻榭話還沒說完,曜日巒霁便将他緊緊地摟在了懷裡。一雙有力的臂膀束縛着他的肩,手掌正覆在那個瘋狂跳動的地方。“榭,你非要我說出來嗎?若是非要說出來才能讓你覺得安心那我就說與你聽,哪怕這話一出口我就比你低了一等我也要說。不管是嫔妃還是漈霰,于我而言都比不上你一根頭發,我曜日巒霁從小到大隻對你一個人動過心,隻為你一個人落過淚……年輕時不懂事,害得你我分開了五年,如今我曆盡千辛萬苦才找到你是斷不會再放手了。即便你尚不能原諒我也無妨,隻是……隻是你萬萬不要将我推到别處,讓我想贖罪而不得。”曜日巒霁說得很慢,似乎每一個字都花費了他很大的力氣。孤鴻榭知道他一生高傲跋扈,想不到今日竟能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雖然不想耽擱他的人生,卻還是忍不住拉開他的手臂,轉身抱住了他。“霁……”除了叫着愛人的名字,他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淚珠一湧出眼眶就滲入曜日巒霁的衣服裡。冰天雪地裡,那被淚水觸碰到的皮膚感覺冷冷的,曜日巒霁的心裡卻是暖暖的。“夜裡寒氣重,我與你一起去接他們把。”曜日巒霁說着将自己的毛皮披風解下來披在孤鴻榭身上,孤鴻榭卻攔着他道:“我又不冷,你跑着過來出了汗,别脫下來着了涼。”“你衣服穿得單薄……我素來身體強健,無妨的。”對于自己喜歡的那個人,就算他是銅皮鐵骨,人們也總當他是最嬌貴、最脆弱的,不可有一絲怠慢。“怎麼無妨,那一年是誰暈倒在雪地裡留下了病根,也不知道這些年有沒有反複!”曜日巒霁怕冷,孤鴻榭是最清楚的。那年在紋霄殿外面的雪地裡暈倒後他就落下了肺病的病根,一受涼就要咳嗽的。曜日巒霁看着孤鴻榭心疼的表情使勁抿了抿嘴,卻還是忍不住笑了,他将孤鴻榭攬在身側,把披風往身後一甩便結結實實地蓋在了兩個人的身上。“好在這披風料子富裕,兩個人一起用也足夠了。”于是他二人都是在裡側的手攔着愛人的腰,在外側的手拉着披風的緞帶,兩個身子緊緊地貼在了一起。從禦花園到儛蝶宮厚厚的雪地上,留下了幾排不分彼此的腳印。到了儛蝶宮說明來意後,兩人又等了許久,儛妃才帶着孫子孫女從内堂裡出來。祖孫三人臉上都挂着笑容,尤其是儛妃,臉上的喜色比往常多了許多。“兩個孩子還不懂事,給娘娘添麻煩了。”孤鴻榭雖然看的出儛妃很喜歡這兩個孩子,還是免不了要說一些客套話。“我們兩個孩子乖得很,哪裡不懂事了,依我看,比……比霁兒小時候乖巧多了,也讨人喜歡多了。素來我是最喜歡四王爺的小女兒和你姐姐的小兒子的,今日見了月華和千裡才覺得他們兩個才是最最讨人喜歡的。”儛妃喜歡這兩個孩子倒教曜日巒霁覺得愧疚了,畢竟他尚不知道月華和千裡就是自己的親生孩兒,隻道自己不孝,害得母親沒有自己嫡親的隔輩人。“娘娘過獎了。”聽着别人誇贊自己的孩子,做父親的自然是十分高興的。“過獎不過獎的我們且不說,明日一定再要把他們給我送來是正經。”儛妃一手拉着千裡一手拉着月華,活像舍不得把他們還給孤鴻榭一樣。“奶奶您别擔心,明日過了早讀就叫寶姨送我們過來。”