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尋稍稍坐正,解開辮子随意抓散,點了根煙,又靠回沙發。葉西偷偷看他,煙頭火星微閃,他額前與眉端相齊的發梢也微閃。包房裡的燈光會随着演奏歌曲的風格節奏切換,突然暗了三分之二,隻留點點的藍紫淡光暈漾。葉西轉回來看前方屏幕,正當中寫道:&ldo;許美靜《邊界1999》。&rdo;前奏一陣音律齊整的冰冷鋼琴聲,混着含糊不清的似乎是某種電台錄音的背景。趙系景沒有舍得将原聲關掉,這就讓葉西頭一次聽到許美靜嗓音中獨特的清冷、哀而不傷的氣質。趙系景唱這首歌的時候全然是另一個人的狀态和聲音,調在闆眼也在,而且嗓音婉轉得韻味十足。&ldo;離别後,如何面對孤獨的千年。每一天,刻着沉重的思念……&rdo;葉西雙耳都泡在曲調中,是享受的。在燈光稍亮些時,忽然感覺到左面的凝視,扭頭迎去,陳尋卻又把側臉對向了她。&ldo;說再見,在這夢幻國度最後的一瞥。清醒讓我分裂再分裂……&rdo;周身沙發倏忽幾不可察地一下起伏,葉西屏氣,感到身側的氣溫升到三十七度。煙草味繞到她前方,又飛到天花闆,融進燈光裡。包房在紫光照射下,大概可以用歌詞中所謂的&ldo;夢幻國度&rdo;來比拟。然而夢幻之外,還有隐約的暧昧。葉西故意向右側看,而後佯裝是在巡視一般不經意地移到左方,恰巧遇上陳尋的注視。這次他沒有再避開,眉目開展,雙眼直直看過來,其中熠熠的光,或許是煙頭的火光。她認為自己被定住了,睫毛一垂,卻也沒想着逃離這注視。紫光在他們這邊掃了一遍,又溜去趙系景身上。昏暗中,陳尋起身按滅煙,回來時沒有不偏不倚地落進原位,而是向她這裡歪了分毫。他看見她貼在上臂的半袖,約略能猜出她細瘦胳膊的輪廓。葉西上齒黏着下齒,不自然地伸長手臂要用喝水來掩飾一些不可名狀的情緒。而手臂伸前到一半,身子卻被他跨到她另一側的左臂擋住,進而他已盡着右臂搶先替她拿到了水杯。她接過來捧着,杯沿磕進雙唇,卻不喝了,因為他的前額就落在她雙眼正前方偏下幾厘米處,她隻要斂目看杯中的水,便能觸到他眸中的視線。趙系景唱得入情,全然未察覺到這裡的微妙變化。葉西蒙昧着眼神,忍不住匆匆向下一瞥,瞥見陳尋目中毫不隐瞞的‐‐應當叫做引誘的眼神。直白、緻命,又令她在惶駭中發癢。碰了又躲,躲了又想去碰。身前的手臂再次貼近了幾分,他的前額也随之上移,漸漸移到與她額頂相平。葉西矜持着雙肩微微向後,水杯上挪擋在鼻唇間。陳尋便明目張膽地抵上正對面的杯沿。紫光又來,照得杯中水也發紫,水面動蕩得更明顯,全是她微顫的手指惹出來的。陳尋收不回注視,看見她蛾翼一般撲朔的睫毛,能想起很多。想到在校門口二人的旋渦01陳尋睡眠總是很淺,多數時候即便拖到淩晨一兩點才入睡,到了淩晨便會準時醒來。似乎他體内住着一位不懂變通的冥頑監司,定點敲鐘,他不醒來則不罷休。今日醒得尤早。要不是那個噩夢擾怒了監司,将敲鐘時間提前,他興許還能再睡上一會兒。夢的形式大過内容‐‐内容依舊是妹妹陳覓的死,過去三年間同魑祟一般,以千百種形式在入夜後來找他。陳尋總是既痛苦,又欣悅。妹妹離世時年紀尚小,五官都未長開,團團臉上的眼睛和鼻頭時常皺起來,外人都說陳覓着實不像陳家人,然而無一不愛在說完時蹲下來捏玩一下她的臉,因為極可愛。她說話又讨巧懂事,是完全純真無忌的善良,沒有世故的修飾和表演,故而十分惹人痛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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