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忙不叠地點頭。鐘晨煊轉過身,拉起古靈夕就朝樓梯那邊走。&ldo;喂!你不看看你老爹再走?!&rdo;古靈夕回過頭,正好看到鐘嶽霆被護士們七手八腳地推出手術室。&ldo;麻醉藥還沒過,看了跟不看沒有區别,我知道他現在平安就是了。&rdo;鐘晨煊頭也不回,隻顧噔噔地下樓梯。&ldo;奇怪的父子……&rdo;古靈夕嘀咕着,哪有做兒子的在父親剛做完大手術,連看都不看一眼就撒腿跑路的?!匆匆出了醫院,鐘晨煊卻沒有直奔車子而去,隻讓古靈夕先到車子旁等着。&ldo;又要幹嘛……&rdo;古靈夕嘟嘟囔囔地朝車子走去,邊走邊眼饞地看着不遠處一個正美美地嚼着油條的孩子。以為昨夜可以大快朵頤,誰知那鮮美的排骨還有甘甜的番茄卻跟自己有緣無份,唉,一夜下來,肚子裡不時傳出的動靜都可以媲美慶典時候的鑼鼓了。古靈夕郁悶地舔着嘴巴,上上下下搜摸着自己的衣兜褲兜,然後絕望地垂下了頭‐‐身上一個子兒也沒有,錢包放在包袱裡,而包袱還留在鐘家……正沮喪地咽着口水,一包用油紙裹着的熱乎乎的東西突然出現在她眼前。&ldo;沒包子,隻有油條。&rdo;鐘晨煊把東西塞到她手裡,邊嚼着手裡的一根油條邊說。&ldo;有吃的就好啊!&rdo;古靈夕雙眼發亮,搶過來就把吃的往嘴裡塞。&ldo;餓死鬼……&rdo;鐘晨煊直搖頭,一手把吃得不亦樂乎的她拽上了車。省城的清晨,是一整天繁忙的開始,街上的汽車電車腳踏車你來我往,步行的人們小心而匆忙地穿梭其中,每個人都在為生活而奔波。古靈夕擦着手,透過車窗看着外頭,突然問:&ldo;外頭那些人,全部都是人嗎?&rdo;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突然問出如此奇怪的問題。&ldo;早說過不能讓你吃飽的,一吃飽你就有精力胡思亂想,然後給别人找麻煩。&rdo;鐘晨煊專心地開着車,似乎不屑理會她的&ldo;無聊&rdo;問題。&ldo;白天,會不會有妖魔邪靈,混在那些正常人裡頭伺機作亂?&rdo;古靈夕趴在窗戶上,繼續問。&ldo;一定有。&rdo;鐘晨煊居然很認真地回了一句。古靈夕詫異地回過頭,說:&ldo;白天也有嗎?那些……不是晚上才出來麼?!&rdo;&ldo;别做出驚訝的樣子,小朋友。&rdo;鐘晨煊笑笑,&ldo;白天或者晚上并不是關鍵。邪靈怕的不是陽光,是正氣。&rdo;&ldo;嗳?!&rdo;古靈夕繼續驚訝。&ldo;你看外頭那些衣帽光鮮的人,我們可以保證他們個個都如自己的衣裳一樣幹淨坦蕩麼?!不能。&rdo;鐘晨煊的笑意漸漸淡去,&ldo;心懷邪念的人,不僅能招來邪靈的&lso;傾慕&rso;,他們本身就是妖邪。所以,你的問題确實很無聊。&rdo;盡管在最後還是被他譏諷一番,古靈夕卻沒反唇相譏,隻是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ldo;你太年輕,閱曆太淺,很多事,總要等到年歲夠了,才會了解。&rdo;鐘晨煊輕歎口氣,朝右打了下方向盤,車子拐進了輔誠中學所在的街道。&ldo;可能是吧……等我也變成一頭老牛,我一定比你現在更厲害。&rdo;古靈夕自嘲地笑了笑,口氣與往常有些許不同。她看着他略顯倦意的側臉,隻是一刹那,覺得這男人跟自己的距離,似是拉遠了許多,雖然此刻他隻坐在離自己不過尺餘的地方。是自己的錯覺,還是别的原因,為何時而覺得他近在咫尺,時而又遠在天涯,一種抓不住的飄忽,就像夢境裡的黑衣人,忽遠忽近地侵蝕着自己的心……車子穩穩停在那棵大樹下,還沒下車,他們已然清楚地看到輔誠中學的門口,圍滿了人,幾名穿着黑色警服的警察正揮舞着警棍維持秩序,串串警哨聲不時在人群裡響起。除此之外,晃眼的閃光燈不斷亮起,好幾個記者模樣的人正舉着相機對準校門内一陣猛拍。似乎是出了大事。兩人趕忙下了車,幾步跑到校門外。鐘晨煊用力撥開人群,正拖着古靈夕往前走,便聽到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驚呼。&ldo;哎呀,出來了出來了!&rdo;&ldo;居然鬧出人命了!&rdo;&ldo;學校裡頭也出命案,世道真是越來越不好了。&rdo;緊閉的校門被打開了,一具蒙着白被單的屍體被擡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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