月華仰起小臉沖着儛妃呵呵笑,沒有一點忌諱。孤鴻榭看祖孫倆這眼神頓覺有異,月華不是不知分寸的孩子,與曜日巒霁尚叫一聲“叔叔”,怎麼會這樣自在地喚儛妃“奶奶”,除非……“月華,儛妃娘娘是一國之母,你該喚她‘娘娘’……”孤鴻榭蹲下身子輕聲對曜日月華說。“不妨事不妨事,我喜歡聽她這樣叫,倒是你,叫什麼娘娘,與霁兒一樣,喚我母妃便是。”儛妃雖然風韻猶存,細看上去卻也已經是個老婦,心氣也不比當年,隻盼着一家人都能和和睦睦。“母妃讓你這樣叫她你還愣着做什麼……”曜日巒霁推他一把,心道他母親這兩年竟也學會了錦上添花。孤鴻榭這才笑着點頭稱是,喚了一聲“母妃”,心裡卻沒忘了方才思量的事,儛妃八成已是知道了真相。大家又坐下聊了聊月華和千裡這日發生的趣事,喝了盞茶後,曜日巒霁夫夫才帶着一雙兒女離開了儛蝶宮。兩口子誰也沒有注意到,出門前月華和千裡回過身偷偷沖着儛妃做了一個拉勾的手勢。本來當夜曜日巒霁留宿在花顔宮是很快活的事情,可是第二天一大早卻被七寶兒給叫醒了。孤鴻榭一聽說月華有事趕緊披上褂子出了卧房問個究竟。曜日巒霁見他起來也不願再躺着,索性也跟了出來。“月華早上一醒來就說頭疼,渾身發冷。”七寶兒知道這孩子是孤鴻榭的心頭肉,也不敢說得太嚴重。曜日巒霁更是怕他太過擔心,趕緊說:“母妃素來喜歡縱容孩子,想必是昨日在雪地裡打鬧的時間過長了受了風寒,先去看看再說吧。”孤鴻榭大驚,一邊往曜日月華的房間走一邊問有沒有叫禦醫過來,急得顧不上曜日巒霁。“一聽她不舒坦就趕緊去請了,這會子也該到了。”誰知,禦醫還沒到,儛妃倒是先到了。她一來便撲倒在月華床前,“兒”一聲“肉”一聲的叫得凄慘,此刻曜日巒霁是最難受的,月華他要擔心,孤鴻榭他要心疼,自己的母親他也要惦念,已是不知道先來安慰哪一個的好。曜日月華躺在床上一聲不吭,似是昏迷了。曜日千裡隻在一旁遠遠的站着,手裡卻不老實一直抓撓着。他走過去拉過千裡的手一看,竟是都凍傷了。“這手上是怎麼回事?”“昨日給月華堆了個雪人哄她高興……誰知道……”曜日千裡别扭着低聲說,想到自己竟這樣較弱便覺得有些丢人。南城郡氣候濕冷,居民易生凍瘡,年前曾進貢了一些凍瘡藥,效果應是不錯的,曜日巒霁想了想道:“你且讓七寶兒帶你去藥房拿些凍瘡藥酒,悄悄地去,在外面上好了藥再回來,切莫讓你爹爹知道。”曜日千裡點點頭,亦是正有此意。他爹爹這會子正因為月華的事情操心,怎麼好再來添亂。因心裡暗自稱贊曜日巒霁:這回還算明白,知道多多體諒爹爹,想來爹爹愛慕他也不是沒有道理的。沒想到出門前卻讓儛妃看見了那雙腫得如胡蘿蔔的小手,老人家一把抓住曜日千裡的手,問道:“怎麼生了凍瘡?跟你……跟你皇帝叔叔一樣,快讓奶奶看看。”“奶奶,不打緊的……您快别喊了,驚動了我爹……”儛妃一驚,趕緊噤聲道:“我倒忘了那廂還在為月華擔驚受怕呢。”說得竟好像自己并不擔心一樣,“霁兒,你在這裡陪着榭和月華吧,我帶千裡去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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